“爱妃,不过是几个逗趣解闷儿的,太子妃喜欢就陪陪她吧,不过到底是女孩子家,谁还不爱个俏,还是让她们去收拾收拾吧。” 太子很自然的揽住辛凰儿的细腰,看似哄着,却也在给太子妃解围,有点各打五十大板的意思。 无论太子是什么意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是太子,两个女人都得给他留着面子,于是都乖顺的不再开口。 至此,两帮人才正式分了开来。一波去了庄子的正厅,一波则去了后院洗漱。 等太子带着人到了正厅,一盏茶已经喝完,几个女孩子才拖拖沓沓的进了正厅,辛宝儿却并不在其中。 太子妃抬眼的朝着几个女孩儿看过去,却没有看见想见的人,脸上便带上了一丝愠怒,暗中向投过来视线的太子小幅度的摇了摇头。 看见太子妃摇头,太子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端着茶杯的手,状似没拿稳而重重的放了下去,发出一阵瓷器碰撞的脆响。 厅中众人见状皆是表现出一副噤若寒蝉的谨慎模样,至于是真的怕还是装的,就只能说自家知自家事了。 太子似乎对这样得结果很满意,随即又轻笑起来,好像刚刚的事没发生一般,继续与几位老爷说着话。 而太子妃见太子已经开始说正事了,识趣的带着女眷们离开了正厅。 大约半个时辰后,太子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正厅,带着自己两个面不和心更不和的爱妃施施然走了。 随之而出的辛家三位老爷却是面色很不好,但还是恭敬的送走了太子一行。 “狗东西,胃口越来越大,一边算计家里得姑娘,一边又狮子大开口,实在可恶。”辛二爷气的想打人。 “大哥儿,这事你怎么看?”辛三爷也很不甘心,但还是谨慎的先问大哥的意见。 辛大老爷却没有开口,良久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凰姐儿和两个孩子还在东宫。” 一句话道尽所有无奈,二爷三爷也瞬间泄了气。 太子一走,一众人也没了游玩的心思,于是草草结束了今天的行程,坐上马车晃晃悠悠的回城了。 庄头好不容易有一次在主子面前露脸的机会,就这么半途而废了,看着满院子的残羹冷炙,也是满心满眼的不甘和无奈。 当然,他这种小人物自然不敢明目张胆的骂太子,但不妨碍他在心里扎太子的小人儿。 一行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等马车停在府门口的时候,早上穿着光鲜亮丽,喜气洋洋出门去的主子,却都是一脸菜色,神色厌厌的回了府。 看得留守府邸的一众仆从惊诧不已,纷纷脑补了一出路遇歹徒,经历九死一生,最终逃离虎口的生死大戏。 一回府,辛家三位老爷和三位夫人便直接去了外院的大书房,显然是有大事商量。其他人见状自然不敢打扰,姨娘们纷纷抓着自家儿女,规规矩矩的各回各房。 辛宝儿看了一眼大书房的方向,知道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便也蔫头耷脑的回了自己的小院。 书房里。 六个人两两对坐,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最后还是急脾气的二爷先忍不住开了口。 “大哥,你得拿出个章程啊?不能任凭那个狗东西这么欺负吧!”因为过于气愤,袖袍打翻了茶杯,茶渍染了一身。 二夫人连忙起身给丈夫擦拭,还不忘温声劝慰两句,见丈夫实在气的狠了,根本听不进去,索性也闭了嘴巴。 “钱财都是小事,凰姐儿那始终是个隐患,且我觉得太子的目的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他似乎是在试探我们。”三爷放下茶杯,眼中有精光闪过,缓缓吐出自己的推测。 “试探?辛家这些年任劳任怨的帮他敛财,账面做得清楚明白,也不曾做过什么违背他意愿的事儿,他拿凰姐儿当质,我们始终投鼠忌器,哪里有让他试探的地方。” 大夫人想到自己的二女儿,就忍不住一阵心疼,说话语气也带上了着些赌气的意味。 三爷与大爷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了然。 “想来是宝儿的事,让他觉得我们一直在敷衍他,再加上太子妃挑拨…… 当今那位喜好颜色,天下皆知,朝臣皇子们无不想着投其所好,到处寻觅好颜色的女子。 今年又到了三年一度的秀女秋选,且离选拔之日也没多少时间了,在这关头爆出我家有个大美人,而我们却将人藏起来不曾告诉他,以他那锱铢必较,刚愎自用的性子,怎么能不猜疑?” 辛大老爷缓缓把猜测的原因说了出来,辛三爷认同的点了点头。 “那宝丫头怎么办?这马上就要及笄了,还正好赶在秋选之前,想瞒也瞒不住啊!这可如何是好?” 三夫人苗氏最先反应过来,随即担忧道。 “必要的时候牺牲谁都可以,但宝丫头绝对不行,我们若真做出那等忘恩负义之事,百年之后,有何颜面下去见列祖列宗。” 大老爷的声音里充满着威严和不容置喙。 “这自然不用大哥说,咱们家也没有那起子小人,可这眼下该怎么办啊? 这些年送过去的钱财不在少数,我们总不能养肥了敌人,回头不是要坑苦了自己人吗?” 老二这会儿也冷静下来,忍不住又询问起破局之法,他一向能认清自己,知道自己脑子不够用,但他可以听指挥啊,保证指哪打哪,绝无二话。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也不用大动干戈,钱财我们照给,要多少给多少,但是我们要提条件,把宝丫头的名字从秋选的名单里除去了。” “三弟莫不是急疯了,这不跟肉包子打狗没区别吗。 一来名单的事儿本就是咱们暗中知道的,明目张胆的拿出来谈条件,不是更让他怀疑我们吗? 二来他那里原本就是无底洞,还要多少给多少,都给他了,那边要怎么办?” 还没等三老爷说完,二老爷直接出声反驳起来。 “你这急脾气啥时候能改改,老三这不还没说完吗,就不能等等。”辛大老爷正等着三爷的下文呢,就被急躁的二弟给打断了,气的直接训斥起来。 在来自大哥绝对的血脉威压之下,辛二爷乖乖闭嘴。辛大爷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三爷继续说。 “钱可以给,条件也必须提,但什么时候给,什么时候提条件,那可就得咱们说了算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秋选之后便是万寿节,当今一像奢靡,你说若有一件稀奇之物现世,正好用来祝寿,你猜太子他会不会抢到手。” 聪明的人话不用说尽,明白的人都能明白,像二爷这样脑子不那么聪明的,多转几个弯也就想明白了。 稀奇之物是真是假不重要,只要你想讨好上边那位,就一定会去抢,只要辛府替他拿到那件东西,这钱还不是转了一圈又回到辛家手里。 如果在拿到东西之前的最关键的时刻提条件,以太子的性子多半会答应,辛家人在适当的装装可怜,态度卑微一些,满足了他那变态的权利欲,大事可成矣! “高啊,三弟,论阴谋诡计还得是你啊!”二爷终于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不由得出声夸赞起三爷来。 然而被夸的人却丝毫也没有感受到被夸奖的喜悦,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家二哥假笑道:“弟弟我真谢谢你的夸奖了。” 说着还装模作样的给二哥作了个揖,逗得屋里原本面色凝重的几人都纷纷笑了起来。 “这事儿有了章程,接下来最难的还是我们宝丫头的婚事啊!” 大夫人一句话,瞬间又把几人打回了原形,心里同时出现一句不太文雅的话“扫兴的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