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 前面出事儿了
宋逸明一颤,改口解释:“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你自己看看,他又盯着我。我知道你是她的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抢他未婚妻。裴十一,你自己看看。” 宋逸明指着裴司的方向,奈何今日人多,温言个子太矮了,抬头都看不到。 她看不到,心就偏了,便道:“那你别跟着我了,你哪日走,到时候我送你。” “我和你大哥哥一起走,对了,你们府上的三郎出事了?”宋逸明趁机说话,就是不走,甚至遥遥地与裴司打招呼。 温言不知他的名堂,深吸口气,悄悄问他:“你知晓什么名堂吗?” “我好奇问你,遇到山匪,哪里遇到的山匪,不瞒你说,他这么说下去,对我爹的政绩可不好。”宋逸明给她分析,“他又不说在哪里遇到山匪,一传五、五传十,她们就会说是我爹管辖不力。你也知道我爹十多年没挪过地方了,上面好不容易来了调令,这个时候出了差错,可是要命的。” 温言听他的话,皱眉说道:“他怎么都不肯说,他的鞋子不像是走了许久的路回来的,我怀疑有名堂,但你也知晓,我祖母与二伯母宠他,不让我们问。” 其实这件事不难,长辈们合力问一问,只要压力给足了,裴昭自然就会说实话。 可裴家这种情况,问都不让问了,还给什么压力。 宋逸明说:“你家不声张,衙门就不会管的。” 温言明白他的意思,只要裴家不再声张遇到山匪的事情,衙门里睁一只闭一只眼是,事情过去了,等宋大人升迁了,就没事了。 温言本不想说了,这件事,说出去对裴家名声不好,但二房惹了这么大祸,还说是裴司克的,自己心里就不舒服。 “跟着去的仆人有五六个,都没有回来。” 宋逸明止步,眼皮子跳了起来,“一个都没有回来。” “他自己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宋逸明突然笑了,眼中对少女多了几分怜爱,“哪里是什么山匪,你相信我,绝对不是山匪。” “你笑什么?”温言瘆得慌。 一行人走进里面,裴司走了过来,宋逸明转头就跑了,温言喊都喊不回来,“你跑什么,话没说完呢。” 裴司望着宋逸明的背景,“你们在说什么?” 温言没有办法,将事情说了一遍,裴司面上挂着淡淡的笑,随口说道;“他脑子不好,别理会,里面摆了许多吃的,去找六娘九娘玩儿。” 今日是好日子,温言也不再提,找到六娘九娘,一起坐下来吃果子说话。 践行宴是裴家的宴席,来的都是裴氏一族内的人,外姓夫人没有来,二夫人也没有来,今日夫人们聊天,都是你夸我、我夸你,场面很是和睦。 就连九娘都得了几句夸赞,四夫人笑成了芙蓉花开,搂着九娘高兴坏了。 不知是谁说裴家风水好,想要重建裴家内的小学堂,众人齐齐看向大夫人。 周氏先开口:“府里也有两三个小郎君,女娘们也要读书,大嫂子,你认识的人多,不如找一找合适的先生。” 吃点心的温言蓦然抬首,看向大伯母。 十年前,裴司都是不准入家里小学堂的,如今竟然说有他的学堂是风水宝地。 果然,人都是往高处走的。 温言吃了一块点心,大夫人闻氏说话了,说道:“我可没这等本事,当年的先生是老夫人找来的,家里是二夫人当家,我若应允了,她不肯,我的面子也没地方摆。五弟妹,我知道你有十三郎,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而是我给面子,旁人就落我面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一瞬间,周氏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也是实话,二房确实做得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温言默默叹气,心想富贵权势迷人眼,裴司不过是解元,就有这么多人开始巴结大伯母了。 若裴司官至相位,将来这些人得后怕,最害怕的该是二房了。 她坐了许久,也没有人说起二房与裴昭。 要开席了,前面又开始放鞭炮了,烟尘四起,但所有人脸上都挂着笑容,此刻没人记得裴司是个有怪病的人。 她低头,甚至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了,或许,自己从来都没有融入过。 突然间,鞭炮停了,像是戛然而止,被人捏住了喉咙。 夫人们开始躁动起来,九娘呀了一声,“还没放完就停了,不吉利。” 六娘说道:“不对,前面出事了。” “去看看。”九娘起来,拉着十一娘就走,“谁敢来闹事。” 不仅小女娘们察觉到不对劲,夫人们也派人去往前面打听了,她们不好往前挤,派人去打听。 温言要走,周氏一把拉住她,“坐下来,等着。” 大夫人却说;“她还小呢,不要用那么多规矩束缚,娘家玩上几年,以后嫁人了,都是一层层规矩束缚她,也很累。” 闻言,周氏放开了女儿。 这么一耽搁,前面打探的小婢女回来了,喘着粗气道;“出事儿、出事儿了。” 众人提了一口气,脾气急的夫人着急开口:“出什么事儿了?” “来了几个仆人,说是裴家老夫人那个府上上,就是、就是中解元的裴大郎君府上的。他们说他们被三公子卖了……” 一句话掀起千层波浪,众人齐齐看向大夫人闻氏。 大夫人嘴角勾了笑;“是被三公子卖了,又不是我卖的,看着我作甚。” 众人尴尬极了,忙挪开视线,五夫人一抬头,女儿又不见了。不仅十一娘不见了,六娘、九娘都跟着不见了。 三人挤到前面,躲在角落里,让婢女银叶挡在了前面。 九娘拍着胸口,紧张得不行,“三哥哥卖仆人做什么?” “没钱用了,只是他做了什么,要卖仆人,难不成他随身待了卖身契吗?”六娘悄悄分析。 三人都猜不透,停了下来,齐齐看向前面。 六人都是年轻的汉子,身材告,力气大,灰头土脸地跪在老族长面前,年岁大的哭诉一句;“三公子为了个楼里的小女娘,为她赎身,就将我们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