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一百九十四 郑家女儿找到了
事情过于棘手了。 吴州判又喝了杯水,拿起官帽,匆匆离开家里。 **** 黄昏,裴司回到驿馆。 温言坐在屋里等他,双手托腮,眼睛盯着虚空,所有所思。裴司走近,敲了敲她的额头:“失魂落魄,怎么了?” “哥哥,我见了四娘,是二伯父不让她离开。为了裴昭所谓的前程,他将女儿推到了火坑里。可他和二伯母是最喜欢四娘的,这个喜欢也会变吗?”温言立即打起精神,目光如炬,紧紧锁在了裴司的面上。 二房的做法,让她无法理解,明明曾经是捧在手心里的明珠啊,怎么说变就变了。 裴司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又给她倒了杯,说道:“因为他们被逼疯了。” “逼疯了?”温言纳闷,“谁逼他们了?” “我。”裴司抿了口水,苍白的唇角沾染了水,显出几分颜色,他继续说:“因为我,他们觉得二房无法出头,不得不卖女求荣,裴昭考不上没有关系,他依旧可以做小吏,有州判的扶持,他在青州就有地位。若我没有考中,我碌碌无为,裴昭稍微出色,他们就可以继续掌控裴家。如今他们失去了裴家的掌控权,开始慌了。” 温言咋舌,后怕地吞了吞口水,“就为了这些?” “这些还少吗?”裴司反问温言,“挂上州判家,已然超出青州九成的商贾了。” 温言叹气,觉得可惜:“四娘说她想回裴家,哥哥,你怎么做?” “直接与吴家谈判,若是愿意和离就作罢,若是不愿,就算了。”裴司温温地笑了,眼中挂着慵懒,“吴家不敢赌,因为萧离危在附近,事情闹过去,吴州判的官帽就保不住了。” 听到萧离危的名字,温言心中一喜,“我想起来了,他来青州寻找未婚妻,可以找他帮忙吗?” “不必,我与吴州判谈一谈,若是吴家不同意,再想其他办法,但在萧离危离开之前去办。”裴司不想惊动萧离危,但他在,吴州判就会消停很多,且两家不动声色的解决这桩事情,是最好的。 若是闹了起来,惊动萧离危,吴家只会得不偿失。 吴州判狡猾,知晓萧离危在,必然不敢随便乱来。 儿媳可以再娶,但前程就一个,他会掂量。 温言心中放心不下,“若是他不答应呢。” “温家前车之鉴,他应该很清楚。” 想起温家,温言沉默,秀气的眉眼锁住,“哥哥,吴家答应,二房不答应,该如何是好,和离这件事太难了,需要裴家出面的。” “那就休妻,嫁妆全部带走。”裴司说。 “休妻啊,那她日后怎么见人。”温言不赞同,名声于女子而言太重要了,休妻就等于毁了四娘的后半辈子。 裴司扶额,“十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二叔他们来了,莫说和离,休妻也不成了。吴家不愿,裴家不想,这桩亲事就是铁板钉钉,四娘也没有办法改变。” “那、那就去寻萧大人帮忙。”温言悄悄开口,故作一笑:“哥哥,我的脸面不重要的。” 你要脸,没有关系,我不要脸呀。 裴司望着她,极是无奈,“我明日写信给二叔,让他来州里,尽量和离,若是不行,你就去找萧大人。” 温言扬起眉梢,象征性夸赞裴司:“哥哥,你最好了,我让人去打探萧离危在哪里。” “他不在州里,驿馆的人说了,他待了两日,就走了,去了鼓河附近。” 裴司解释,他来的时候就打探过萧离危的行踪,毕竟十一娘的身世还没有查明白。 温言与郑家小娘子年龄对上了,他不敢疏忽,派人跟着萧离危。 萧离危去了鼓河附近,传闻就在那里,匪寇将郑家小娘子抛进水里的。 温言纳闷,“他去了鼓河?周舅母的娘家就在鼓河附近。” “你去过鼓河?”裴司心口一颤,不知道地握紧了拳头。 “没有,我听阿娘说过,舅父娶了舅母后,舅母帮衬着娘家,阿娘往鼓河送过两回年礼,后来渐渐地就不送了。你提起来,我才想起来。他那个小未婚妻在鼓河?” 裴司想了想,还是跟着去鼓河看一看,万一错过什么。 两人心思各异,温言惦记着四娘,裴司的心思完全被鼓河吸引住了。 商议好后,两人各自回府。 隔日一早,裴司就去找吴家。 温言拖到午时才醒,春日里易睡,春困秋乏,她便晚起了。 用过早饭,银叶等人在院子里做针线活,她懒散地躺在躺椅上,晃了会,昏昏欲睡,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萧大人来了。” 她睁开眼睛去看,半眯着眼,是郑夫人给的武婢。 “你刚刚说什么?” “萧大人回来了,还带了个小娘子回来了。” 温言骤然醒了,“郑家小娘子找到了?” 武婢听到这里,也笑了,“您去看看,奴婢过去,也见不到萧大人。” 温言揉揉眼睛,低头看着自己睡出褶皱的衣裳,心中好奇,“那等我换身衣裳,你先派人去传话,若萧大人得空,我就过去。不得空,就晚些过去。” 武婢立即去传话了。 温言舒展身子,日头晒得正舒服,回屋去换身衣裳。 她换了一身樱草色春衫,武婢也回来了,“萧大人说不得空,准备陪着小娘子去置办行头,您看?” “那就等他回来再说。” 温言骨头又酥了,软骨头似的往床上倒去,刚要眯眼睛,外面传来声音,“十一娘。” 裴司回来了。 时间搭得很巧,温言收拾好自己,快步走出去,“哥哥,如何了?” “刚刚进门,我瞧见了萧大人。”裴司解开披风,随手递给了青叶,“郑家小娘子找到了,我问了一句,你也该认识。” “我认识?”温言奇怪了,自己怎么会认识呢。 “李家的,就是你舅母的娘家。”裴司淡笑,“萧大人情绪不错,等了多年,终于盼到了。不过,我倒觉得这位小娘子与你舅母长得有些相似。” 一句话,意味不明,温言听了个大概,“有多像?” 两人之间没什么秘密,裴司也不瞒她,斟酌一句,说道:“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