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一百七十一 过家家的亲事
你和宋家的亲事,当做从没发生过。 温言抬首直视裴司,没有震惊没有不解,只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裴司喝了酒,口干舌燥,他觉得十一什么都懂,她小,但她活得透彻,可真正说出口的那一刻,他又有些心疼。 宋逸明曾经是她对未来生活的希望,如今这么平淡的接受,可想挣扎的时候,心中有多疼。 灯火下,少女肌肤雪白,神色如同蒙了一层白纱,就像是雾里看花。 “哥哥,我选择留下,说明我放弃曾经的坚持。我若不留下,就会抓住宋家。” 裴司身子被夜风吹得晃了晃,可他的身子依旧挺直,他很不自信地望向十一。 十一朝他笑了笑,“我明日有很多事情做,哥哥在家要乖些,别和宋逸明出去喝花酒。” 说完,少女转身走了,衣袂蹁跹,这一刻,她如同天上落下的神女。 裴司看得出神。 **** 隔天早上,温言去宋府,见到了宋侍郎夫人。 她想张口问大师傅的地址,宋侍郎夫人拉住她看画像,说:“宋逸明的母亲写信,托我替宋逸明看一看,你看。” 看到画像的一刻,温言抿唇笑了。 瞧,这就是宋家啊! 温言没有生气,但也没有看画像,只说了昨日花球的事情。 宋侍郎夫人惊讶,“哪家的女娘。” “听说是季家的。”温言说。 宋侍郎夫人疑惑:“翰林院季家?” “好像是的。” 宋侍郎夫人让人将画像收拾起来,有了那么一档子事,宋逸明若娶亲必然先问问季家的事情,季家不愿就再看旁人,若不然,季家小女娘的面子就没了。 话说到这里,温言就不打算说了,要了地址,匆匆赶去大师傅家里。 见到温言,大师傅愣了下,而后十分欢喜地将人引进来,“您怎么来京里了,进来坐坐。” “哥哥在京城了,我想来看看门路,您回来后可定下人家了?”温言开门见山,若是定了,她要再想其他办法了。 大师傅听后就明白了,“您要在京城里开铺子?” “对,您定了吗?” “还没呢,毕竟我离开京城那么久,原来的地方被人顶了,您还想用我?” “自然是想用您,那您准备准备,我也要准备准备了。” 爽朗人说话都很快,三两句就将事情定下了,温言给了裴宅的地址,接着就随父亲离开。 父女二人找了一家酒楼吃饭,中午的生意很好,虚无坐席,温言看着酒楼的生意,异想天开,“您说,若是这么一座酒楼里有吃的有喝的,还有玩的,那该有多好。” 裴知谦笑了,道:“你这就是异想天开啊。” 吃吃笑笑后,温言与父亲离开酒楼,去找铺子。 临街的铺子很好,有黄金地段的,也有角落里的,更有一般的地段。 裴知谦走南闯北,一眼就看中了黄金地段,价格有些高,但他会说价,一番说辞下来,价格说下来两成。 两方说定了价格,签下契约,事情也算办成了。 定下铺子后,温言让人给州里周家的周少谷送了信,言明京城的情况,又将自己近日所画的图纸送去县里的铺子。 她的铺子里不仅要摆首饰,还要摆胭脂水粉。 前世裴司这个疯子拉着她做胭脂,做出来的东西不比外面的差。 想起裴司那个疯魔的样子,温言不自觉抖了抖了。 她这里忙得不可开交,宋逸明被喊到了宋家。 宋侍郎夫人开门见山地询问他的意见,若是不反对,她就要派人去季家说一说,尤其是翰林院的,他努力下,指不定就可以进入翰林院,那可是清贵之地,皇帝的近臣。 宋逸明似被雷击了下,“那个花球是给十一的,风吹到了季家女娘手中,我没有那个意思。” “昨夜我与你伯父商量了一晚上,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你若进了翰林院,那就是大好事。”宋侍郎夫人也不说婉转的话,“为了前程,你也该考虑季家。” 宋逸明张了张嘴,眼神飘忽,紧张道:“我若定亲了呢。” “定亲了?”宋侍郎夫人意外,“你母亲在信里没有说此事,与谁定亲的?过六礼了?” “不不不,口头言语。”宋逸明吞了吞口水,“她很好,我觉得她可以撑得起一家主母的位置,但身份差了些。” 听到是口头约定,宋侍郎夫人笑了,“你母亲多半没在意口头上的约定,你已考中,自己要重新选择,再者对方在青州,你在京城……” 宋逸明着急地说:“她在京城,是十一,我可以等她。” 提及十一,宋侍郎夫人脸色变了,想起昨日提起季家的事情,十一心平气和,面上挂着笑,不像是与宋逸明定亲的模样。 她顿了顿,宋逸明快速开口:“伯母,我想、等她,可以吗?” “她不是你最好的选择。”宋侍郎夫人斟酌开口,但心里对十一又多了一重看法。 昨日都说了季家的事情,十一都没有说定亲的事,明显看清了自己与宋逸明的悬殊,主动放弃了。 宋侍郎夫人心里也有些心疼。 宋逸明斟酌了会,还是坚持:“我还是希望伯母成全。” “你有没有想过你母亲知晓口头婚约的事情还给我写信,是何意思?”宋侍郎夫人好生规劝,“她没有在意,甚至希望你也不要在意,你们小时候也曾玩过过家家的游戏,对吗?那一切,或许在你母亲眼里,就是过家家。” “伯母,那不是过家家,她就在京城。”宋逸明再度急了,“我还是想争取下,伯母,您帮帮我。” “逸明,这桩过家家的亲事,只有你在坚持,十一坚持吗?”宋侍郎夫人不得不将话题往十一身上牵引,“她没有在坚持,她知晓你们之间的差距,所以,她没有提起来。” 十一以一种高傲的姿态,看着宋逸明一人坚持。 她比任何人都懂坚持的后果,无非是宋家嘲讽她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