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王后娘娘带我来这园子里逛逛,还让我采摘了不少的珍奇异草!” 冷予惜把自己收起来的那些绿色的植物重新摆放在眼前,喜笑颜开地对云凡之讲。 闻言,云凡之感激的目光深深地望向王后,无声地说了句:谢谢母后。 接收到讯息的莫依柔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他要是知道自己问了冷姑娘那样的事不知还会不会理他这个母后! 莫依柔朝着冷予惜露出一副感激的神色。 7冷予惜回之以笑容。 刚才那样的问题,小五是绝对不会让王后来问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王后担心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所以才会那么着急…… “予惜,我本来是想亲自带你来这里逛逛的,还是母后细心。” 云凡之说着,就要拉着冷予惜去别的地方瞅瞅。 “行了,行了。你们年轻人去吧,我先在这里休息片刻。”说着,莫依柔朝着两人摆摆手。 冷予惜随着云凡之下了空中楼阁 一路朝着北方走去。 莫依柔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心里不知在思索着些什么,眼神暗沉。 —— 西山。 云凡怡和西泓百扉一路上历经了无数艰险终于抵达了西山。 马车里,云凡怡正倚靠在车厢的一侧昏昏欲睡,紫桃细心地把毯子给她盖上。 西泓百扉在一旁看着,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养尊处优的小公主居然会被他所连累。 他目光落在云凡怡的右臂处,那里用绷带扎着厚厚的层布。 上面还可以看到丝丝点点的血迹。 那惊险的一幕仿佛还在眼前。 那是他们刚离开蓬莱的第三天。 车马行至一面瀑布时,云凡怡吵闹着一定要下去看看,他拗不过小公主只好放她下去了。 却没想到刚下马车就从四面八方涌现出了无数的黑衣人,二话不说,拔剑就要取他们的性命。 他所带的人不多,于是那一战他们很吃力,虽然最后赶跑了那群黑衣人。 云凡怡却在乱局中被砍了一刀。 小姑娘疼得睚眦目裂,嚎啕大哭。 他一时之间慌了神,上前去查看她的伤势却被小姑娘阻止了,说什么男女之间有别,绝不让他碰一下。 于是他就被赶下了马车,紫桃在里面又是为她清洗,又是包扎的。 整个过程少不了狼哭鬼嚎的声音。 想起那一晚的动魄惊心,西泓百扉的眼眸里涌现出深深的暗沉。 很好,自己这还没有做什么呢,某些人就坐不住了! “公子,我们到了。” 外面传来了赤影的声音。 紫桃看着自家公主那缩在车厢里的模样,心里隐隐泛疼。 自家主子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 这么大的伤口,血淋淋的,公主该多疼啊! 她慢慢地拍了拍云凡怡的手背。 “公主,我们到了。” 听着这轻微的话语,云凡怡知道这是紫桃的声音,她慢慢地睁开自己朦胧的双眼,看着眼前一脸焦急地望着她的紫桃,轻轻开口问道:“到西山了?” 紫桃闻言,下意识地点点头。 云凡怡刚想要支撑着身子站起来,却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伤口,她立刻疼得龇牙咧嘴:“噢噢噢,我的胳膊。” 紫桃见状赶忙扶住云凡怡,嘴里说着:“公主可千万要小心点。这伤口还没有长好呢!” 云凡怡看着自己的伤口,不禁骂道:“这是什么兵器?居然能令伤口无法愈合!” 紫桃拧拧眉说道:“奴婢也不清楚,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好他们现在已经到了西山。 一定会有办法止血的。 西泓百扉扶着云凡怡晃晃悠悠地下了马车,通过自己受伤,他无微不至地照顾这件事,云凡怡发现西泓百扉也没有那么讨厌,甚至于还有些可爱。 索性对于他的接近也就没那么抵触了。 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路口,云凡怡皱着眉问西泓百扉:“西泓二公子,你们家的待客之道可真是稀奇啊!” 闻言,西泓百扉笑笑说道:“当然,这里是西山,又不是你们蓬莱,讲究那么多的礼节,在这里,不论是谁,都一视同仁。” 说完,只见有一群人着急忙慌地朝着这边赶来。 迎面便是两位穿着客气的中年夫妇。 走的近了,云凡怡才看清楚这两个人的面容。 男人脸上写满了威武两个字,那粗横的肌肉,还有络腮胡子,眼睛里满是凶光,直勾勾地看着人,似乎要把人吃掉似的。 吓得云凡怡直往西泓百扉身后躲去。 小姑娘心里就有点纳闷了,这西泓百扉长得倒还算是秀丽,怎么老子长得这么一言难尽? 莫非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 再看那妇人,云凡怡瞬间就明白了,原来这西泓百扉是随了他的母亲啊! 那妇人看着往西泓百扉身后躲的小姑娘,眼角挂着一抹慈和的笑意。 她淡淡道:“这位想必便是蓬莱的三公主吧,欢迎来我们西山做客!” 西泓百扉看着自家母亲那开心的模样,他把躲在自己身后的云凡怡往外拽了拽,尽量避开了云凡怡的伤口。 他温声地哄道:“别怕,没事啊!” 云凡怡迈着小碎步从西泓百扉身后走出,带着一抹生硬的笑容对众人讲:“你们好啊,嘿嘿嘿。” “你说这三公主莫不是个傻子吧?” 人群中传来了十分刺耳的声音。 西泓百扉自然听到了这不善的声音,他深沉的目光直直看过去,是西泓百舞。 云凡怡回怼道:“本公主若是傻子,你便是疯子!” 西泓百舞还想叫嚣着什么,却被她身旁一个长相极为妖艳的女子拦住。 云凡怡直直地看着那名女子,这也太美了吧! 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小了,但是就是让人看了便觉浑身舒畅。 “喂,西泓百扉,那个人是谁啊?”云凡怡小声地问着。 顺着云凡怡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匀丽甩了甩自己的衣袖,西泓百扉悄悄回答:“那是我姨娘!” “咳咳咳。”带着压迫感的声音传来。 是西泓无极,如今的家主。 西山的主人。 “三公主远道而来,还是先进来吧!”说着,西泓无极带领众人给马车腾开了一条路。 马车被先行送了进去,云凡怡远远地望着,早知道她就不下车了,害得她如今还要走进去。 真是太累了。 所幸还有西泓百扉和紫桃在身边扶着她。 走的过程中,盛芳景看到云凡怡胳膊上的那抹血迹,若隐若现。 她快步走到云凡怡身边焦急地问道:“孩子啊,这是怎么回事?” 云凡怡看着妇人的手摸上她的手掌,眼神心疼地看着她的伤口。 她刚要说是路上的盗贼所为,便听西泓百扉阴阳怪气地说:“还能是怎么回事?当然是某些人不希望我能平安回来,所使的手段罢了。” 西泓百扉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看向人群中,希望能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可是却没有。 闻言,盛芳景看向匀丽,眼神中满是威压,但是后者一脸的不在乎,反而是无助地看向西泓无极,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我见犹怜。 “行了,好好的,说这些干什么!”西泓无极厉声喝道。 眼前的这一幕深深洗刷着云凡怡原有的三观。 这是什么情况? 这家主,也就是西泓百扉他父亲,也太偏袒这个姨娘了吧! 都快骑到西泓百扉他娘头上了! 云凡怡想要说出口一些脏话,却被西泓百扉紧紧地握了握手心。 他含着假笑问匀丽:“不知道我那大哥去哪里了?” 匀丽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就被她遮掩过去了。 “百扉啊,实在是不好意思,你回来这样的大事,他本应该来接你的,可是在半月前,你大哥突然染上了风寒,医师叮嘱这段时间都不能出门,不然怕是会不好!” 匀丽解释着,说完还跟西泓百扉不好意思地笑笑,问道:“为了你大哥的身体健康,做为兄弟的应该不会介意这等小事吧?” 匀丽往西泓无极的怀里靠了靠,直接让盛芳景当场黑了脸。 什么叫做不要脸,今日的云凡怡算是全面感受到了。 不敢相信那么美丽的皮囊之下怎么会生出这么不要脸的一颗心来。 最为关键的是,西泓百扉他爹真是眼瞎了吗?就这么任由妾室为非作歹,到正室的头上撒泼打滚。 “当然不会。”西泓百扉笑着回答。 “只盼着大哥能早点好起来。” 到达西山的居所,云凡怡撒开西泓百扉的手,气鼓鼓地质问他:“在蓬莱不是很能作妖吗?怎的如今回了自己的家,这日子过得就跟个过街老鼠似的?” 云凡怡的话说在西泓百扉的耳朵里极其刺耳。 男子闻言,淡淡地说:“所以说我才羡慕你有那么美满的一个家庭,父母疼爱,兄长呵护。” 云凡怡听着西泓百扉嘴里说出来的话,平日里,他哪里会是这样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你我……” 紫桃带着一个身穿褐色衣衫的中年男人进来。 刚刚打开门便见西泓百扉正在与公主说着什么,二人之间的距离贴得极近。 紫桃下意识地躲避了这一幕,她低下头去慢慢地说:“禀公主,医师来了!” 云凡怡的话卡在喉咙,她朝着门口的位置看了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道:“进来吧!” 西泓百扉的母亲在送他们进来时说是会派一个医师来给她看看伤口,别感染了导致不好的伤情,却没有想到这人居然来得如此之快。 “给公主看看伤势到底如何。”西泓百扉让开位置站到医师的身后。 “是。” 紫桃走到云凡怡的身边,将手搭在云凡怡的肩膀上,给她无形的安慰。 那医师将绷带尽数解下,看着云凡怡那手臂处还在沁血的伤口,嘴里忍不住感叹道:“怎么弄成这样了?” 医师小心地在伤口周围按了按,疼得云凡怡冷汗直冒。 “呜呜,轻点。” 西泓百扉看向那医师的目光也不由地暗沉下去。 医师查看一番,随后从自己的医药箱里取出器械,将其一件一件摆放在榻前。 云凡怡的目光看着那得闪着银两色光芒的剪刀和叉子以及镊子。 她的瞳孔蓦的睁大,两只小手抓着紫桃的手心不安地掐着。 “医师,您这是要…?”紫桃问着。 那医师看着云凡怡那惨白的小脸,开口安慰道:“公主莫要怕,这些东西不一定用得上!” 说完,那医师的手轻轻拂过那器械的手柄处,倒出一些液体细细地擦拭着表面。 “公主的伤口没有处理好,已经隐隐有了感染的趋势,再加上那兵器似乎是淬了毒的,老夫要细细斟酌用药。” 那医师自顾自地说着。 布满老茧的手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刀在云凡怡手臂的皮肤处来回试探,云凡怡吓得转过头去,把脑袋缩回到了紫桃的怀里。 看着这一幕,别说云凡怡了,就连紫桃都吓得不敢睁眼。 “公主,先把这个吃了!”医师从自己的药箱里取出一包粉末,嘱咐西泓百扉将其用水冲泡开,给云凡怡喝下。 一股说不出的怪味道在口腔里蔓延。 使得云凡怡的眉头紧皱,小嘴紧抿,她指着自己嘴里的东西问医师:“这是什么?味道怪怪的。” 云凡怡询问的目光看向西泓百扉。 西泓百扉摇摇头,表示不知。 “这是可以帮助公主减轻痛苦的药末。” 话音刚落,紫桃就看到医师拿着小刀触碰到了公主的手臂,那刀口慢慢地切入皮肤,将腐烂的地方剜掉,场面一度令人惊心。 可奇怪的是,公主居然和无事人一样直直看着西泓百扉,愣愣发呆,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体被人用刀子生割。 她的话语哽在喉咙,不敢发出。 没一会儿的时间,那医师满头大汗,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毕竟这位可是蓬莱的公主殿下,弄不好是会丢了小命的。 就在这个紧要的关头,云凡怡收回自己看向西泓百扉的视线。 她心里暗想:怎么会被他那双眸子吸引了去,不得不说,那家伙的眼眸还是很好看的。 可是随即看到的一幕却让她无法接受,只见自己的手臂伤口被人生生剜下一块肉,血淋淋的。 她情绪一激动晕了过去。 “公主,公主。”紫桃的怀里突然被云凡怡的脑袋猛地一击,有些吃痛,她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怀里的人喊着。 西泓百扉的脚步朝着云凡怡快速疾驰而去,他把云凡怡搂进自己的怀里。 医师一见也懵了,原来刚刚公主是没注意到自己的情形,他还纳闷呢,娇滴滴的公主居然不哭不闹,虽然是没有了痛感吧! 他收拾着自己手里的器具,无惧西泓百扉那即将要冒火的眼睛。 “二公子,麻烦您将公主的袖子再挽起一些,好方便我上药。” 医师又取出一瓶红色的药水,用干净的棉布沾染敷在上面。 云凡怡的秀眉微皱,似是有了些知觉。 “如今这毒也解了,伤口也已处理妥当,只需每日定时换药即可。” 医师开始整理自己的药箱,把那两瓶伤药递给西泓百扉。 西泓百扉接过道了句谢。 “二公子客气了,还望二公子以后注意自己的安全。” 医师临走还不忘说道。那别有深意的眼眸让紫桃的心里泛起疑惑。 这里真是处处都透着古怪! 她看着怀里昏迷过去的云凡怡,在心里默默感叹道:公主的命真苦,只盼着他们能早点回蓬莱。 西泓百扉把药瓶藏进自己的袖子,并没有交给紫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