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只是放着一堆茶具中不起眼罢了,所以也没有留意。 刘端将那瓷瓶拿起来递给他。公仪弘双手接过,定睛看了一眼,蓦然一笑,笑的一副释然。与刘端说道:“微臣不在了,麻烦陛下与她转告一声,就说微臣很爱她。让她好好保重自己,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说罢,打开瓶口,仰头一饮而尽。 整个过程中,刘端就那样平静的看着他,和方才一样,没有过多表情。 药效很快,公仪弘也没感觉到什么痛苦,只是觉得眼前渐渐头昏眼花,最后再无意识,颓然倒了下去。 …… 公仪弘醒来时,是在自己的床上。 “玉奴!” 他猛地坐起身来。 刘嫣就在一边守着他,握着他的手,见他醒来,面上一喜,说道:“我在,我在这儿。” 公仪弘见到果然是她,激动的将她一把拥进怀里,说道:“你没事就好。”话落,猛然回想起来一件事,松开她,奇怪问:“对了,我怎么……” 刘嫣知道他要问什么,解释道:“我被人释放出来后,回来就看到你躺在家中了。孙媪说,是陛下让人送你回来的。你刚刚好像是昏迷过去了。” 什么?! 公仪弘一时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说,刘端给他的根本不是毒 | 药? 想到什么,竟还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见衣衫完整,松了口气,身体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便又打消了顾虑。想来刘端也不是那趁机做不苟之事之人。 此时天色已晚,刘嫣一直等他醒来,所以晚饭一直没用。见他醒了,这才让下人准备晚饭。 彼时,公仪弘心里还有疑问,忐忑不定的用过饭,洗过澡,抱着刘嫣耳语厮磨一番,与她缠绵到很晚。 一次又一次的担惊受怕,他无法不去弄个清楚,要个让心里踏实的答案。 公仪弘不确定刘端心里怎么想的,出于担心,第二日去上早朝,想着下朝与刘端问个明白。结果进了宫,才得知早朝取消,且刘端病卧在床了。 刘端这身子发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昨日公仪弘见他时就觉得气色极差,今日突然病倒,也没太过惊讶。 公仪弘前去觐见,碰巧见太医从殿内出来,于是上前询问了一番病情。 太医面色凝重的拉他到一边,说,陛下这次怕是悬了。 公仪弘闻言一怔,心情一时间错综复杂。 进屋看望刘端时,见他躺在床上双目略显空洞的望着床顶。旁边有王后和两个夫人侍候在侧。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因身体不便,刘端略显艰难的转过头来,望向自己。 公仪弘停在床畔两步以外,见幔帐内,刘端脸色惨白如纸,一点正常的血色全无,憔悴的面容似油尽灯枯一般,看着有点可怕。看样子,真的已经病入膏肓。 高让在一旁轻声禀道:“陛下,御史大人来了。” 刘端虚弱的发出两个字:“赐座。”说完,让王后以及高让带人出去等候。 众人一走,公仪弘入坐在一边,见他欲要坐起身,忙上前去扶。“陛下当心。”帮他抬高玉枕,手上却很有分寸的避开与他肌肤接触。 刘端也不在意,勉强靠坐起来,顿了顿,声音虚弱无力的与他说道:“子玉应是想问朕,为何赐你一瓶假药。” 公仪弘静默不语。 他捏着衣领轻咳几声,缓缓说道:“你该知道的,朕不会伤你分毫。那药只是拿来试探你,看你是否对那个女人爱到可以舍命相救。结果朕明白了。” 又道:“朕这一生宠幸过许多人,但唯独对你求而不得。朕知道你心高气傲,不会愿意臣服于朕,朕从不逼你威慑你什么,就是因为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朕做那些事,确实出于嫉妒之心,希望你不要恨朕。” 公仪弘不知如何回答,顿了下,只道:“微臣不敢。” 他没说恨与不恨,说这些又有何意义。他的嫉妒害死了那么多人。做了就是做了。说完全不在乎是假的,但他既然说不希望自己恨他,他只能这么回答他了。 刘端苦涩一笑,看破生死一般,摇头道:“罢了,这些事情朕就不再与你多提了。你也应该都心中有数。如今朕怕是挺不过这次了,长话短说,朕有重要的事情要托付与你。” “陛下请讲。”公仪弘道。 刘端想了下,倏然问道:“你对太子有何看法?” 知道屋内只有他们二人,公仪弘毫不避讳的说:“太子为人好色,且结党营私,欺君罔上。依微臣所见,将来难以担当大任,所以事关重大,希望陛下好好斟酌一下。” 刘端点点头:“朕知道了。你不说,我也打算废了他了。” 听到这里,公仪弘微微一怔。没料到刘端真的会废太子,不免有点猝不及防。 刘端继续道:“不止是他人品问题,还有,你先前弹劾他,已经得罪了他,他若将来继位,朕想他心胸狭隘定不会放过你。朕绝不会让任何人对你有一点不利。圣旨朕早就提前拟好了,稍后就让高让宣下去,废刘安,封刘齐为太子。” 这点出乎公仪弘的意料,连废太子的原因都能与他牵扯在一起,可想而知,刘端因为嫉妒做出以前那些草菅人命的事,看来也不值一提。 不过,好在现在这个结果还是让人满意的。 公仪弘谢过隆恩后,刘端便宣高让等人进殿,紧接着,命其将废黜太子的圣旨宣布下去。 …… 毫无意外,刘安当日被废,封二皇子刘齐为太子。 一日之间易位,而且还是在刘端即将撑不住的这个关键时刻,必定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自然是刘齐。刘齐将此功劳主要记在公仪弘的身上,私下与他道谢庆祝了一番,且不忘与他谨防刘安勾结蔡相等人狼狈为奸,意图造反。毕竟狗急跳墙这个道理他们还是知道的,而且也很忌惮,保不准刘安急了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所以,早早做足万全的准备,以防不测。 果然,消息当天传到了刘安耳里时,其震惊程度不亚于如遭雷击。刘安俨然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被废,当下哪里还能坐的住,连忙去找蔡丞相商量对策。 刘安失利,这个和刘安绑在一条船上的蔡相自是也猜到自己将来必会在刘齐即位后受贬。于是让刘安稍安勿躁,与之冷静计划起来。 最后两人打成一致,趁一切还来得及时,准备逼宫夺位。而目前除了蔡相及其他几位朝臣愿意拿出兵马以外,为以防万一,几人瞄准了邓植掌管西河一带的兵符。 打定了主意,刘安回去后,紧接着,将邓采蓉暂且软禁起来,同一时间去找邓植商议逼宫一事,望他助自己一臂之力。 邓植掌管西河兵符,有相当强悍的兵力在手,刘安以亲家为由,相信他不会不助自己。 然,对陛下忠心耿耿的邓植听到他大逆不道的想法以后,当下又惊又怒,根本不能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