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公仪弘的衣角,求他道:“季哥哥,陛下最听得进去你的话了,你去帮我说说,我不要嫁给太子。” 公仪弘面露难色,皱眉道:“此事,我也帮不了你。” “什么?!” 她忽的松开了他,心底一凉,失魂落魄的向后退了一步,绝望般道:“连你也不愿管我了吗?你以前不是最疼我的吗?” “不是我不肯帮你,只是圣意难违,以当下形势来看,陛下会做出这个决定,只怕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什么意思?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 事到如今,公仪弘也不再瞒她,黯然说道:“在此之前,陛下确实与我提过此事,问过我的意见。” 她心下一惊:“你竟早就知道?”继而急切问道:“那你是如何说的?” 她很在乎他的想法,她现在尤其想知道,他心里究竟有没有自己。 公仪弘摇摇头道:“我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陛下心意已定,并非我能劝说动的。” “不会的,你一定是没有劝他,若是劝了,他怎还会一意孤行?” 邓采蓉已然有些心灰意冷了,扬起巴掌大的一张脸,目光楚楚的看着他,好像要从他脸上寻出些什么来似的。 但与他对视了半晌,只在他眼中看到了无奈和沉默。 蓦然,她闭上了双目,面露一副痛苦之色,喃喃自语道:“看来那人没有骗我。”继而苦笑一声:“从始至终,都是我自作多情……”话落抹泪跑了开去。 邓采蓉离开之后,邓植担心她一时想不开,会做什么傻事,左右吩咐下去,命人好生看紧,切勿出现差错。 四下一时又陷入了沉静。方才仿佛只是一个插曲。 言归正传,刘宗不废口舌顺利入了太学院,自是十分喜悦。此刻见邓植因家事烦心,愁眉紧锁,于是识趣的准备暂且告辞,不料,邓植却挽留道:“女公子先且留步。” 刘嫣惊愕了一下,周遭望了一眼,知道这里就自己一个女子,毫无疑问是与自己说话了。不知他唤自己所谓何事,只轻点螓首,应了一声,等他接下来的话。 邓植收敛神色,缓缓说道:“我听子玉说,你才华出众,那日看了你的诗作,令他惊服不已。我颇感好奇。” 刘嫣听到这里,不由不动声色的看了公仪弘一眼。 不看还好,这一看,恰好就与他目光相撞。 他目光温和的也正望着自己,继而对着自己抱以清淡一笑。 这一笑着实害人不浅,如一只花苞在心尖悄然绽开,登时便惹得刘嫣的一颗心狂跳不已。 若说方才还能强装镇定,现在却是如何也装不出来了。心知再也躲不开去,只好面色微的对着他回以尴尬一笑。 “我也是头一次听到他对人有这般高评,想必你定是有些本事。如若可以,不妨与令兄一起拜入太学院,一来不荒废了自己的才华,二来,你们兄妹二人也可以相互有个照应。你觉得如何?” 邓植刚一说完,刘宗就一脸欣喜的看向刘嫣,心情竟是比起方才得知自己被其接受还要高兴。 刘嫣哪里想到自己也有机会入这太学院,惊愣之下,开心的忙对邓植道谢。 邓植抚着颌下花白的胡须,缓缓道:“今日你们先回去吧,待三日后再来。这几日,我会命人为你们整理出房舍。” 二人一听,更加不胜感激。本来,像她们这种无权无势无背景的学生,大多只能作为旁听生,一边打打杂,一边进太学院接受授课,然而,不知邓植是受子玉所托,还是一时兴起的缘故,两人不但成了这里正式的学生,并且,还能拥有房舍入住。 正当开心不已时,这时,邓植忽的想起什么,不禁面露为难道:“对了,我刚想起来,太学院里目前只有阳石公主一位女学生。因她是女儿身,又是皇室中人,身份金贵,所以寝室一直被特殊安排在空置的西院那边。” “这孩子养尊处优惯了,你若去了,怕是她容不得你。可是,眼下又没有能腾出的地方……” 正当他思虑时,公仪弘恰时开口道:“就住到我府中吧。” 三人几乎同时看向了他。 一个面露释然,一个颇为担忧,一个大为惊讶。 而惊讶的自然是刘嫣。 他接着道:“我单日无事会来这里授课,住我府中,可与我一道过来。” 什么?! 住他府中? 因被这句住他府中的话惊到,导致前面的那句话也没细想。 刘嫣欲要说什么,却听邓植微微点头:“这样也好。把你一个女子单独安排在这里也不方便,住御史府我也能放心许多。就这么定了吧。” 御史府?! 两人同时一愣。 几乎同一时间,一个名字忽然跃入两人的脑海。 一次又一次的语出惊人,这一日来几乎将刘嫣和刘宗惊的够呛。 刘嫣已然无法再继续保持镇静,许多嘈杂的念头纷纷向她涌来,她不敢置信的看向面前这个人,这个一直被她唤作“子玉”的人。蓦然,问了一声道:“你是……公仪季?” 是了,一定是了。 方才邓采蓉来时就是这么唤他的。叫他季哥哥。 彼时并未引起她的注意,她也没有察觉出来什么。 公仪弘并不否认,微微点头,略感抱歉道:“之前无意相瞒,还望你们莫要往心里去。” 刘嫣早已惊怔的说不出话来。 原来,他就是御史大夫公仪弘?! 居然是他?! 一时间,心乱如麻,此时心境,比起方才乍见到他时还要震惊不已。待她稍作冷静下来,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以后,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邓植见形势不对劲,当即替公仪弘开口解释道:“想必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子玉为人低调,不好声势,所以之前才没有向你们透露自己的身份吧。” 刘嫣并不愚顿,此事的来龙去脉,她心里自然有数。她知道,公仪弘自第一天借宿在自己家中起,绝非巧合,必是有备而来。至于是不是为了亲事而来,她就不得而知了。但不管怎样,也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眼下对她来说,这就是欺骗。 刘宗心里更是七上八下。除了心怀许多疑问外,更多的还是愤懑。因邓植在一边不好发作,只得暂时忍了下来。 此为私事,没必要在这里失了风度,于是刘嫣很快一笑而过,拉了刘宗就向邓植匆匆告辞。 两人自太学院忐忑的出来,期间刘宗忍不住发了一路牢骚,说,公仪弘这厮看似纯良正直,想不到心机如此深重,枉他之前还将他当作什么善类,却是自己瞎了眼睛看错了人。他那时定是存心欺瞒于他们,居心叵测。让她千万不要搬去他府中,以免以后追悔莫及。 第17章 刘嫣已无心听他说这些了。 昔日情景历历在目,她心情又何尝舒畅。就好比自己工工整整的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