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念念，快醒醒，别睡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林念感觉有人在推自己。 　　 她慢慢抬起眼睑，一阵白光过后，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郑如？你怎么也死了？人死后是会返老还童吗？”林念刚说完便听见西周一阵狂笑，还是不同的声音。林念发觉自己是趴在一张桌子上。还是一张课桌。 　　 “你才死了呢，说什么梦话” 　　 又是一阵笑声。 　　 “安静”一个男声响起，笑声立刻停止。林念抬起脑袋，西处张望，一张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庞。 　　 “林念，课堂不是你家，想睡回家睡。”这不是高一的班主任，田张老师吗。这是什么情况 　　 “站起来”田张道 　　 林念看着班主任，迟迟没有动作，班主任目光审视林念，林念道; 　　 “老师，我腿麻了，站不起来”同学们再次爆笑出声。 　　 “下课来一趟办公室” 　　 “是” 　　 “好了，都收收心。”田张转身走向黑板再次讲起了课，同学们也不再关注林念这边。 　　 “念念，你梦见啥了，奇奇怪怪的。”郑如小声问道。 　　 林念思绪回转，想起过去种种，不由心头一酸，眼泪止不住掉了下来，抬手就摸上了郑如的脸，手感紧致光滑。 　　 “干什么，你不会是拉拉吧。”郑如有些嫌弃地闪避开，还用手擦了擦。 　　 林念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心想人死了还能做梦呢，还如此真实，如此高分辨率，难道是活着做得梦与死后做的梦区别如此之大。 　　 郑如见她看着自己的手发呆，又见她脸上异常红，刚才在自己脸上摸的手温度好像还挺高。郑如伸手摸了摸林念的额头 　　 林念感觉对方的手在自己的额头轻触，一脸担心的模样，心底一股暖流。 　　 “你也是拉拉吗”林念调笑道 　　 “你才是拉拉，你全家都是拉拉。”两人都被闹笑起来。 　　 “念念，你额头好烫，是不是不舒服啊！” 　　 “后面两个，出去站着”田张心想这两个女生没完没了了，好歹自己也是班主任，自己就这么没有威慑力吗，难道是自己不够严肃，还是说现在的新生越来越不把老师放在眼里了。 　　 “报告，林念像是生病了，额头很烫。”郑如说道 　　 刚想发作的田张又犹豫了，其实刚才就发现林念脸上不正常的红晕，这个女同学平时还是比较规矩的，今天第一次在课堂上睡觉，还疯言疯语。这个叫田张的教师其实是第一次当班主任，虽然表面上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严师，但毕竟才二十九岁，前几年都只是任课老师，在管理学生这方面经验不足，而且这才开学没多久，如果学生确实身体不舒服，还是早点解决地比较好，拖下去是要影响健康和学习的。 　　 “你陪她去下医务室”郑如听到班主任的话，随即后起林念的手，两人走出了教室。有一些同学暗暗羡慕起两人，也想生个病去医务室喘口气，大家刚刚初升高没多久，还没有适应这沉重的学习节奏。 　　 走在路上，林念像好奇宝宝一样东看西看，好像要把每件事物都看进自己的眼里，一副无限眷恋的样子。郑如担心道： 　　 “念念，你没事吧，不会是被拒绝伤心过度了吧？”林念转头看向年轻了十几岁的闺蜜。 　　 “被拒绝？谁？”林念努力寻找，想在脑海里找回尘封的记忆，高中时期过去己经十几年了，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郑如摇了摇头： 　　 “完了完了，伤心过度脑子都不好使了。” 　　 “郑如，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好像一生那么长。” 　　 “你看，果然脑子都出问题了。还一生，你才活了几年。” 　　 “真的，在那个梦里，我常常想，如果那一切都只是自己做了个梦，有一天从教室的课桌上醒来，对同桌说：‘嘿，我刚才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就像现在这样。只是现在我有点分不清，哪个才是梦了” 　　 “你搁这俄罗斯套娃呢，还是庄周——梦——蝶？”郑如本来挺无语，一个回头却看见林念脸上挂着泪。 　　 “好了好了，我不开你玩笑了，你到底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怪怪的。”郑如一脸关切道。 　　 “快，快走，让医生看看是不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林念听到这话破涕为笑。 　　 郑如比林念高半个头，她加快脚步后林念几乎是被拖着向前走的。几分钟后她们就到了医务室，她们学校的医务室不大，总共里外两间小房间，外面一张放着电脑的小桌子，还有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位女士，是医务室的医生，靠墙是一排木质药柜，上面是一些常用药品。 　　 医生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便收起了桌上的书，准备给人看诊。 　　 “坐”医生指了指旁边的小方凳。郑如把林念推到那里坐下。 　　 “哪个班的”医生边问，边取出温度计让林念夹在腋下。 　　 “高一22班。”郑如答 　　 “哪里不舒服，都有啥症状？” 　　 “额头很烫，估计发烧了，刚才上课还睡着了，醒了之后说胡话，不知道是不是脑子烧坏了。”医生听闻停下笔，抬头看着郑如，郑如认真的看着医生。这时候林念笑出了声，两人转头看着林念。 　　 “一会儿傻笑一会儿流泪的，哦，还说什么死不死，梦不梦的。”郑如又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医生。医生同样认真的看了一眼郑如，又看了看林念。在纸上写下只有医生自己认得出来诊案。 　　 “是她说的这些症状吗？”医生对林念说 　　 “嗯”林念回答。 　　 “其他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去里面躺着”医生让林念取出体温计给她，体温确实高得吓人，随后郑如扶着林念走进了里面的房间，里间只放着两桌单人床和一个小桌子。 　　 放下林念后，郑如回到外间，医生正在取药，准备给林念挂瓶。 　　 “怎么样了医生？还好吗？” 　　 “都39度多了，营养不良，睡眠不足。” 　　 “39度多啊，脑子没烧坏吧，胡言乱语的。”医生轻笑出声，觉得这个女孩子有点可爱。 　　 “学习压力太大，营养和休息没跟上，身体和心理负担过重，这几天气温忽高忽低，着凉引起的发烧。好好休息，问题不大。” 　　 “哦，好好好。”郑如心里放心了一些。医生继续手上的工作，过了一会儿，抬头对仍站在这里的郑如道： 　　 “这位同学，你可以回去了。” 　　 “额，要不我还是留下照顾她，我看她精神不太好。”郑如是真的关心林念，也是真的想翘课，她对学习的兴趣还没有追星的兴趣大，考上这所重点，还是复读了一年，勉强压线进的。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实力，也知道自己考上重点大学的希望不大，她的理念是好好享受高中生活，别让高考的压力毁了自己的美好青春。 　　 郑如之所以这么想，一方面是自己实力自己知道，一方面是上大学不是她唯一的出路，并不需要靠这条路拼出一个未来。虽然她家不是那种极富裕的家庭，但条件也是中等偏上的。父母离异，她爸离婚后重组家庭，又生了一个弟弟，在她还小的时候，她爸还未再婚，年幼的时候跟着爸爸吃了不少苦，从小又没有妈妈在身边，她爸心疼她，对她极其宠爱。 　　 郑如妈妈的条件比她爸的条件还好，离婚后一个人在浙江做外贸生意，经过早年的打拼积累，有了自己的产业。妈妈并未再婚，总是在放假的时候，带郑如各地旅行。 　　 “我会照顾她，你回去上课吧。”医生瞧出郑如的心思，拒绝了她的请求。 　　 “真的不需要吗？”郑如感觉到医生识破了自己翘课的小心思，在心里吐了吐舌头。 　　 “安静休息对她更有好处。”林念确实需要安静休息，多一个人只会打扰她。 　　 “好吧。”医生走进里间开始帮林念挂瓶，郑如跟林念说了一声后便回教室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