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夜半三更,温茉从梦里惊醒,眼角还挂着泪珠。 夜里死一般的寂静,悲伤的情绪被无限放大。 她只觉得眼睛有些睁不开。 她打开手机,看到了池砚发来了许多消息,她都没来得及回。 【我没事,让你担心了。】她回复道。 她本是出于礼貌的回应一下,已经是半夜了,她并没有奢求他会回。 可他几乎是秒回,【还没睡?】 【又醒了。】 这一次池砚并没有再发消息过来,他拨了电话过来。 温茉犹豫了下,将床头的灯打开,清了清嗓子,“喂?” “做噩梦了?”池砚开口道。 即使温茉表现得很自然,但还是被池砚听出了她嗓音的不对劲。 温茉也不隐瞒,如实道,“嗯。” “那要不要和我说说?”池砚散漫的声音响起。 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提晚上发生的事。 “你怎么还没睡?”温茉开口问道。 池砚也顺着她的话说,“想你了,睡不着。”一如既往的不正经。 温茉难得的笑了下,“你嘴里就会说这些。” “那你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池砚也难得的温柔,耐心的哄道。 “我想听歌。”温茉思索片刻开口道。 “好,想听什么?” “都可以。”温茉一时也想不起来。 “好,我想想啊,唱什么好呢?”池砚自言自语道。 安静了片刻,温茉似是听到有风声,“你没在家?” “我在阳台吹吹风。”池砚回答道。 温茉没再怀疑,半晌,耳边传来他的声音。 “着迷于你眼睛” “银河有迹可循” “穿过时间的缝隙” “它依然真实地” “吸引我轨迹” …… 他的歌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空灵,他的声音本就好听,低沉又有磁性,在温茉耳朵里,甚至比原唱要好听。 “还有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 “还有多久才能和你贴近” “咫尺远近却” “无法靠近的那个人” “也等着和你相遇” …… 温茉弯着唇听着听筒里传来的歌声,心情竟真的好了许多。 池砚的存在像甜味剂一样,只要有他在,他就能赶走她生活里所有的苦。 一首歌唱完,“好听。”温茉抿唇开口道。 “好听?”池砚扬着声音问道。 “好听。”温茉不厌其烦的回答。 “还想不想再听一遍?” 温茉手里摩挲着那条项链,弯唇下意识回答,“想。” “下楼,面对面唱给你听。” 语毕,温茉僵在原地,反应了几秒后,迅速跑下楼。 她的手机还贴在耳边,嘴里小口小口喘着粗气,她来不及等电梯她是跑楼梯下来的。 池砚就在不远处,一个手还拿着手机抵在耳边,另一只手插在兜里,笑着看她。 他薄唇一张一合,“晚上好,温茉。”唇角挂着浅浅笑意。 他的声音一半从手机听筒里传出来,一半从正前方传来。 温茉的呼吸依旧难以平复,她抬脚走近。 池砚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揣进兜里。 “不冷?”池砚扫了眼她穿着睡衣,脚上没有穿袜子但好在拖鞋是棉的。 温茉并没有搭他的话,她一步一步的走近。 池砚见状不禁笑出声,“怎么?吓傻了?” 猛的一下,温茉扑进了他的怀里,她的双臂紧紧缠住他的腰。 池砚大脑有一瞬间宕机,反应过来后也反拥住了她。 他的手轻轻揉着她的后脑,受委屈了。 池砚想让她松开,他先给她披件衣服,可温茉就是不肯。 她今天格外反常。 池砚只好由着她,“冻感冒发烧了可不关我的事。” “我身体强壮着呢。”温茉语气闷闷的。 “行,你最强壮了。”池砚笑着抱着她,格外享受。 这一趟,没白来。 “池砚,我是没人要的小孩了。”说着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池砚的神色顿住,收起了笑容,随即轻松的开口,“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你以后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没人跟我抢了,也挺好。” 温茉从他怀里褪去,撇着嘴嘁了一声。 池砚还有些留恋她的怀抱,他将外套脱下来穿在她身上,笑得格外宠溺。 “你怎么来了?”温茉开口问道。 “我不是说了吗?” 池砚凑近用气声在她耳边说道,“想你了,就来喽。” 温茉故作矜持的哦了一声,“那我这么大老远的跑来,你怎么奖励我?” 温茉思考了会,开口道,“奖励你写两套英语试卷,到学校我检查。” “你还真把自己当我老师了是吧?”池砚亲昵的捏了捏她的鼻子。 “行吧,谁让我听话又好学呢。”池砚继续道。 一阵冷风刮过,“我上去拿个衣服。”温茉转身就要走。 却被池砚反手拉了回来,“你这样会感冒的。”温茉看着他上身只剩了一件单薄的卫衣。 池砚缓缓摇头,“我一会就走了,你多陪陪我。” 她作势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那还给你,你自己穿上。” 池砚被温茉倔驴一样的性子搞得哭笑不得,“我身子很强壮的。”他学着刚才温茉的语气开口道。 温茉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下来这么急了,就应该下来的时候拽个外套下来的。 “做什么噩梦了?” “跟我说说。”池砚垂眸柔情的看着她。 温茉迟了几秒,缓缓开口,“我爸妈离婚了,谁也不要我。” “后来他们都有了自己的家庭,我和哥哥变成了没人要的小孩。” 池砚点头表示听懂了,他开口用哄小孩的语气道,“你还有你哥哥。” “你还有我。”他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我哥哥也是这么说的。” “很难过?” 她摇头,“有点。” “嘴硬。”池砚眯着眼看她,“明明眼还是肿的。” 温茉想到什么似的连忙捂住脸,“我现在肯定丑死了。” “不丑,”池砚抬手将她的手从脸上拿下来,开口哄道,“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