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潘秋暝送两人回家。 苏素走后,车上就只剩下兄妹俩,潘秋暝放了轻音乐,缓解车厢内的气氛。 潘琳坐在副座上,看着她哥俊朗的面孔,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潘秋暝早就察觉了,一直等着,却没见她吭声。 要说的事情,很棘手吗? “哥。”潘琳有些紧张,不知道自己说出来,他会不会答应。 “说,跟哥还用客气?” 潘秋暝心里怪不是滋味的,难道真是他年龄太大了?和妹妹有了代沟。 “我想学武术。”潘琳鼓起勇气,将埋藏在心底已久的话说出口。 潘秋暝怔楞了片刻,诧异地看着她,“怎么忽然想学武了?” 如果说耳朵对学习钢琴的人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器官,那么手就是钢琴演奏最重要的工具。 学武免不了受伤,若是伤到手了,很有可能会断送了,她的钢琴之路。 妹妹这么喜欢钢琴,受伤了,她一定会很难过。 “想学点防身的本领。”潘琳一股脑地说完,“哥,我不想当别人眼中,文静乖巧的孩子了。不想为了别人的眼光而活,这不是真正的我。” “我想做自己喜欢的事,不想失去自我。” …… 一旦开了口,潘琳就发现,说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难了。 她不想以牺牲所有兴趣爱好,与玩乐时间为代价,来继续钢琴之路。 该玩的时候玩,该学习的时候学习,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活得像个没有感情的弹琴机器。 这些年来,她的世界,除了钢琴还是钢琴。 别人都说她是天才,3岁学琴,6岁就开个人独奏音乐会,拿过许多大小型钢琴比赛奖,非常了不起,是钢琴小公主。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不是这样的。 她不是天才,也不是钢琴公主,她不是随便弹弹,就能弹得很好。 荣耀的背后是日复一日的练习,是泪和汗水,是被她妈打红的手背,亦是她奔赴赛场时,忙碌的背影。 她在学校的时间屈指可数,没有娱乐时间,除了练琴、比赛,就是补习落下的功课。 从妈妈发现她有天赋后,她就再也没有快乐过,也没再做过自己的主。 无论是学琴,还是其他事,她从来没有问过她的意见,问过她是否愿意。 她是喜欢钢琴的,这毋庸置疑。 可当喜欢变成了,每日必须完成的任务,成了悬在她头顶上的一把刀,她还怎么喜欢得起来? 潘秋暝看着她那痛苦中,夹杂着坚定的眼神,怔住了,旋即愧疚涌上心头,不断地冲击着他的灵魂。 妹妹承受的这些,都是代他受的。 假如他没逃,妹妹就不会被母亲逼得这么狠,管得这么严格了。 “好。”潘秋暝心中有愧,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我给你找武术师傅。” 她这会儿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他都会想办法给她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