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牌号为403的屋子里，传出一阵男人的骂声和女人的哭声。　　 “臭婊子！”　　 “老子就是娶了你才倒霉的！”　　 “妈的，你怎么不去死！”　　 屋子外面，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抱住王昭擎的大腿，哭着说：“叔叔，求求你救救我妈妈吧，她快被我爸打死了！”　　 王昭擎阴沉着脸，双手缓缓收紧，握成了拳头。　　 “开门！”他拍打着大门。　　 屋里仅是安静了一会，便继续传出骂声和哭声。　　 这下子，王昭擎愤怒了。　　 他从裤兜摸出一串钥匙，打开防盗门后，一脚踹开了房门。　　 门呼啦一下打开。　　 电视柜角落里，女人瑟缩成一团，双眼通红，脸上一块青一块紫。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手上还举着一只拖鞋。　　 王昭擎面色阴冷，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揪住男人的衣领，将他狠狠甩在地上。　　 男人吃痛地闷哼一声，抬起眸，瞥了王昭擎一眼。　　 王昭擎将近1米九的个头，整个人像座‘火山’似的，散发着一股沉闷气压，一双眼眸又黑又沉，透着不知名的狠厉。　　 男人面色俱变，缩了下脖子，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妈——”小雨哭着冲进屋子，抱住地上浑身是伤的女人。　　 “小雨。”　　 母子俩相拥而泣，场面令人动容。　　 王昭擎抹了把脸，转身，像拎小鸡一样，轻而易举地提起地上男人。　　 “垃极，居然打女人！”　　 说完，他扬起拳头，欲朝男人面上挥去。　　 可是，一想到小雨在现场，他的拳头骤然停住。　　 不管这个男人多招人恨，他都不该在孩子面前使用暴力，要不然跟这畜生有什么区别？　　 他霍地松开了手。　　 男人踉跄了几步，跌向旁边的木椅子。　　 椅子在地板上划拉出刺耳声响。　　 男人扶着椅子缓缓坐下，色厉内荏地朝王昭擎叫嚣道：“那是我老婆，我想打就打！你不过就是个房东，管什么闲事？”　　 王昭擎一言不发，只是朝他拗了拗手指，指关节发出“嘎嘎嘎”的响声。　　 他嗓音冷沉道：“这房子是我的，你在我的房子里头打人，我就得管！”　　 紧接着，他伸腿踹翻了男人靠坐的椅子，气壮山河地吼了一声：“滚！”　　 男人跌坐在地，又一骨碌起身，嚷嚷道：“这房子我不租了！”随之挤开门口围观的人群，屁股尿流地跑了。　　 门口响起了鼓掌声。　　 王昭擎依旧沉着脸，扫了众人一眼，厉声一喝：“都散了吧。”　　 看热闹的围观人群渐渐散去。　　 王昭擎转身看向小雨妈妈。　　 女人面无血色，嘴角隐隐可见血丝，披头散发，模样十分可怜。　　 “要不要帮你报警？”王昭擎问。　　 小雨妈妈摇头，哽咽道：“他毕竟是小雨的爸爸。”　　 小雨登时喊道：“他不是我爸，我不要那样的爸爸！”　　 小雨妈妈掩面哭出声。　　 王昭擎皱起眉头。　　 他很想劝女人离开男人，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只得将话咽回喉咙。　　 “房子你们先住着，我不会赶你们走！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小雨妈妈抬起头，眼底满是感激：“谢谢您。”　　 王昭擎微微扭了扭脖颈，咔嚓作响，转身朝门口走去。　　 一出门口，他身形陡然一震，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　　 走廊上，一个穿着淡青色长裙，拉着行李箱的漂亮女孩，正目光炯炯地望着他。　　 女孩正是罗小妍。　　 视线撞一起，两人的眼中都有意味不明的情绪。　　 王昭擎喉结一滚，上前问：“你怎么在这里？”　　 高大的身影来到她面前，罗小妍心跳如雷落，手指掐了掐自己的掌心。　　 即使早就知道会撞见王昭擎，但当他真正站在自己面前时，那种重逢的激动还是很强烈。　　 她眼睛明亮清澈地望着他，声音清脆笃定，“我来租房的。”　　 王昭擎睨了眼她旁边的行李箱，眼皮颤了颤。　　 ***“都被打成那样了，她怎么还不离婚啊？”　　 “要是我，肯定报警，然后争取小孩的抚养权。”　　 “家暴这种事情，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她这么忍下去，只会纵容那个男人……“罗小妍跟在王昭擎身后，一路上，嘴巴就没有停过。　　 一来，她想借说话，缓解自己此刻紧张的情绪。　　 二来，她本身也是个嫉恶如仇的人，特别看不惯打女人的男人。　　 王昭擎没有正眼瞧她一下，空荡荡的电梯只有她自己的声音。　　 罗小妍仰起头看他，电梯的白炽灯下，他脸部线条勾勒分明且硬朗。　　 看上去似乎不太高兴。　　 是不太高兴见到她吗？　　 出了电梯，王昭擎目光里终于有了一分可以称作为情绪的神色。　　 自从晴晴离开后，许久没有人絮絮叨叨在他耳边说话。　　 他脚步骤停，转过身看向罗小妍：“你到底是来租房的，还是妇联主任？”　　 事实上，他并不知道今天来的租户是罗小妍，心里正憋着一肚子火。　　 “啊？”　　 王昭擎问：“大学毕业了？”　　 罗小妍点头，嫣然一笑，“嗯，去年就毕业了。你看，我有什么不同？”　　 王昭擎没什么表情地瞥她一眼：“好像长高了。”　　 妥妥的长辈对小辈说话的语气。　　 罗小妍翻了个白眼，“那是因为我穿了高跟鞋。”　　 王昭擎表情严肃：“为什么不回家住？”　　 罗小妍手背在身后，仰着头看他：“我想独立。”　　 王昭擎哼笑一声，没再说什么。　　 出租的房子在五楼，两房一厅。　　 有阳台和独立卫生间，装修不超过两年，风格简单，家具一应俱全，稍微收拾下就很漂亮了。　　 “墙面不准乱贴东西，厨房是开放式的，可以煮饭，尽量不要爆炒。这里用的是天然气，到时我给你一张卡，物业那里有机器可以充值，另外，物业费是每个月300元，要租户自己交。”　　 罗小妍眼神根本不在房子上，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身影打转。　　 “行，很公道，没问题。”　　 “那身份证给我。”王昭擎忽然伸出手。　　 罗小妍歪着头，眨了眨眼：“我满结婚年龄了。”　　 王昭擎愣了下，有些无语，“不是租房吗？身份证，登记！”　　 罗小妍撇撇嘴，打开身上的小包，将身份证摸出来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