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摩擦声伴随着暧昧的气息在房间里流转。　　 邢小越那双原本用力揪着床单的手，转而摸到迟昊的脑袋上，勾住他的发丝。　　 手腕上的平安绳轻轻晃动，意乱情迷时，她低声喊他的名字。　　 “阿昊——”　　 迟昊含糊地“嗯”了声，俯身注视她，细碎的刘海遮住了狭长的眼，白衬衫敞着，隐隐可见的腹肌。　　 他欣赏着她迷离的眼眸。　　 微光中，她一身冷白皮就像被煨烫成了一水羊脂，有种妖冶的美感。　　 他重重地吸了一口气。　　 “宝贝，我爱你。”　　 邢小越微笑：“我知道。”　　 每次看到迟昊那么禁欲的人，也有动情的时候，她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迟昊动作微顿，抬了下眉，“不是应该说我也爱你吗？”　　 “我爱不爱你，你不知道？”　　 迟昊轻笑，唇峰贴在她颈间跳动的血管上：“我想听你亲口说。”　　 脑袋已经七荤八素，邢小越除了顺从别无选择。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　　 溢到嘴边的声音被人尽数吞下，某一刻，灵魂像被高荡起落的海潮反复地狠烈拍打。　　 终于，她像一尾深海的鱼，从深渊被冲刷上了险峻的天梯。　　 心好像要从嗓子里跳出来，脑海深处冒出来的快意，从绷紧的脚跟荡漾到了十指紧扣的手指间……　　 窗帘缝透进来的光慢慢退了出去。　　 邢小越双唇微张，身上全是汗，连眼睫都留下簌簌的水珠。　　 修长的手顺着下颚滑向她的太阳穴，再贴着耳廓形状将她的湿发捋到了耳后。　　 他俯身，贴着她的耳廓夸了她一句，餍足般勾起了唇角。　　 那模样真的有点邪恶。　　 邢小越两颊泛起肉眼可见的粉，连轻颤的浓密睫毛，都仿佛透着羞涩。　　 她已经累到不想说话，只是朦朦胧胧间，看到迟昊起身了。　　 半晌，床头的灯光，在她薄薄的眼皮照出一片光晕。　　 “赶紧关了……”她嘟囔着翻了个身。　　 迟昊掀开被子，重新回到她身边，哄着她起床洗澡。　　 邢小越双手揪住枕头，死活不肯动。　　 原本想抱她的迟昊，视线不经意扫过她的手腕上。　　 “什么时候买的？”他手指摩挲着绳子上的珠子问。　　 邢小越转过头看他：“好看吗？”　　 迟昊：“好看。”　　 邢小越终于坐起身了。　　 “怎么啦？”　　 迟昊跟着她坐起来，火热胸膛却严丝合缝地贴在她的后背。　　 “我想下楼拿我的包。”　　 “我去拿吧。”　　 迟昊担心她着凉，拉过被子，将她牢牢包裹住。　　 邢小越抓着被子边缘拢了拢，嘴角不自觉地便扬起来了。　　 不一会，迟昊提着邢小越链条包回来了。　　 “给。”　　 邢小越低头在在包里翻找起来，片刻，取出一个锦袋。　　 “这是情侣手链，珠子是买的，绳子是我自己编的。”　　 她抬眼看着他：“我帮你戴吧。”　　 将黑色的平安绳套进迟昊的手腕后，她捻着打结的地方调整了下长度。　　 脸颊垂落的发丝，不经意拂过迟昊的手臂，像羽毛轻轻骚动着他身上的毛孔。　　 他倾身搂住她，神态温柔：“谢谢，我很喜欢。”　　 邢小越靠着他的肩膀，语调蛮横：“以后天天都要戴着，不许取下来。”　　 迟昊像绵羊一样温顺：“嗯，这是你送我的第三件礼物。以后除了工作时，其他时间我不会取下来。”　　 “第三件？”邢小越挠了挠脸，茫然地看着他，“那前两件是什么？”　　 “你不记得了，你送过我保温壶。我放在办公室里。”　　 邢小越没想到，随手丢给他的手机赠品会被他视若珍宝。　　 “还有呢？”　　 “还有……”　　 灼烫呼吸喷在后颈间，“你。”　　 低沉磁性的声音响在耳侧，邢小越整个人都酥麻了。　　 她仰头回视，发现他深邃的眼睛里荡漾着莫名的渴望。　　 这个眼神太熟悉了……就像只等着吃肉的狗子。　　 她揪紧被子：“你……你还想干嘛？”　　 还是不是个人？　　 这才多久？　　 迟昊垂下脑袋，额头抵在她的肩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再来一次，好吗？”　　 望着他通红的耳廓，邢小越无语凝噎。　　 她能说不好吗？　　 平日里规规矩矩一本正经的，撒起娇来简直叫人措手不及。　　 ***日暮四合。　　 家里没有买菜，迟昊叫了外卖。　　 外卖到了以后，他开了一瓶红酒。　　 邢小越托着腮，心里发出啧啧声。　　 真是个精致男人。　　 单是晒被子的频率，就比常人多。　　 她忍不住揶揄他：“伙食是差了点，细节倒是挺注重的。”　　 迟昊淡笑：“有句话说的好，生活的一切原本都是由细节构成的，如果一切归于有序，决定成败的必将是微若沙砾的细节，”顿了下，他补充道，“验尸也是一样。”　　 邢小越：“……”　　 还要吃饭呢，能不倒胃口吗？　　 趁迟昊去厨房拿蜡烛的时候，邢小越打开电视，选了一部电影。　　 两人相拥着坐在地板上，吃着外卖，喝着红酒，看着电影。　　 气氛和谐温馨。　　 吃完饭已经将近十一点。　　 邢小越洗完澡，从楼下迈步下来。　　 客厅里，迟昊正抄着裤兜，站在钢琴前。　　 黑色的烤漆钢琴泛着光亮，和人一样高雅矜贵，那样一副画面，倒是赏心悦目。　　 “为什么送我钢琴？”邢小越忽然问。　　 迟昊沉默了下，说：“想弹曲子给你听。”　　 “难道……你是为了一洗之前唱歌的……”　　 迟昊手握成拳，轻咳两声打断她的话，“能不能别再提唱歌的事了？”　　 邢小越得意地哈哈大笑，微微侧头，“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你要接受自己的短处。”　　 迟昊牵着她，在钢琴前坐下。　　 “送你一首曲子。”　　 修长的手指轻放在钢琴上，他弹了一首《MarryMe》。　　 乐声缓缓从指间流淌，一曲毕，邢小越眼底有了灼灼的光影。　　 “好听。”　　 “喜欢吗？”　　 “嗯。”　　 迟昊清了下嗓子，略有些紧张地问：“知道这首曲子叫什么吗？”　　 邢小越想了想，摇头：“不知道。”　　 迟昊手伸向裤袋攥紧了一颗钻戒，声音像紧绷的弦：“这首曲子叫……”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邢小越截胡了。　　 “我也有首曲子要送给你。”　　 迟昊愣了一愣，手指不动声色地缩回。　　 邢小越正襟危坐，稍稍活动了十指。　　 久未弹琴，指间在琴键上乱跳，敲打出的节奏居然也能入耳。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琴声便伴着歌声，萦绕在迟昊的耳迹……　　 时钟指向了十二点，圣诞的钟声响起。　　 邢小越抿了抿唇瓣，倾身，故意在迟昊印下个鲜红的唇印。　　 “阿昊，生日快乐！以后你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因为你有我。”　　 她眼里的光亮让沉静的气氛瞬间鲜活起来，为他的胸腔注入一股冲动。　　 许久，迟昊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小越，跟我回迟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