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妍终于笑了，“你还挺会心疼人的？以后谁嫁给你，一定很幸福。”　　 王昭擎低头，擦干净碟子，“我没想过结婚。”　　 罗小妍愣了一下。　　 “你是不婚主义者？还是没有遇到那个让你有结婚欲望的女人？”　　 水龙头的水关上了，厨房一下子安静下来。　　 王昭擎手撑在琉璃台，忽然想到一件事。　　 灯光昏暗的楼道里，女孩明亮的眼睛，勇敢的告白。　　 “再过一年多，我就成年了，到时你可不可以考虑下我？”　　 “我会努力读书的！”　　 “还有两年，等我。”　　 ……　　 当时的自己真的有被打动到。　　 理智告诉他，那只是小女孩的一句戏言，不能当真。　　 后来的时光，他也的确没有再想起她说的那些话。　　 此刻，怎么又突然想起了呢？　　 他笑了一下，“大概就是你说的不婚主义者。”　　 “所以……就算你很爱一个人，你也不会想跟她结婚？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就不怕自己老了孤零零？”　　 罗小妍有些执拗的问。　　 王昭擎将抹布放在架子上，晾好，才转过身看她，“那也是我自己的事。”　　 罗小妍忽然变得无话可说，再说下去，她跟那些三姑六婆有什么区别。　　 眼前的人，就是个不羁的浪子呀。　　 可是，谁叫她喜欢他呢？　　 罗小妍想起自己还是要去一趟超市。　　 她早上就发现来例假了，家里的姨妈巾早就用完。　　 夏季的晚上，月色如水。　　 很多人吃完饭在小区里散步，晚上的超市也比白天要热闹。　　 罗小妍推了个手推车。　　 她走在前头，王昭擎跟在她身后，大有保镖的架势。　　 “我看你家里的油跟盐都要用完了，买一点吧。”　　 “嗯。”　　 走了几步，两人到了水果区。　　 颜色鲜艳的水果很快吸引了罗小妍的注意力。　　 “我看你冰箱里只有青菜和肉，没有水果，买点水果吧。”　　 她拿起一盒圣女果，转身问王昭擎，“小番茄吃吗？”　　 “不用给我买，你买你自己的。”　　 “今晚你请我吃饭，我买点东西给你是应该的。”　　 罗小妍将圣女果放进推车，又开始挑樱桃。　　 “别浪费钱了，我不吃水果。”王昭擎说。　　 罗小妍转过头，“那怎么行，不吃水果会缺少维生素的。”　　 两人正因为水果的问题争论时，旁边忽然插入一道懒懒散散的声音。　　 “昭擎！”　　 平日里很少有人直呼王昭擎的名字，因为他长得魁梧有气势，大家都会亲切的叫他王老板。　　 罗小妍回过头，就看到了不远处走来一个剪着刺头，穿着花衬衫戴着大金链的男人。　　 有些眼熟，但一时也想不起是谁。　　 郭峰打量了她一眼，朝王昭擎暧昧的笑了笑，“带着小嫂子买水果？”　　 王昭擎轻咳一声，“我的租客。”　　 郭峰的目光还停留在罗小妍身上，眼底饶有兴味。　　 小姑娘和王昭擎站在一起，显得个头小小的，清纯的模样让人很有保护欲，她长了双很有灵气的眼睛，笑起来梨涡浅浅，很甜。　　 王昭擎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个小甜妞？　　 “我怎么没有这么漂亮的租客？妹妹他收你多少房租？我给你减半。”郭峰半开玩笑道。　　 “郭子，皮痒了？”　　 王昭擎鹰眸半眯，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锅子？　　 听到这个名字，罗小妍忍俊不禁。　　 郭峰咧了下嘴，笑的痞里痞气，目光重新回到罗小妍身上。　　 “妹妹，我就在小区外面开火锅店，有空来光顾。”　　 提起火锅店，罗小妍有印象了。　　 她上个星期还去吃过。　　 “哥，以后吃火锅有打折不？”　　 听到罗小妍对自己的称呼呼，郭峰笑了。　　 小姑娘嘴巴挺甜的。　　 “有，请你免费吃都行。择日不如撞日……”　　 “没空！”　　 王昭擎忽然打断二人的对话，他又看了眼罗小妍，“橙子吃不吃？去那边买橙子。”　　 两人各提着两个购物袋步出超市，罗小妍想起超市的事，不知怎么笑了出来。　　 她说：“大叔，你好像有很多朋友住在这个小区，刚刚那个锅子哥挺有意思的。”　　 王昭擎脚步微顿。　　 郭峰比他还大一岁，他是哥，他怎么就成了大叔？　　 “你眼神有问题？”　　 罗小妍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外人面前挺机灵的，到我这里就变蠢了。”　　 “什么意思？”　　 王昭擎不语，伸手夺过她手里的购物袋，轻松地走到她前方。　　 将罗小妍送回家后，王昭擎拉着小张去了保安室。　　 他们是小区最早的一批住户，平日里跟保安混的很熟。　　 小张递了根烟给保安，问：“听说小区最近出了个变态。”　　 “可不是嘛，几个月了，搞的人心惶惶的，警察来了两次，都没抓到人。”　　 小张滑动打火机，殷勤地递到保安面前。　　 “我一朋友也给那变态吓到了，我跟我哥寻思着，查查监控，看能不能找出点蛛丝马迹。”　　 保安吐出一口烟雾，很爽快道：“没问题。”　　 他将两人带进监控室。　　 一个小区最少有几十个监控。　　 “就今天下午，泳池旁的。”　　 保安给调了出来。　　 “都在这里了，你们慢慢看。”　　 小张拍了下保安的肩膀，“得嘞，谢谢老哥。”　　 回到电脑旁，他瞅了眼王昭擎。　　 王昭擎平日虽然对街坊的事情很上心，但这件事已经有警方介入，按道理他不会亲自出马。　　 小张舔了下唇瓣，试探性地问：“这变态吓到晴晴了吗？”　　 王昭擎没抬眼，“不是。”　　 听说变态只骚扰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跟他们比较熟悉的年轻小姑娘除了晴晴，只有罗小妍了。　　 想到这，小张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是罗小妍吧。”　　 王昭擎目光紧盯着屏幕，没有说话。　　 许久，才开口说：“那人只是骚扰，又没有实际犯案，我想警察也就是走个过场。”　　 “你要亲自出马？”　　 “嗯。”　　 看王昭擎对罗小妍的事情那么上心，小张笑道：“又说对人家没意思，都紧张成这样了。”　　 “她是我的租客。”　　 小张嘁了一声，“你就装吧！”　　 多大年纪了，还傲娇。　　 不过，小张还是帮着王昭擎盯着监控。　　 足足看了一个钟，临近一点的时候，他打了个哈欠，怀疑自己干嘛要做这种事。　　 王昭擎点了一根烟。　　 终于，他看到了下午五点多的录像。　　 录像里，罗小妍仓皇的样子让他恨不得伸手进去将那个变态千刀万剐。　　 小张凑头，说：“你猜的没错，罗小妍的东西的确给这个人拎走了。”　　 王昭擎将录像放大，只看到男人的背影。　　 再调取了附近的几个录像后，他得出一个结论，男人是住在小区20栋的。　　 王昭擎盯着屏幕，摸着下巴。　　 不一会，他摸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过了两天，罗小妍有工作，迫不得已单独出门了。　　 出门前，她不忘带上防狼喷雾。　　 电梯里，她听到两名妇人在聊天。　　 “你听说了吗？前阵子骚扰年轻女孩的变态抓住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晚。”　　 “真是大快民心。是警察抓到的吗？”　　 “听说是警民合作。那变态是住我们小区的。”　　 “哎呀妈呀，吓死人了。”　　 “听说那个人都六十多岁了，跟儿子衣服一起住的，平日里完全看不出来是那种人。”　　 “人不可貌相，还好抓到人了……”　　 罗小妍听到这件事，暗暗佩服警察的效率。　　 电梯下到楼下，她往外走，经过小区喷水池的时候，忽然看到前方站着两个人。　　 一男一女。　　 男人身形挺拔，侧脸轮廓硬朗帅气，手里夹着根烟，赫然是王昭擎。　　 女人个子不矮，至少有一米七多，留着一头飒爽利落的短发，长相英气。　　 两人有说有笑，乍一看，气质身高长相都挺般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