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悔了。151txt.com”　　 浅川直树长叹口气。　　 “你在说什么呢？”二乃头也不回，脚步轻快走向下一家店铺，仿佛晨间的小鹿，差点儿就要蹦蹦跳跳了，“快点儿跟上，还有好几家店铺没有逛呢。”　　 “我不行了。”　　 “啧，这么快就不行了，好弱。”　　 “……”　　 浅川直树再次长叹口气。　　 后悔。　　 超级后悔。　　 不过半个小时，双手已经拎满了各种各样的盲盒，再看二乃，兴致勃勃的捡漏欲没有丝毫衰减。　　 就不应该把透视能力共享给二乃，一不小心造就出了可怕的购物怪人啊！　　 逛逛逛。　　 买买买。　　 二乃已经变身为不知疲倦的逛街机器，男人见了会腿软啊！　　 一路走过来，浅川直树已经收到好多男同胞的同情目光，此时此刻，男性的悲欢得到了相通。　　 “欸，是二乃酱。”　　 少女悦耳好听的声音忽然传入耳中。　　 浅川直树循声望去，发现是二乃的几名好友。　　 “浅川同学也在呢。”一名身材高挑的少女嘻嘻笑道，“浅川同学，下午好。”　　 “下午好。”　　 浅川直树礼貌点头。　　 自从上次在ktv帮过忙后，这几个女生对浅川直树的态度就相当好。　　 “二乃好过分。”另一名少女鼓起脸颊，“下午放学的时候，还说什么身体不舒服，不和我们一起逛街了，原来是和浅川同学偷偷约会。”　　 “就是，约会又不丢人。”另一名少女附和道，“大大方方说出来嘛。”　　 “没有约会，只是恰好遇到而已。”　　 二乃俏脸微微泛红，矢口否认。　　 承认倒是简单，不过哪天看见浅川直树和其他女生在一起怎么办？　　 是痛殴渣男，还是一刀两断？　　 痛殴倒是可以，一刀两断真做不到。　　 如果有那个决心，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所以虽然没有说出来，大家却已经形成默契，暂时谁都不会承认交往这件事，至于以后……说不定就有人心灰意冷，然后退出了呢。　　 还可能失望越积越多，有人将渣男浅川约到天台上，然后全世界都清净了！　　 “浅川同学，真是这样嘛？”一名少女嘻嘻笑着望过来，“你真没有和二乃约会？”　　 浅川直树看向二乃，面色自若道：“二乃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诶诶，二乃酱的家庭地位居然这么高？”　　 “原来二乃才是一家之主。”　　 “这一天，二乃的地下恋情终于曝光了。”　　 几名少女唧唧喳喳笑了起来，一时间充满了欢快气氛。　　 “你们不要胡说。”二乃双手抱在胸前，红着脸向浅川直树嗔过来，压低声音道，“快点走，这里没你的事情了。”　　 浅川直树如蒙大赦，没有留念，干脆转身就走：“告辞。”　　 “诶，浅川同学好听话。”　　 “别呀，大家一起玩嘛。”　　 “女孩子逛街，男生止步。”二乃右手掐腰，轻声哼道，“我们继续逛街。”　　 “……”　　 总算从逛街梦魇中解脱出来，浅川直树长舒口气，按照他的估计，再逛两个小时，二乃都不会喊累。　　 女孩子果然是无法理解的奇妙生物。　　 浅川直树走出购物中心，不过五点多钟，天色却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雪还在下。　　 雪花纷纷扬扬洒落，比起白天略大一些，路上已经可以看见有行人撑伞。　　 附近的餐厅中传出一首国民圣诞歌，三十年都没有换过，无数彩色的灯光连成一片，仿佛要将夜空照亮，空气中飘荡着章鱼烧的鲜香，石烤红薯和天津板栗的甜香，行人摩肩擦踵，熙熙攘攘，各色声音、香气与行人交织在一起，让人真切感受到了人间烟火的气息。　　 浅川直树走到地铁站，正准备坐地铁回公寓，忽然感觉到口袋中的手机轻轻震动。　　 拿出手机一看，居然是软猫老师发来的消息。　　 “……你现在有没有空？”　　 “我现在一个人。”浅川直树轻轻挑眉，迅速回复消息，“老师今天要和同事聚餐喝酒？”　　 “没有聚餐，也不会喝酒。”　　 “难道老师发错人了？”　　 “屈辱。”　　 “……”　　 过了一会儿，桐须真冬发来消息：“工作刚刚做完，下楼准备回家的时候，没注意到楼梯太滑，然后摔了一下。”　　 浅川直树表情严肃起来：“老师还在学校？”　　 “嗯。”　　 “等我过去。”　　 “……”　　 收起手机，浅川直树坐上地铁，前往学校。　　 二十分钟后。　　 浅川直树来到学校门口，向里面望去，整座学校黑洞洞一片，在风雪中格外孤寂冷清。　　 随着寒假到来，所有社团活动都已经结束，学校远比平时要安静得多。　　 浅川直树走进学校，拿出手机，给软猫老师发消息：　　 “老师，我到了。”　　 桐须真冬一直在看手机，秒回消息：“我在办公室。”　　 “知道了。”　　 浅川直树走进教学楼，很快来到办公室门外，然后抬手敲门。　　 “请进。”　　 桐须真冬的声音从办公室中传出。　　 “我进来了。”　　 浅川直树推门走进办公室，不出所料，办公室中仅剩下软猫老师一个人。　　 桐须真冬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没有像平时那样一丝不苟地挺直腰杆，而是蹙着纤细黛眉，趴在桌子上。　　 “老师这么大的人，怎么和小孩子一样下雪天摔跤？”　　 浅川直树迈步走到小真冬跟前。　　 “和年龄大小没有关系。”桐须真冬抬起头，没好气反驳，“地面那么滑，就算是成年人也会滑到。”　　 “老师脸好红。”看到软猫老师潮红的脸色，浅川直树微微皱眉，“老师是不是发烧了？”　　 “不知道。”桐须真冬摇头，声音虚弱，“只感觉身上有些冷，没有力气。”　　 那就是典型的发烧症状，医院都不用去，百分百是感冒发烧。　　 “让我试一下温度。”　　 浅川直树拉过来一张椅子，在软猫老师面前坐下，然后用手推起小真冬的刘海，露出软猫老师洁白细腻的额头，然后用自己的额头轻轻顶住。　　 办公室中没有别人在，现在又是病弱状态，桐须真冬相当温顺，乖乖配合，和浅川直树额头相抵。　　 “额头好烫，果然是发烧了。”浅川直树坐直身体，不动声色轻轻抚摸软猫老师的头顶，“感冒一个星期还没好，美春姐下次过来玩，让她土下座道歉。”　　 “别开玩笑。”桐须真冬嗔了过来，“美春又不想把感冒传染给我……别摸我头。”　　 “是。”　　 浅川直树光明正大又摸了两下，这才将手拿开，然后道：　　 “感冒反复发作，一直无法治愈，应该是冬季大流感了，现在要不要我帮忙治疗？”　　 “……”　　 桐须真冬无法拒绝。　　 感冒断断续续一个星期，一直都没好，现在情况又变得严重起来，照这样下去，可能一个新年都好不了。　　 新年要回家，说不定还会传染给父母……　　 “脚有些痛。”桐须真冬别过脸，轻声说道，“地面太滑了，不小心扭了一下。”　　 答应了，但没有立即答应。　　 身为老师，总不能着急让学生亲自己。　　 “哪只脚？”浅川直树半蹲下来，“我看一下。”　　 “右脚。”　　 桐须真冬双手按住裙子，微微将右脚抬了起来。　　 全日本的老师都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制服的颜色与款式，平时的发型等等，全都一模一样，特立独行想都别想。　　 女老师一年四季都是包臀裙加连裤袜的组合，敢穿丝袜？　　 校长很快就会找你谈心。　　 不过丝袜和裤袜各有千秋，谈不上谁好谁坏，在浅川直树看来，其实都很好看，只是手感略有不同。　　 此时此刻，黑色裤袜在灯光下分明反射着淡淡的高光，浅川直树顺着膝盖向下摸，只感觉格外的细腻丝滑，让人爱不释手。　　 “别摸。”　　 桐须真冬羞气瞪过来。　　 “老师不要误会。”浅川直树一脸正气，“我是在检查受伤的部位。”　　 桐须真冬轻轻咬住银牙，完全不信。　　 都说是扭了脚，你在小腿上摸来摸去，能检查什么东西？　　 “老师，把裤袜脱下来吧？”浅川直树握着小真冬的脚踝，正色道，“你穿着裤袜没法治疗。”　　 桐须真冬轻轻蹙眉。　　 话是这么说，不过裤袜和丝袜不同，脱起来比较麻烦，要脱得全脱，不能像丝袜那样只脱一条腿。　　 浅川直树抬头道：　　 “老师没力气的话，我可以帮忙。”　　 “否决。”桐须真冬干脆拒绝，“我自己可以脱。”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不用麻烦脱来脱去。”浅川直树忽然说道。　　 “什么办法？”桐须真冬好奇。　　 “很简单。”浅川直树道，“受伤的位置已经找到，只需要把裤袜撕开一条口子就可以了。”　　 “否决。”桐须真冬无语道，“好好的裤袜居然想撕掉，浪费可耻。”　　 “假如不浪费呢？”　　 浅川直树握住小真冬的脚踝，微微向上抬起，“老师摔倒之后，没有仔细检查过身体吧？”　　 “你自己看，裤袜上面已经摔出一条小豁口了。”　　 桐须真冬闻言睁大眼睛，低头向自己的右脚望去，果然在浅川直树示意的地方看见一条摔破的豁口，周围还有隐隐的泥污，灯光照耀下，分明露出一抹雪白无暇的肌肤。　　 “看来老师得换新裤袜了。”浅川直树面露微笑，“既然如此，就不算浪费了吧？”　　 桐须真冬：“……”　　 破掉的裤袜不能再穿，撕掉确实不算浪费。　　 不过让学生撕自己的丝袜，总感觉很糟糕……　　 正犹豫间，走廊上忽然有脚步声响起，很快来到门外，紧接着办公室的房门被人‘哗啦’一声推开。　　 桐须真冬吓了一跳，赶忙挺直腰杆，正襟危坐。　　 浅川直树倒是不慌不忙，有办公桌遮挡，没人看得见他。　　 “咦，桐须老师，你还在学校？”　　 一道男人的声音在办公室中响起。　　 “还剩下一些工作没有做完。”桐须真冬悄悄吐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户部老师怎么还没有回家？”　　 “正打算回去，刚才从楼下经过的时候，看见办公室的灯光没有关，还以为是忘记关了，上来准备关灯，没想到桐须老师还在工作，真是辛苦了。”　　 桐须真冬摇头：“我只是在做份内的事情……”　　 话说到一半，桐须真冬忍不住抬手掩嘴，低声咳嗽起来。　　 “桐须老师脸色似乎有些不好，是生病了吗？”户部老师的声音很快响起，带着担心，“工作重要，身体也很重要……我这里有备用的感冒药，桐须老师要不要吃一点？”　　 “谢谢户部老师。”桐须真冬摇了摇头，委婉拒绝，“我刚才已经吃过药了。”　　 出门在外，不吃来源不明的药物，就算是同事，也要分情况，更别说还有浅川直树在，完全不需要吃药。　　 办公桌底下。　　 浅川直树无所事事，正在暗中把玩软猫老师的玉足，裤袜包裹的玉足玲珑而精致，从膝盖到脚尖的弧度格外优美。　　 桐须真冬只感觉足底酥酥麻麻，偏偏又不能挣扎，只能用手掩住粉唇，俏脸绯红，暗中忍耐。　　 这副表情落在户部老师眼中，颇有些‘可怜弱小又无助’的模样，和平时的冷艳形象完全不同，忍不住轻咳两声道：　　 “桐须老师今天没有开车过来吧？”　　 “没有。”　　 桐须真冬摇头回答。　　 “雪还没停，下得比白天还要大一些。”户部老师声音期盼，“我开车送桐须老师回去吧？”　　 无事献殷勤，这是要挖墙脚啊！　　 浅川直树觉得不能再沉迷美足，不思进取了，目光落在连裤袜的撕裂处，双手轻轻一撕。　　 别人百撕不得其姐，那是因为姿势不对。　　 今天就要表演一下如何手撕裤袜！　　 不得不说，连裤袜的韧性相当好，撕起来并不轻松，所以说男孩子一定要锻炼身体，不然真有丝袜给你撕，你也不一定撕得动啊！　　 “桐须老师，你刚才有没有听见奇怪的声音？”　　 户部老师脸上露出疑惑表情，左右张望起来。　　 “抱歉，我没有听见。”　　 桐须真冬默默咬住银牙，豆蔻般的脚趾紧张蜷缩起来，抬起右手假装整理头发，以此来遮掩绯红似火的面颊，“谢谢户部老师，我已经和朋友约好，等会儿要去餐厅吃饭。”　　 “我知道了。”户部老师声音中明显透出一抹失望，没有继续纠缠下去，“桐须老师继续工作吧，我先回去了。”　　 桐须真冬轻轻颔首：“户部老师再见。”　　 “……”　　 随着脚步声走远，桐须真冬迅速低下头，羞气瞪向办公桌下面的浅川。　　 “你起来！”　　 四目相对。　　 “对不起，我错了，请原谅我。”　　 浅川直树干脆利落道歉三连，态度相当诚恳，完全挑不出毛病。　　 惹女孩子生气的时候，别找什么借口，诚恳道歉就完事儿了。　　 更重要的是，以软猫老师的性格，只要不触及底线，道歉肯定会获得原谅。　　 “……无耻！”　　 桐须真冬抬手扶额，面对浅川直树的厚颜无耻，完全没有办法。　　 “脚应该不痛了。”浅川直树擦了擦唇角，“你起来走两步，试一下疗效。”　　 “不用试。”桐须真冬摇头道，“我能感觉到一点儿都不痛了。”　　 “幸不辱命。”浅川直树道，“现在只剩下感冒发烧。”　　 话音刚刚落下，桐须真冬便果断道：　　 “去漱口。”　　 “老师居然嫌弃我？”浅川直树仿佛遭到重击，“那可是你自己的脚。”　　 桐须真冬咬住下嘴唇，伸手向办公室门口一指：“……快点去洗。”　　 “……”　　 浅川直树只能前往洗手间，洗漱完毕后，重新回到办公室。　　 “我回来了。”浅川直树走到软猫老师面前坐下，“学校快要锁门了……现在就治疗吧？”　　 “嗯。”　　 桐须真冬睫毛轻颤，微微仰起俏脸，然后闭上眼睛。　　 用如此配合的姿势让学生亲吻，果然是……　　 脑海中的羞耻很快被唇瓣上传来的滚烫触感所淹没。　　 片刻之后。　　 桐须真冬粉唇微张，眼神朦胧，轻轻喘着气，休息片刻，抬手擦掉唇角的银色丝线后，只感觉神清气爽，发烧时的虚弱无力，还有咳嗽与难受统统消失不见。　　 “你可以回去了。”　　 桐须真冬眸光一转，下达逐客令。　　 喂喂，刚亲完就让人离开，你和那些穿上衣服不认人的渣女有什么区别，倒是负起责任来啊！　　 浅川直树好奇道：“老师不回公寓？”　　 “暂时不回去。”桐须真冬摇了摇头，收拾随身物品，“我和朋友约好了，今天晚上一起吃饭。”　　 “还以为是借口，原来真要和别人吃饭。”浅川直树轻轻动了下嘴角，“男人女人？”　　 桐须真冬没好气嗔了过来：“……当然是女人，是我大学时的朋友。”　　 “那就没问题了。”浅川直树道，“晚上少喝一点酒。”　　 桐须真冬轻轻点头：“我知道。”　　 浅川直树又道：　　 “头晕的话，记得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啰嗦。”　　 浅川直树继续道：“外面还在下着雪，要是不小心醉倒在路上，会非常危险。”　　 “我对自己的酒量有分寸。”桐须真冬忍不住道，“才不会喝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