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少女纷纷向四叶望来。mijiashe.com　　 偌大的温泉池中，只有四叶脚边干干净净，一条小鱼都见不到。　　 “诶，真的一条鱼都没有呢。”　　 “应该是四叶酱刚刚坐下来的原因吧？”　　 “是不是小鱼太害羞了？”　　 “……”　　 四叶很委屈。　　 这么多人一起做鱼疗，别人脚下都有鱼，偏偏自己没有，怎么想都是自己的原因吧？　　 难道是自己每天运动太多，脚上有奇怪的味道？　　 明明每天都有勤洗澡、换袜子，从来没有奇怪的味道，而且刚刚才洗过脚……　　 四叶委屈蜷缩起脚趾，可怜巴巴向浅川望来。　　 啪。　　 浅川直树微微点头，然后抬手打了个响指。　　 温泉中的小鱼仿佛听到指令的士兵，顿时从四面八方向四叶汇聚而去，让四叶从孤家寡人，转瞬成为养鱼达人。　　 “诶，怎么回事？”　　 “四叶酱脚边好多鱼。”　　 “脚都看不见了。”　　 身为当事人的四叶，在成百上千小鱼的围攻下，倏然瞪大眼睛，飞快抬手掩住粉唇。　　 这些小鱼并没有牙齿的存在，啄咬别人脚掌的时候，也不会产生痛感，但稍微会有些痒。　　 此时此刻，成百上千份的痒痒叠加在一起，四叶只坚持了五秒钟，就已经丢盔卸甲，一败涂地。　　 “哈哈哈……好、好痒……感觉好奇怪……”　　 四叶肩膀颤抖，俏脸绯红，眼角甚至涌出泪花儿。　　 “我、我不行了……实在太多了，浅川快点停下来！”　　 “盯——”　　 所有少女纷纷向浅川直树望来。　　 鹿岛少女迟疑道：“和浅川同学有什么关系？”　　 关城纱和子语气怀疑：“四叶为什么要喊浅川同学的名字？”　　 另一名少女右手托住下巴，摆出名侦探柯南的经典姿势：“感觉有些奇怪……”　　 面对一众少女神色各异的微妙目光，浅川直树面色自若，脸上完全见不到心虚：　　 “我坐着动都没动，和我有什么关系？”　　 “还说没关系，四叶都已经眼泪汪汪了，分明是你动的手脚吧！”　　 二乃最为护食，轻哼着将手伸到浅川腰间，轻轻一掐。　　 浅川直树转头看向二乃，板起脸道：“你掐我？”　　 “就是我了。”二乃抬起下巴，露出一抹雪白修长的脖颈，“你待如何？”　　 “我辛辛苦苦帮四叶召集鱼群，没有奖赏也就罢了，你居然还家暴。”浅川直树表情一肃，“赏罚不分，是非不辨，我今天就要另投名主。”　　 “嘁。”二乃撇嘴，“你要投靠谁？”　　 “当然是三玖了。”　　 “不行。”　　 二乃一口否决。　　 三玖安安静静在旁边泡脚，听到二乃的话，包子脸微微鼓起：“我为什么不行？”　　 二乃：“只能做三个俯卧撑，你太弱了。”　　 三玖：“你只不过比我多做一个。”　　 二乃：“反正比你多。”　　 “……”　　 两个笨蛋开始隔空斗嘴，很快将浅川直树丢到一边。　　 “扯扯——”　　 一花轻轻扯着浅川的衣角，声音娇俏好听，“浅川君，听说鱼疗可以排毒养颜，调节神经，疏通毛孔，延年益寿……是不是真的？”　　 浅川直树看向一花：“你认为呢？”　　 “嘛~”一花右手托住下巴，做沉吟状，“专家都这么说，应该是真的吧？”　　 没有具体姓名和联络方式的所谓专家，很可能只是电脑后面的抠脚大汉啊！　　 浅川直树虚着眼睛：“前段时间看新闻，还有一个所谓的女专家，宣扬可以用意念将煮熟的鸡蛋逆转为生鸡蛋，你信不信？”　　 一花摇头：“当然不信了。”　　 “鱼疗专家的话你也别信。”浅川直树动了下脚，将脚边的鱼群惊走，“如果做一次鱼疗就能包治百病，延年益寿，医院早就已经关门大吉了。”　　 想要疏通毛孔，排毒养颜，每天抽空跑五公里，效果绝对比鱼疗要好十倍。　　 五月看着脚边欢快游动的小鱼，好奇道：　　 “刚才在手机上看见，有些人整个身体都泡进鱼疗温泉里面，为什么我们只能泡脚呢？”　　 浅川直树沉吟两秒钟：“因为这些鱼太小了。”　　 “诶？”　　 “身体太小，性格又很活泼好动，整个人躺进水里的话，有可能会钻进奇怪的地方。”　　 五月眨了眨，俏脸迅速涨红，双手赶忙掩住裙子：“hentai!”　　 一花双臂掩住胸口，和五月同仇敌忾：“浅川君是变态。”　　 实话实说怎么就变态了，不小心被鱼钻进奇怪的地方，现实中真有过案例啊！　　 浅川直树满脸正气：“我说的是嘴巴和鼻子，你们以为是什么？”　　 咚！　　 五月羞恼握紧粉拳，一拳敲了过来。　　 “你还说！”　　 眼神那么下流，肯定在想奇怪的事情！　　 “……”　　 泡完温泉足疗，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上午十一点，少女们没再耽误时间，穿好各自的丝袜，结伴离开温泉旅馆，一道坐电车回入住的酒店。　　 下午两点钟。　　 所有人以班级为单位集合，拿好各自的背包，在一众老师带领下，前往京都车站。　　 夜间巴士坐一次就够了，几乎没人想坐第二次，就算不晕车，一夜坐下来，也难免会腰酸背痛。　　 即将踏上归途，就连四叶都不免有些多愁善感：“修学旅行马上就要结束了呢，三天两夜感觉一眨眼就过去了。”　　 三玖挽起耳畔的发丝，看着阳光下的京都古城，轻声道：　　 “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再来京都。”　　 二乃喝着饮料，鬓角的黑凤蝶发饰在风中振翅欲飞：“想来随时都可以来，现在交通这么发达，去哪里都很方便吧。”　　 浅川直树在旁边道：“前提是愿意出门。”　　 不说其他人，像三玖这样的咸鱼少女，显然更喜欢宅在家中。　　 一花双手合十，声音娇俏：“大家似乎都很喜欢京都呢，既然如此，放寒假的时候，我们再单独过来旅行吧？”　　 “有没有反对意见？”　　 “很好，都没有，那就这样说定了。”　　 “等一下。”二乃忍不住吐槽道，“你根本没给我们反对的机会吧！”　　 一花右手握拳，轻轻敲了下头，闭上一只眼睛：“哎呀，被发现了呢。”　　 二乃：“……都是女孩子，别在那里恶意卖萌啊！”　　 “……”　　 新干线缓缓驶来，五姐妹很快回到各自的班级，浅川直树站在五月身后，在老师带领下，排好队伍，依次登上列车。　　 接下来就没什么好说了，三玖只是坐巴士和公交会晕车，地铁、电车、新干线都没有问题。　　 随着发车时间到来，新干线缓缓启动。　　 浅川直树坐在窗边，向窗外望去，时光仿佛凝固的京都古城，在身后悄然远去。　　 千里江陵一日还。　　 京都和东京之间相距近千里，不过以新干线的速度，一趟只需要数个小时而已。　　 浅川直树闭上眼睛，小睡一觉，再睁开眼睛时，新干线已经抵达东京。　　 在新宿站下车后，一群学生聚在车站中，各个班级的老师再次点名，确认没有人走丢后，在带队老师的宣布下，原地解散。　　 一众学生顿时哗啦啦散开，回家的只是少数，大多数人准备继续去玩——　　 对普通高中生来说，修学旅行完全算不上累，只有三玖这样的运动绝缘体，才会第一时间想着回家。　　 浅川直树拎着装满各种伴手礼的背包，混在人群中，向车站外走去。　　 “浅川同学。”背后响起少女元气十足的喊声，四叶神采奕奕走了过来，“我们一起走吧？”　　 浅川直树看向四叶：“你怎么拖着两个行李箱？”　　 “这是二乃的行李箱啦。”四叶用下巴示意左手的行李箱，“二乃说要和朋友去ktv唱歌，拖着行李不方便，让我拿回去。”　　 一花拉着行李箱走过来，可怜巴巴：“浅川君，行李箱好重，拉不动了。”　　 “嗯……确实很重。”浅川直树伸手试了一下，“你是不是拎错了五月的行李箱？”　　 五月头顶上的呆毛一颤，忍不住喊道：“为什么我的行李箱就最重啊！”　　 为什么？　　 因为你的行李箱里面，塞满了各种各样的零食和点心，如果只是维持生物体的基本消耗，足够一个人活半个月啊！　　 一行人走出车站，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半钟了，太阳开始悄然西斜，秋风微凉。　　 可惜车站外面人潮汹涌，只有高楼大厦，连棵树都没有，完全看不出秋日之韵。　　 “脚还痛不痛？”浅川直树看向三玖。　　 三玖脸色稍微有些疲倦，轻声道：“有一点。”　　 “那就是很痛了。”浅川直树轻轻点头，“要不然跟我回公寓，我帮你推拿一下？”　　 “不要。”三玖一口拒绝，微微鼓起包子脸，“明后两天是周末，我在家休息就可以了。”　　 才不会自投罗网，羊入虎口，别想欺负人！　　 走到电车站，因为回家方向不同，二乃去唱歌了，剩下四个笨蛋和浅川直树挥手道别，先一步走上电车。　　 浅川直树继续等车，恰好看见文乃、小理珠还有纱和子从身后走来。　　 “直树。”理科萝莉眼睛微微亮了起来，“在等我吗？”　　 浅川直树实话实说道：　　 “在等车。”　　 “呜——”　　 就算是理性思维主导一切的小理珠，听到这个回答，脸颊都不由鼓了起来。　　 “太过分了。”关城纱和子忍不住吐槽道，“这种时候怎么说都应该回答是吧？”　　 “被你发现了。”浅川直树表情一肃，“其实我是在等你们三个人，只是不好意思承认……”　　 古桥文乃没好气嗔了过来：“这种话小理珠都不会相信。”　　 要说厚脸皮，浅川认第二，估计没有人能认第一。　　 “好累。”文学少女伸了下懒腰，“好想快点回到家泡澡，旅馆的浴缸感觉好小。”　　 “确实有些累。”绪方理珠按住自己的肩头，“尤其是肩膀，感觉好难受。”　　 关城纱和子轻轻点头：“玩了三天，肩膀确实有些酸痛呢。”　　 “……”　　 古桥文乃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肩膀酸痛什么的，完全没有任何感觉，玩了三天，只有腿脚隐隐作痛。　　 所以说，果然是欧派的原因吧？　　 文学少女默默捂住胸口。　　 明明都已经高中二年级了，为什么，为什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就算是冬笋，也应该探出地面透透气了吧？　　 古桥文乃又想起前不久的游泳课，每次换衣服都要偷偷摸摸躲在角落中，因为自己和大家不是一个次元的生物。　　 高中生之耻，应该就是自己了吧？　　 看着浑身黑气幽幽，眼睛失去光亮的文学少女，关城纱和子吓了一跳：“文乃，你没事吧？”　　 “我没事……”　　 “眼中的高光都没有了！”　　 说了会儿话，电车缓缓驶来，浅川直树提醒道：“电车来了，准备上车。”　　 “你们先走吧。”关城纱和子挥手道别，“我坐另一辆车回去。”　　 “纱和子，我们先走啦。”　　 电车停稳，浅川直树三人排队上车。　　 “人好多。”　　 理科萝莉微微撅起嘴，不喜欢人多拥挤的地方，因为个子矮，根本够不着扶手。　　 古桥文乃轻声安慰，一边吃力拎着行李箱：“没办法，旁边就是新干线车站，附近还有巴士车站，等走几站路，就没有这么多人了。”　　 “行李箱给我。”　　 浅川直树向文乃伸出手。　　 “嗯。”　　 古桥文乃答应一声，将行李箱递给浅川，忽然反应过来，向小理珠望去，发现理科萝莉完全没在意，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浅川直树拎着行李箱，很快来到角落之中。　　 电车缓缓开动，到了下一站，有人上车，有人下车，还是相当拥挤。　　 一名秃顶的中年大叔来到三人身边，抓住扶手。　　 理科萝莉身体骤然僵硬，紧紧捂住浅川的大拇指。　　 “理珠酱怎么了？”　　 古桥文乃好奇望去。　　 “……”　　 绪方理珠仰起小脸，也不说话，只是眼泪汪汪，看起来相当委屈。　　 数秒钟后。　　 古桥文乃很快知道小理珠为什么会脸色苍白了。　　 因为刚上车的中年大叔身上，分明有一股格外浓郁的汗臭味，另一边还有女人的香水味，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几乎让人瞬间破防。　　 古桥文乃屏住呼吸。　　 乘客太多了，只能够默默忍耐……　　 下一刻。　　 古桥文乃忽然感觉到一只手伸到她的腰间，将她抱住。　　 “诶诶？”　　 发现是浅川后，文学少女才松了口气。　　 紧接着，浅川直树再次伸出左手，将小理珠抱进怀中。　　 “别动。”浅川直树低声道，“小心憋气自杀。”　　 文乃和小理珠对视一眼，很快安静下来。　　 左拥右抱，成就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