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和子还没来么？”　　 浅川直树闻言向四周望去，确实没见到马尾少女的身影。　　 “纱和子之前就很期待滑雪旅行，肯定不会迟到。”理科萝莉语气担忧，“发消息一直是未读，电话也打不通，让人担心。”　　 “可能是生病了。”浅川直树想起昨天的事，“我昨天傍晚有遇到纱和子，已经得了感冒。”　　 理科萝莉仰起小脸：“我们过去看一下纱和子吧？”　　 “稍等。”浅川直树点点头，“我过去跟老师说一声。”　　 “嗯。”　　 浅川直树迈步走到桐须真冬面前，语气自然打了声招呼：“老师，早上好。”　　 “……早。”　　 桐须真冬发丝轻轻颤动一瞬，面色不变道，“浅川同学有什么事吗？”　　 “老师，你太紧张了。”浅川直树压低声音。　　 “屈辱！”　　 桐须真冬轻轻咬住银牙，绷紧俏脸道：“有什么事快点说。”　　 “是这样，纱和子可能生病了……”　　 浅川直树没有再作死，迅速将情况说了一遍。　　 “我知道了。”桐须真冬轻轻点头，沉吟道，“你们去吧，出发的时候，我会发消息给你，如果你们赶不及回来，可以直接去新宿站。”　　 “谢谢老师。”　　 浅川直树礼貌道谢，当然了，主要是谢给别人看，然后转身走到小理珠身边，和理科萝莉一道离开。　　 “要不要喊上文乃？”绪方理珠询问道。　　 浅川直树向文乃望去，略一沉吟，很快摇头：“不用了，我们过去已经足够了。”　　 文乃正被好些女生围在中间，开心聊天中，不需要让她跑一趟，至于他和小理珠，在学校都是‘独行侠客’，离开队伍也没人在意。　　 一路无话。　　 十五分钟后。　　 “我们到了。”　　 两人走下电车，来到纱和子独居的公寓门外。　　 “不知道纱和子在不在家。”小理珠一边说话，边伸手按下门铃。　　 数秒钟过去，屋内毫无动静。　　 “难道纱和子已经出门了？”小理珠迟疑仰起小脸。　　 “还在公寓里面。”浅川直树随口道，“我已经听到里面的声音了。”　　 说着从口袋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绪方理珠睁大眼睛：“钥匙那么大，肯定进不去的吧？”　　 “钥匙孔其实有很强的延展性和包容性……”　　 “骗子，明明就是你的能力。”　　 浅川直树插入万能钥匙，随手一扭，将门打开。　　 “打扰了。”　　 两人推门进屋，走进玄关。　　 小理珠脱掉鞋子，顾不得穿拖鞋，咚咚咚跑进公寓，浅川直树不紧不慢跟在后面，他刚才就在门外听到呼吸声了，显然没有什么大问题。　　 “纱和子？”　　 来到房间，小理珠一眼便看见躺在床上的纱和子。　　 这只马尾少女躺在床上，脸色通红，呼吸急促，绪方理珠伸手试了下额头温度：　　 “额头好烫，确实发高烧了。”　　 房间中的空气有些沉闷，浅川直树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打开窗户，让空气流通：“看冰箱里面有没有冰块，给纱和子冰敷一下。”　　 “嗯。”　　 小理珠动作迅速，很快从冰箱中拿出一块冰块，用毛巾包裹住，放在纱和子的额头上，进行冰敷降温。　　 没多会儿，关城纱和子便朦胧睁开眼睛，声音沙哑，语气茫然：“诶，理珠同学……你又出现在我梦中了？”　　 还说你对小理珠没有非分之想，你到底梦到过小理珠多少次了啊！　　 “又、又出现了。”纱和子眸光一转，落在小理珠身上的浅川直树身上，迅速睁大眼睛，“不可以，三个人一起做那种事情，果然还是太羞耻了，这次才不会答应你。”　　 你到底梦到了什么东西，倒是说清楚一点儿啊！　　 “纱和子，不是做梦。”绪方理珠轻声道，“快到集合的时间了，你一直没有出现，我和浅川很担心，所以过来看你了。”　　 “诶？”纱和子呆呆眨了眨眼睛，意识迅速清醒过来，“今天是……糟糕，冬日旅行！”　　 这只马尾少女睁大眼睛，猛然就要起身，颇有些垂死病中惊坐起的味道。　　 还有自己刚才说的三人行梦话，纱和子俏脸涨红，忍不住想找地缝钻下去。　　 砰。　　 可惜勉强起到一半，纱和子又软弱无力倒了下去。　　 “不要乱动。”绪方理珠扶住冰敷毛巾，“纱和子，你生病了。”　　 “咳咳……”　　 纱和子虚弱咳嗽起来。　　 嗓子好痛，鼻子也好难受，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果然是生病了。　　 浅川直树开口道：　　 “你昨天晚上回来没有吃药？”　　 “我……”　　 纱和子张了张嘴，小声回答，“我以为公寓里面还有备用的感冒药，谁知道已经没有了，天气太冷，又不想出门……本来以为好好泡一下澡就没问题了……”　　 难怪感冒症状忽然严重，果然是没有吃药吗！　　 “咳咳。”纱和子再次咳嗽两声，“嗓子好难受。”　　 浅川直树转过身，倒了一杯温水过来：“起来喝口水。”　　 小理珠拿开冰敷毛巾，将纱和子扶坐起来，然后在背后垫上枕头。　　 “谢谢浅川。”　　 纱和子一口气喝掉小半杯水，感觉喉咙中的干渴灼痛消散大半，不由感激道谢。　　 “理珠同学，现在几点钟了？”纱和子转头询问道。　　 “八点二十九分。”绪方理珠报出准确数字。　　 “诶诶，已经八点半钟了？”纱和子睁大眼睛，“我记得集合时间是早上九点钟了，快点出发……”　　 纱和子说着就要下床，结果绝望发现，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脑袋眩晕，太阳穴隐隐作痛，身体更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别说去冬日旅行，就算起身下床都很困难。　　 偏偏在今天生病……　　 纱和子使劲咬住下嘴唇，向浅川和小理珠望来：“时间不早了，你们快点儿去集合吧。”　　 “那你呢？”浅川直树挑眉道。　　 “感冒好像有些严重。”纱和子张了张嘴，努力挤出一个委屈不已的笑容，“可能去不了了。”　　 绪方理珠歪了歪头：“浅川，纱和子的这个笑容就是‘强颜欢笑’吧？”　　 浅川直树赞赏道：“回答正确。”　　 纱和子：“……”　　 过分。　　 太过分了！　　 这种时候不说安慰的话，居然还嘲笑人，超级可恶！　　 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纱和子只感觉心中的委屈几乎要满溢出来，鼓着脸颊向浅川瞪来。　　 喂喂，是小理珠说你在强颜欢笑，你瞪错人了吧！　　 “放心吧，我们不会丢下纱和子的。”绪方理珠伸出小手，轻轻抚摸纱和子的头顶，“约定好大家一起去冬日旅行，纱和子一个人留在家里，肯定会很孤单吧。”　　 “理珠同学……”　　 纱和子感动到眼泪汪汪，差点儿哭出来。　　 如果能看见好感度，肯定是max级别，哪天小理珠性取向忽然转变，这只马尾少女一定会以身相许啊！　　 然后……　　 “浅川，交给你了。”　　 绪方理珠仰起小脸，向浅川直树说道。　　 浅川直树点头道：“交给我吧。”　　 “让浅川做什么？”纱和子表情疑惑，“去买感冒药吗？”　　 “现在吃药已经来不及了吧。”纱和子咬住下嘴唇，神情低落，“我可能要休息几天……”　　 “不用休息。”小理珠道，“只要让浅川亲一下就好了。”　　 “诶诶诶？”　　 纱和子吓了一跳，身体忍不住后仰，“为什么亲一下就会好，那种事情太奇怪了吧！”　　 “解释起来很麻烦。”浅川直树慢吞吞道，“所以还是不解释了。”　　 “可恶，你倒是解释清楚啊！”　　 “没有骗人。”绪方理珠语气沉着，“纱和子还记得花子酱吧？”　　 “……”　　 关城纱和子沉默下来。　　 虽然没有明说，但她已经隐隐约约猜中真相，不管是幽灵，还是能和猫咪对话，都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既然世界上有幽灵，那么有超能力者也很正常吧？　　 “那种事情……”　　 纱和子支支吾吾，相当纠结。　　 小理珠语气疑惑道：“纱和子已经亲过了吧？”　　 “那是特殊情况！”　　 马尾少女忍不住心虚反驳。　　 “世界上的事情，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绪方理珠右手按住胸口，喃喃道，“虽然……有些闷闷的，不过纱和子和文乃一样，是最好的朋友，想要一辈子在一起的挚友，所以没关系。”　　 无意中刷出来的好感度最为可怕，再这样下去，这只纱和子都要‘士为知己者死’了啊！　　 “理珠酱。”　　 纱和子再次眼泪汪汪，如果不是身体无法行动，都要扑到小理珠怀中了。　　 “时间不早了。”浅川直树开口打断忽然浓郁起来的橘色氛围，“快点做决定，不然赶不上集合了。”　　 纱和子深吸口气，仿佛引颈就戮的天鹅般，仰起俏脸，语气决绝：　　 “无论如何，一定不会让理珠失望！”　　 “你的话太多了。”　　 浅川直树凑近过去。　　 “等、等一下。”纱和子赶忙别过脸躲开，俏脸绯红，羞耻道，“理珠同学还在呢。”　　 “我为什么不能在？”小理珠歪了歪头，认真思索，“……被我看着的话，纱和子会害羞吗？”　　 不是害羞，而是忍不住想从窗户跳下去的超级害羞！　　 “总之就是不行。”纱和子声音格外羞耻，“理珠同学先转过去吧？”　　 “嗯。”　　 小理珠没有拒绝，很干脆答应下来，转过身背对两人。　　 “你来吧。”　　 纱和子脸上露出英勇赴义的表情，很快闭上眼睛。　　 等了数秒钟，没感觉到任何热量，忍不住睁开一只眼睛，看见浅川直树依旧维持端正的站姿。　　 “……你怎么不动？”　　 纱和子语气疑惑。　　 浅川直树委婉道：“你好像还没有刷牙。”　　 “……”　　 纱和子顿时就怒了，恼羞成怒，差点儿气炸。　　 居然嫌弃自己没有刷牙，这是人说得出来的话吗！　　 小理珠转过身来，一本正经道：　　 “人类睡着以后，口腔会形成封闭环境，细菌在口腔中大量繁殖生长，分解发酵食物残渣，气味会很……”　　 “别说了。”纱和子俏脸几乎要滴出血来，“扶我起来，我要刷牙！”　　 “……”　　 片刻之后。　　 纱和子漱完口，然后在原地跳了跳，语气惊奇：“居然真的好了？”　　 刚才高烧很严重，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浑身难受，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明明只是普通亲一下，现在精神抖擞，状态极佳，实在让人不可思议。　　 “你这么厉害，还要医生做什么？”纱和子语气惊奇。　　 废话，全世界人口已经突破了七十亿，自己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一天工作二十四小时，也是杯水车薪啊！　　 浅川直树目光下移：“你先去把内衣穿好再说话。”　　 “色狼！”　　 纱和子迅速用双臂捂住胸口，转身向外跑去，“我换衣服，你等会儿再出来！”　　 穿好衣服，将头发扎成清爽的马尾辫，纱和子端起刚刚倒好的牛奶，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神采奕奕挥手道：　　 “出发出发！”　　 三人离开公寓，时间紧迫，坐电车有些来不及，直接打了出租车过去。　　 抵达新宿站以后，刚好赶上集合时间。　　 “老师，我们回来了。”　　 浅川直树走到软猫老师面前销假。　　 “纱和子同学怎么样了？”桐须真冬轻轻颔首。　　 “现在状态很好。”　　 “那就好。”桐须真冬右手环抱在胸前，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没好气道，“过去集合。”　　 “……”　　 片刻之后，众人以班级为单位，分批走上直达北海道的特快新干线。　　 修学旅行的时候乘坐了夜间巴士，那么多人总有几个倒霉蛋晕车，比如三玖，所以这次的出行交通选择了特快jr，抵达北海道只需要四五个小时。　　 上车以后自然是男生和男生坐一起，女生和女生坐一起，浅川直树和同班的吃瓜同学闲聊片刻，很快闭上眼睛睡觉。　　 一路无话。　　 等他睁开眼睛，特快列车已经进入北海道。　　 时间已然是十二月下旬，北海道作为日本的最北端，纬度高达北纬四十五度，雪季能持续三到四个月，号称‘雪国’，川端康成的作品《雪国》虽然是虚构的地界，但原型毫无疑问就是北海道。　　 浅川直树转头向窗外望去，不出所料，果然是一片银装素裹，冰雪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