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一秒钟后，软猫老师迅速收回目光，甚至还抬手挡了一下脸。mijiashe.com　　 挡脸也没用。　　 别以为戴着口罩和帽子就认不出来，对上眼神的时候，你的身份就已经暴露了啊！　　 不过浅川直树的运气没那么好，和软猫老师中间隔着三个观众，一时半会儿鞭长莫及。　　 坐在浅川身边的是个小女生，梳着细细马尾，看年龄应该是国中生，这会儿比赛还没开始，正在玩着手机，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偷看浅川一眼。　　 浅川直树瞥眼望去，恰好看见这个小女生发的消息。　　 “坐我身边的欧尼酱超帅气，美咲酱看见没有？”　　 “看见了，凉子酱快点要联络方式。”　　 “那样不好吧，这么帅气的欧尼酱，肯定有女朋友了吧？”　　 “怕什么，没有人能够拒绝无敌可爱的国中生！”　　 “……”　　 浅川直树并没有偷窥别人聊天的兴趣，瞥了眼便收回目光，轻声道：　　 “对不起，能不能打扰你一下？”　　 “诶诶诶？”　　 正在和好友聊天的国中小女生吓了一跳，差点儿没把手机扔出去，赶忙将手机朝下，压在裙子上，然后挺直小腰板向浅川望来，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染红，紧张道：　　 “欧、欧尼酱有什么事吗？”　　 忽然被不认识的帅气男孩子搭讪，这个小女生心中紧张不已的同时，还有一抹小小的惊喜与期待。　　 浅川直树礼貌笑道：　　 “万分抱歉，能不能和我换一下位子？”　　 “……”　　 咔嚓。　　 国中小女生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充满小惊喜和期待的少女心也随之石化。　　 原来不是想和自己搭讪，只是想换一下座位。　　 换位子的话……咦，凉子酱？　　 国中小女生扭头看向坐在身边的好友，娇小身材，若隐若现的虎牙，还有纤细的双马尾，确实比自己要更可爱一些。　　 这只国中小女生心中委屈，想要拒绝，又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委委屈屈站了起来，咬着下嘴唇小声道：　　 “没问题。”　　 浅川直树诚恳道谢：“万分感激。”　　 “不、不用谢。”　　 两人很快互换座位。　　 国中小女生伸手拢住裙子边缘，委屈坐下，感受到浅川直树留在座椅上的温度，小脸微微一红，小心翼翼挪动了一下小屁股，然后微微侧过脸，向浅川望去。　　 很好。　　 和老师之间的距离成功缩短，还剩下两个人。　　 换过位置后，坐在浅川直树左边的依旧是一名国中小女生，似乎是刚才那个短马尾少女的朋友，梳着双马尾，眼睛很大，肌肤白皙，粉嫩可爱。　　 察觉到浅川直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双马尾国中生紧张握紧粉拳，两只小拳头按在裙子上，低着头不敢说话，脖颈和耳尖正在迅速染成粉色。　　 你刚才不是还怂恿朋友要联络方式吗？　　 现在轮到你了，怎么反倒害羞起来了啊！　　 浅川直树轻咳一声，低声道：　　 “抱歉，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双马尾国中萝莉羞怯抬眸望来，和浅川目光一触，迅速别过小脸。　　 “果然是为了和凉子酱搭讪……”　　 短马尾少女看在眼中，心中委屈不已。　　 越过自己，和自己的朋友搭讪，太过分了！　　 就在友谊小船即将淹没的时候，她忽然看见好友鼓着脸站了起来。　　 “诶，凉子酱？”　　 浅川直树紧跟着起身，双方再次互换座位。　　 看着好友委委屈屈坐在自己身边，差点儿翻掉的友谊小船重新稳住。　　 “不是和凉子酱搭讪……那换座位是为了谁？”　　 两名国中小女生对视一眼，纷纷向浅川直树的身侧望去。　　 “诶，怎么是小学生？”　　 没错，浅川直树和软猫老师之间，还剩下一只抱着玩偶的小学生。　　 正打算和小学生互换座位，一道锐利目光羞气瞪来。　　 “盯——”　　 桐须真冬侧过脸，眼神警告，“你别过来，就坐在那里。”　　 浅川直树拿出手机，给老师发消息：“老师不是应该在学习辛苦工作么？为什么会在这里？”　　 桐须真冬：“工作做完了。”　　 浅川直树：“过来看比赛，为什么不告诉我？”　　 桐须真冬白了过来：“为什么要告诉你？”　　 浅川直树：“当然是和老师坐一起了。”　　 “……”　　 与此同时。　　 两名一直偷看浅川直树的国中小女生，已经呆住了。　　 “居然坐着不动了？”　　 “而且还一直偷看小学生？”　　 两个国中少女对视一眼，很快达成一致意见。　　 “原来是变态萝莉空！”　　 “……”　　 转眼到了七点钟。　　 轻柔的音乐声响彻会馆。　　 “比赛马上要开始了。”桐须真冬表情一肃，“认真看比赛。”　　 “是。”　　 浅川直树放下手机，向会馆中心望去，冰面上已经出现许多工作人员，正在进行最后的检查工作。　　 确认无误后，比赛准点开始，一名穿着蓝色花滑比赛服的少女，从出口处滑行出来，观众席上很快有掌声响起。　　 花滑比赛并不只是在冰面上跳来跳去，准确的说，是按照音乐节奏，在冰面上进行各种舞蹈动作，对身体的柔韧性和平衡性要求极高。　　 像是至今都不会骑单车的五月，别说在冰面上跳华尔兹了，稍微多转两圈，肯定会晕头转向啊！　　 一曲音乐结束。　　 雷鸣般的掌声随之响起，紧接着第二名参加女子单人花滑的少女出现，一样的音乐，不一样的舞姿，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赏心悦目了——　　 能站在赛场上的女生，都是职业级选手，基本上不会出现明显的失误。　　 等到第三名参赛少女出现的时候，安安静静坐在浅川和小真冬中间的小学生萝莉，开心喊了起来。　　 “姐姐！是姐姐！”　　 “姐姐加油喵！”　　 桐须真冬微微一怔，神情不由恍惚起来。　　 曾几何时，美春就像这样坐在观众席上，看着她在冰面上比赛吧？　　 转眼过去这么多年，现在身份互换，轮到自己给美春加油了。　　 浅川直树转头看向老师，没有说话。　　 落在两名国中生少女的眼中，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又在看那个小学生了。”　　 “没错了，肯定是萝莉空。”　　 “他该不会对小学生做奇怪的事情吧？”　　 “不行，我们一定要保护好那个小学生。”　　 第三场比赛很快落下帷幕。　　 雷鸣般的掌声响了起来，小脸通红，激动不已的小学生迅速起身，抱着玩偶离开座位，显然是不打算继续看下去了。　　 浅川直树眼睛一亮，跟着站了起来。　　 看见浅川起身的两个国中少女，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不、不会是想跟踪那个小学生吧？”　　 “真做了那种事情，就不是普通的萝莉空，而是可怕罪犯了！”　　 “怎、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下一秒。　　 在两名国中少女紧张的注视下，浅川直树一屁股坐在了小真冬身边，转头问道：　　 “老师，我坐下来了？”　　 桐须真冬伸手一压帽子，“驳回，不要坐过来。”　　 “驳回无效，刚才是通知，不是征求意见。”　　 “……”　　 两名国中生少女面面相觑。　　 “原来是我们误会了。”　　 “不是萝莉空。”　　 “是喜欢大姐姐的年上控。”　　 第四名参赛选手很快登场，浅川直树身体微倾，低声道：　　 “老师有没有想过重新回到赛场？”　　 桐须真冬睫毛轻颤，轻轻摇头道：“运动员的黄金年龄已经过去，不可能再回赛场了。”　　 “老师明明才二十六岁……”　　 “盯——”　　 桐须真冬俏脸一凝，目光顿时锐利起来。　　 女孩子果然都超在意自己的年龄，就算是软猫老师，也无法例外。　　 浅川直树正色道：“我有办法。”　　 桐须真冬一怔：“你有什么办法？”　　 “之前老师体验过一次的入梦能力。”浅川直树低声道，“完全可以在梦境中重回赛场。”　　 桐须真冬睫毛轻颤起来，稍微有些心动，片刻之后，轻轻摇头道：　　 “还是算了。”　　 人生正是因为无法重来，才会让人努力，争取不要留下遗憾，在梦境中寻求满足，醒来之后，只会更加空虚吧。　　 “那旅游呢？”浅川直树继续推销，“现实世界中没有时间，梦境世界想去哪里旅游都没问题，埃及的金字塔，英国的巴黎圣母院，水上城市威尼斯，老师虽然天天在课堂上讲课，但从来没有真正去过吧？”　　 不得不说，世界旅行比重回赛场更加让人心动。　　 每个人心中都有世界旅行的梦想，人生只有一次，世界这么大，趁着年轻的时候到处看看，是年少时的浪漫梦想，可惜只有极少数人能够完成这一心愿。　　 “驳回！”　　 桐须真冬忽然绷紧俏脸，羞气瞪来。　　 想要在梦境世界中一起旅行，必须做那种事情，旅行是假，欺师灭祖才是真吧！　　 浅川直树轻叹口气，“被识破了。”　　 桐须真冬轻轻动了下嘴角，居然还好意思承认下来，果然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转眼来到晚上七点半钟。　　 穿着粉色比赛制服，头发挽成团子，身材纤细，曲线玲珑的桐须美春进入赛场。　　 软猫老师挺直腰杆，向赛场中的妹妹望去。　　 “轮到美春姐出场了。”　　 浅川直树双手抱在胸前，看向冰面上的妹妹兽美春，和老师长相七分相似，笑容格外甜美可爱，恍惚中让人想起高中时代的老师。　　 “美春姐看起来稍微有些紧张呢。”浅川直树低声道。　　 桐须真冬轻声回答：“适当的紧张并不是坏事，反而可以让美春有更好的发挥。”　　 嘴上这样说，桐须真冬显然不像表面上那么冷静，右手已经握住了座椅的扶手。　　 随着音乐声响起，宛若天鹅般的桐须美春，开始在冰面上起舞。　　 桐须真冬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赛场上的妹妹兽。　　 浅川直树的注意力倒是有一半落在了老师身上，准确的说，是老师的手上，然后悄悄伸手握住。　　 手好凉。　　 这么冷的天气还用手握椅子，会冻坏的吧？　　 桐须真冬右手轻轻动了下，浅川直树本以为老师会将手拿开，结果下一刻，手指居然扣了过来，主动握成十指相扣的姿势。　　 浅川直树转头看向软猫老师，发现老师目不转睛看着赛场上的妹妹兽，显然刚才的一切都是下意识所为。　　 片刻之后。　　 随着一个漂亮的滑行收尾，雷鸣般的掌声再次响起。　　 “呼……”　　 桐须真冬轻轻舒了口气，直到这一刻，才终于放下心来，比赛没有落下帷幕之前，不能有丝毫大意，尤其是花滑比赛，任何一处失误，都代表着比赛旅程到此为止。　　 听着掌声从四周响起，桐须真冬正准备鼓掌，这才发现被人握住，有让人安心的温暖传递过来。　　 低头望去，看着十指相扣的两只手，桐须真冬俏脸微红，扭头使用死亡凝视。　　 “老师不要凶我。”浅川直树凛然不惧，严肃道，“请仔细回忆一下，到底是谁先动的手？”　　 桐须真冬闻言，俏脸上露出一抹迟疑，“……难道是自己先动的手？”　　 “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软猫老师咬着嘴唇低声道：“你放开。”　　 “不放。”　　 “嗯？”　　 “老师手这么凉，我觉得有必要再暖一会儿。”　　 “……屈辱！”　　 眼见浅川直树打定主意不松手，软猫老师也只能忍气吞声忍耐下来。　　 好在她今天是伪装出行，帽子和口罩都没有摘下来，容易辨认的头发也藏在帽子里面……除了浅川，就算是美春过来，估计也没法一眼认出来。　　 浅川直树询问道：　　 “美春姐的比赛结束了，现在回去还是继续看？”　　 “我继续看。”桐须真冬绷紧俏脸，咬牙道，“你可以回去了。”　　 浅川直树点头：“那正好，我的选择也是继续看。”　　 “……”　　 一直到了晚上八点多钟，所有比赛才彻底落下帷幕。　　 接下来是颁奖时间。　　 桐须美春运气和实力都相当不错，在比赛中脱颖而出，虽然没有拿到金牌，但拿到一块银牌，正在舞台上接受颁奖。　　 “恭喜桐须选手，请问有什么想说的话吗？”主持人笑问道。　　 桐须美春举起手中奖杯，眼眸微微湿润：“最感谢的人，是我的姐姐大人……”　　 不愧是超级姐控，按照惯例，这种时候应该先感谢父母，然后感谢教练，老师只能排在第三位啊！　　 桐须真冬用力握紧浅川的手，一直到颁奖典礼结束，才开口道：　　 “走吧，回去了。”　　 浅川直树道：“不去和美春姐说几句话？”　　 “不去了。”桐须真冬摇头，“美春明天肯定会过来玩……你的手！快点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