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沈长弘死后,她早已习惯自己筹谋,此刻并没有害怕惊慌的情绪,有的只是不安。 前路茫茫,不知去路何方。 她吹了烛,掩被入梦,好不容易睡着,半夜忽然被刺耳的爆炸声惊醒。 虞星痕一身冷汗,猛地掀起被子,心跳如雷,怦怦的,跳的她心脏发痛。 耳边响起巨大的爆炸声,哭喊声,还有呻吟声。 她推开门,天空被火光照亮,无数拖着长尾的炮弹,落在这座城市里。 是她想错了,什么明日后日,今日就已经睡不安稳了! 堂皇的司令府已经被炸的满目疮痍,无数人跑来跑去,有的受了伤,来不及顾上别人。这时候就看出一个人的领导力了,方书鸿压根没有魄力再去管理一个军队。 导致灾难来临时,竟然所有人统一想的是自顾自逃命,而不是互相搀扶帮助。 虞星痕扶着一个管着府内卫生的老太太走出司令府,老太太颤颤巍巍的和她告辞去找老伴,她也开始琢磨自己现在要去哪里说呢? 说来实在没良心,她刚刚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地方,居然是沈长风的司令府。 不知道他那里,有没有遭遇炮弹轰炸。 她正思忖着,去往和暗探队说好一发生紧急情况,就在城外那所破庙里相聚,她正走着,忽然头皮一炸,前面有个女人拿着枪,满是恨意的盯着她。 唐月逢曾经一身的优雅从容,此刻全部褪尽,此时此刻的她面孔扭曲,没有之前丝毫的惹人怜爱。 “解药,交出来。”她捏着枪,一步步走近。 她是别院被炸毁了才逃出来的,逃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来找虞星痕,她要救沈长风,要把解药带回去! 虞星痕起初有些惊讶,有点惊奇她一个弱女子,居然能躲过倭寇和一些隐藏其中发横财的人们,成功到了江城。 她脚上的鞋子已经跑烂,大拇指露了出来,磨得鲜血淋漓,但她毫无所觉。 “你不是也希望他死吗?” 虞星痕度过一开始的惊异后,就平静了下来。 她淡淡的看着走近的唐月逢,任由唐月逢将枪对准自己的脑门,不做丝毫反抗,反倒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唐月逢伸出手胡乱的在她身上搜寻,试图找出解药,她摸到了什么,一扯出来,发现居然是用大洋做成的腰带。 她阴狠的问:“解药在哪里?!” 她下意识的用自己以前总用来讽刺虞星痕的话,咒骂她:“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依靠着和我相像的脸,被长风当作替身带进府中,说不定早就死在哪条臭水沟了,自从你入府,长风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你为什么非要他死?你难道就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 “替身?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 虞星痕有意和她掰扯清楚,但是她迎面看到小巷子里有趁机从城门闯入的倭寇士兵,正拎着枪横扫。 她心里一紧,语速很快:“我要走了,你自己愿意留在这儿,你就留在这儿!” 她说完,利索的伸手卸掉唐月逢手中枪支的弹药,转头就走。 她出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唐月逢丝毫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虞星痕已经将弹药在手心中把玩片刻,扔上了房梁。 虞星痕刻意躲着人群,接近城门口时,发现有倭寇士兵正在巡逻,显然,他们已经占据了城门口。 她只能收回身体,思索对策。 “虞星痕,你这么狠心,为什么男人们都喜欢你?沈长弘是这样,你来了之后,长风也迷恋上了你!早知道我当初就不该手软!” 不甘满是怨恨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她回过头,有些惊讶。 唐月逢居然跟上来了。 “你这话的意思,难道你见我第一面,就认出了我?”她问。 “你竟然现在才意识到。”唐月逢笑了,眼眶发红,凑近她,指着自己的脸:“你这么笨,为什么,什么好事都轮到你头上了?” “你看,我们分明长得那么像,可命运却截然相反。你不知道吧?我的这个位置,本该是你的。但沈长弘没有信心赢过长风,所以他找到了我,给我塑造了唐家小姐的身份。” “如果成了,我会无声无息的死亡,你会出现在我的位置上。如果不成,你依然会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不会死在乱枪之下。” “他多疼你啊。连我们唯一一次发生关系,也是我看到了他的日记,那些日记里,字字句句满是爱恋,我按着他记忆中的你,学着你的样子,才能意识到,这个人,是我的丈夫。” 她说着,做出撒娇的模样,可怎么看怎么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