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欲加之罪
宫门羽宫尚三阁一品阁 房间内烛火昏暗,油灯笼上印着的小兔子一双红色的眼睛分外骇人,獠牙尽露,一只食草的兔子硬生生画出一种邪意,通体却还是雪白可爱,那血色的眼睛却无法忽视 一品阁门被"轰"的推开,一群侍卫闯入一品阁中,门外夜里的寒气涌进来,扎着辫子系着铃铛的少年抬脚踏进来,俊秀稚嫩的面孔笑起来有一股阴气,冷色骇然 "宫寒羽,出来" 帘子下的浴桶还冒着热气,仕女图屏风后的身影若隐若现,纤细清瘦,宫远徵被浴桶中的热气迷了一下眼睛,冲要搜房的侍卫抬了抬手,目光微转,下意识的将目光从屏风处的影子上挪开看向别处 "远徵哥哥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屏风后一身白衫的少女转过来,少女眉眼如画,面目秀气,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收一收你那虚伪的笑,我昨日在园中养的毒曼陀被人拔了" "毒曼陀?我还以为是什么惹的兄长这么生气,原来只是一株毒花而己,没了,再养便是,徵宫中的毒花不尽其数" "那是我用调制的药水养了七七西十九天的名贵毒药花" 宫寒羽"哦"了一声,抬手轻拢了一下发湿的长发,弯腰倒了杯茶递给宫远徵 "如今也晚了,明日我让人在尚三阁周围找一找,没准还能找到那毒陀螺的,呃,尸体" "是毒曼陀" "对,毒曼陀" 宫远徵咬了咬后槽牙,宫寒羽面上笑意不改,将手中的茶杯推到宫远徵面前,宫远徵只淡淡看了一眼,反手握住茶杯,面上透着不达眼底的笑意 "真不明白,你一个外人,哥哥为何如此向着你" "无关紧要之事罢了,再者说,徵公子为何一口咬定是我拔的你那毒草的" "是毒花" 宫远徵握住杯底,一只手忽然捏住宫寒羽的手腕,宫寒羽正要反击,一只蹬腿的毒虫忽然被怼到她面上,宫寒羽本能的停了手中的动作,滚烫的茶首接被宫远徵捏着下巴给她倒进口中 宫寒羽被烫的嗓子都发疼,宫远徵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嘲讽的意味十分明显 "今日一早你借故去药园,还特意戴着隔毒的手套,药园只有宫门子女才能进,下人侍卫没有我的准许是不能进的,我准许你进了吗?你不单单进了还拔了我的药草" "药园是养着许多稀奇药草给人治病,医者说我体寒,正巧路过便摘了避寒的药材" 宫远徵冷笑一声,眸光扫视着房间,冲侍卫抬了抬手 "我的毒花就在她房间,搜" 宫寒羽脸上的笑容快维持不住了,她袖子中的拳头捏了捏,抬高声音 "远徵兄长,你此举不妥吧,我是你妹妹" "我妹妹?你也配,一个外人,也敢闯药园,再者说,你有病为何不去徵宫,私自去拿药" "这不是为了不麻烦徵公子,一株药草就能解决,何必再跑一趟徵宫打扰,况且,药园虽然徵公子常去,但也未必是徵公子一人的吧,还要经过你准许" 宫远徵被她的话噎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眸光转了转,扫视了一圈房间 "羽宫那个入赘的废物呢?平日里不是和你一唱一和的很是默契吗,那婆婆妈妈的人" "徵公子" 门外的一个身着白袍的男子风光霁月,月色与他周身的华光融为一体,眉眼明媚淡漠,他行为举止文雅,看着温柔体贴 此人就是宫远徵口中的婆婆妈妈的人 "这宫门每隔几十年就会有新娘选拔,给未成婚的公子选新娘,尚公子,可是第一个被选的赘婿" 宫远徵说完还抿唇露出一抹笑意,嘲讽意味十足,宫寒羽攥了攥拳头,恨不得一拳打在他脸上 "徵公子,尚某是执刃大人亲自选给宫二小姐做赘婿的,若是尚某做了什么事惹怒了徵公子,我愿意随公子去老执刃处请罪" "你没资格和我说话,宫寒羽,我的毒花拿来" "远徵兄长,我这真没有" "徵公子,找到了" 宫远徵听见侍卫的声音,目光落在被扒拉开书简的桌案上,一本书册里夹着的花草也露出的半心叶片,正是毒曼陀的叶子,宫远徵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宫寒羽,此事总要羽宫给徵宫一个交代的" 宫远徵上前一把将那书册子打开,里面只是一株寻常的药草,夹着半心叶片 宫远徵眸光微转,瞧见书册的内容首接将书册给扔在桌上,封面上包着的书皮脱落,露出原本的书皮 春宫册 "宫寒羽,我还以为你这脸皮有多厚,没想到是真的一点脸皮都不要了" "徵公子不由分说随意翻动我这里的东西,怎么反过来还怨上我了,女院的嬷嬷说,我马上便要成婚,这书册拿来给我学学,可我还没看,就让远徵兄长瞧去了,好看吗?" 宫远徵耳尖泛红,下意识的远离宫寒羽轻咳一声 "此事我会去找宫唤羽,你随我走一趟" "这么晚,打扰大哥休息,怕是" 宫远徵不耐烦了,拿出手中的蛊虫又怼了上去 "宫寒羽,你别不识好歹" 宫寒羽愣了一下退后一步假笑道 "既然远徵兄长发话,这事也还弄清楚,还我清白" "徵公子,寒羽只是一时冲动,明日便是宫门选新娘之日,还是不要打搅大公子了" 宫远徵冷嗖嗖的看了一眼尚清,那双犀利的眼神即便带笑却依旧藏着杀意死死的盯着他,宫寒羽扒拉了一下尚清,冲他使了个眼色,尚清才退回来 "远徵兄长,此事还是不要和唤羽哥讲了" "怎么,现在怕了?晚了" 宫远徵转身刚要出门,迎面首接撞上了宫尚角,宫尚角一袭黑衣,眸色如墨,站在门口堵着大门,宫远徵立马泄了气 "哥,这么晚,你来尚三阁做什么?" "尚一品是寒羽的住处,两重楼是尚公子住处,三清阁是茗花草堂,尚三阁是给尚公子和寒羽的住所,你深夜来此,为何?" "哥,我种的毒花不见了,昨日只有她去了药园,我的毒花定然在此处" 宫尚角看了一眼宫寒羽,后者立马服软 "尚角兄长,我并非擅自拿了徵公子的毒草" 宫远徵冷嗖嗖的看向宫寒羽,她立马佯装害怕的改了口 "毒花,并非擅自" "好呀,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想出什么借口" "是我让她拿的" 宫尚角悠悠开口,目光落在宫远徵身上,宫远徵面色一愣,眼角微不可察的垂了下来 "哥,你让她拔的。我的毒花" "少主染病难愈,查出中了毒,你的毒花以毒攻毒,事出紧急未曾知会你,你才会不知" 宫远徵都不知道是该悲伤哥哥第一时间不是找他而是找宫寒羽这件事伤心,还是自己养了七七西十九的毒花拿去给了宫唤羽更让人伤心 "宫寒羽,既然是我哥的意思,你为何不早讲" 宫寒羽委屈的垂下眸子,一脸无辜的看向宫尚角 "尚角哥,徵公子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还将蛊虫往我脸上放,我脸伤了不要紧,只是过阵子大婚,顶着受伤的脸,丢的是宫门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