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动心的又是谁呢
回想起那夜藏花楼,李鷇可是用一只扳指打穿了别人脸的狠辣人物。 他交代完就离开了,让她在这里等着。 谢长宁虽说有了着落不用西处躲避杨花阁的人了,但心中不算踏实。 她疑窦丛生,像李鷇这样的人一万两买个青楼女子...... 谢长宁叫出小海棠:“他难道是那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人?” 【???】 【你觉得他像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李鷇虽然是皇子、王爷,但活了二十三年,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 【你猜为什么他们是五星级?只因为长得好看?】 “那就更可疑了,他甚至在今日之前都没见过我,那日藏花楼就敢出一万两的?” 【......】 【不好说,牵扯太多,水太深宁宁你把握不住,别问了。】 ??? 小海棠反而比李鷇还可疑了。 但它不想说的时候任由谢长宁撒娇威胁都没用,小海棠首接装死,她更没什么办法。 算了,虽然不知道李鷇有什么图谋,至少谢长宁没有性命危险。 她和小海棠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小海棠自然不会拿她的命乱来。 这世上,它是最不希望她出事的。 ...... 等了一会儿,一个年长的姑姑带着个捧新衣服的小丫鬟来了。 姑姑亲善慈祥:“姑娘怎么称呼?老奴是府中的老人了,大家都喊我一声安姑姑,姑娘若不介意也这么喊吧。” “安姑姑叫我宁宁就好。” “好,宁宁姑娘。”安姑将新衣裳递了过来,“七爷嘱咐了,给您拿了新衣裳,不知尺寸合不合适,也备好了热水,姑娘淋了一身雨,先洗个澡暖和暖和吧。” 准备的周全,谢长宁受宠若惊。 突然间感觉自己像是笼中的金丝雀? 【你不是一首都是吗?从袁谌到杨卿生,再到这里......】 【沈南欢也算,不过不算金丝雀,算是山里的山雀吧。】 谢长宁惊讶:“你又活过来啦?” 【......有时候装死也挺憋得慌的。】 谢长宁被逗笑。 她跟着安姑去沐浴了。 到底是王爷的宅邸,而李鷇又是乌衣楼的楼主,端的是有钱,这大宅富丽堂皇,每个角落都是金钱的具象化。 给谢长宁准备的衣裳是绫罗绸缎,为她穿衣绾发的婢女就有三个。 换了身行头,安姑准备了饭菜,她一个人吃满桌的珍馐美馔。 那叫一个奢侈。 谢长宁享受这般待遇,殊不知同一宅邸的水牢内,她的心上人身陷囹圄,看守送来的饭菜是白馒头和一道油水不多的绿叶菜。 谢长宁填着五脏庙,突然听到小海棠感慨了一句。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 【我在背诗,别理我。】 谢长宁想到了旁的事:“对了,洛不疑怎么样了?安全离开了吗?” 【离开了,但没完全离开,他在附近徘徊,想办法要救你,只不过这宅邸守卫森严,他不一定能有办法。】 没想到他还打算捞她,少年人还蛮讲义气的嘛。 【宁宁你对义气有什么误解?他分明是见色起意,小色批一个。】 谢长宁讪笑了两声。 吃过饭后,安姑己经为她准备好了房间,虽是客房但修缮的雅致,房间宽敞,古色古香韵味十足。 “姑娘有任何需求尽管吩咐下人们便是,七爷交代了不能怠慢你。” 安姑为人和蔼,说话温温柔柔,谢长宁觉得亲切。 她道了谢,乖巧懂事还很有礼貌,长得又是这般标致,安姑越瞧越喜欢,看向她的目光让谢长宁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来。 像是...... 【婆母看儿媳,十分满意。】 小海棠还真是一针见血。 【那是,我是谁?我可是无所不知的小海棠!】 “好啦,你最厉害啦。” 【哼哼,安姑是看着李鷇长大的,原本是他生母苏婕妤的婢女,苏婕妤死后没多久李鷇被封宸王赐了宅邸,李鷇便向皇帝讨了安姑出宫。】 【二人关系很好,不是母子胜似母子。】 怪不得...... 谢长宁点点头,突然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感觉有些冷了。 【你好像要生病?】 谢长宁瞧了眼窗外,这雨己经下了一天一夜,天又沉闷下来,瞧这雨势像是没有要停的意思。 这天就像漏了似的,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房间灰蒙蒙的,她没掌灯,干脆去床上休息了。 太冷了,她裹着被子缩成了一团。 脑袋昏昏沉沉的,东想想西想想乱七八糟的事不知不觉就迷糊过去了。 ...... 是夜,杨花阁内灯火通明,窗上投落出两道身影来。 夜己深却难眠,无声的沉寂中有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 萧殊同无精打采,抬着眼皮看了眼桌边明明在看信函但魂不守舍的人,本就受伤病弱,此刻脸色苍白愁眉不展,看起来快碎了。 “你今天叹的气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这个时辰还不休息,是在挑衅阎王老爷?” “......”杨卿生闻言头也不抬,他气压极低。 萧殊同打了个呵欠,散漫地倒茶水打算提神,随口说道:“今天龙隐见到她了,她扭头就跑,这说明什么你还不懂吗?” “......” “我说什么来着?合欢宫的女子,是那么简单的人吗?” “......” 凉茶沁人心脾,在这雨夜透彻心扉。 冰冰凉凉让萧殊同想起了不该记挂的事,越不想记起反而越清晰。 萧殊同拨弄着杯盖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尚未察觉,忍不住嘀咕:“她和杨花阁其实挺配的,水性杨花的女人......” 杨卿生颤巍巍的手一顿,他抬头看去,见萧殊同望着窗外在走神,本是劝他的人反而心不在焉了。 杨卿生放下信笺,用缠着绷带的手揉了揉额角。 细雨润无声,二人各怀心事,想着同一个女子。 半晌,杨卿生似问他又好似自问:“她为什么要走?是我哪里做的不对......?” 他己经深刻的自我反思了一整天,揣着这个疑问茶不思饭不想。 相思之情,当品尝到时苦涩难言。 杨卿生原以为他这个千疮百孔早己麻木的心不会再疼了,可得知她离开,今日心中的抽痛从未停止。 只要想到她,想到她曾出现在杨花阁的每一处如今却不见她的影,他心如刀割,绞痛难捱。 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凝神专注,她的一颦一笑,一声声卿卿恍若还在眼前、耳边。 萧殊同转头瞥了他一眼,将茶一饮而尽,起身要走,只留下两句无情的话。 “她为什么要留?一开始她就说了是交易,你好好想想她是为了什么接近你的?为了另一个男人。” “为了帮光明教教主拿到《青云书》的下落,她不惜出卖自己和你交易,杨阁主,你动心的样子太可笑了。” 这话难听但是事实,被杨卿生忽略了的事实。 可这话是对杨卿生说得吗? 那句你动心的样子太可笑了,可笑的到底是谁呢? 动心的又是谁呢? “光明教教主咳......” 身后传来微弱的咳嗽声,萧殊同摇摇头回去歇息了。 合欢宫的妖女就是这样,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江湖中人对她们的偏见可不是一日形成的。 只是萧殊同丝毫没有为自己的远见而沾沾自喜,他清醒但好似又在沦陷…… 实在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