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阳声音轻柔：“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这颗糖就是你的了。” 　　 小孩眼睛亮了，可他身后的易国人却已经预料到余阳会问什么，刚要张嘴，却被无声无息的藤条直接堵住嘴。 　　 其他易国人见状，顿时面露绝望。 　　 就这样的，他们怎么与之对抗？ 　　 之前被余阳误以为是国君的年轻男人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毅然决然的向前一步，只是还没开口呢，也被余阳给堵了。 　　 他“唔唔”几声，吸引余阳注意力，见余阳看过来了，他眼神示意余阳把他放开，有什么话问他，他绝对会回答的。 　　 可余阳却只看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牵着小孩往远处走了走。 　　 等确定那边没人能听见后，余阳才问。 　　 “你们国君好不好？” 　　 小孩吞了吞嘴里的甜水，然后抬头看着余阳，说：“国君坏，经常打我们，还把阿姐献祭给河伯。” 　　 “你们祭司好不好？” 　　 小孩摇头：“祭司也坏，就是自从他来了，才把阿姐们献祭给河伯，还要献祭我和妞妞，不过很奇怪，他们都不见了，昨天就不见了。”说晚了，还没停下，继续说：“河伯也坏，他把阿姐们娶了当媳妇，把小孩变成了牛，杀了吃肉，因民国的人也坏，他们和河伯一起欺负我们。” 　　 童言童语，却满是恐惧和愤怒。 　　 余阳抬头，看着浴缸：怪不得派出河伯，却被易国人追着打。 　　 不过那阵听到的，还以为是因为他们知道河伯跟了自己，也算是背叛，所以没多想。 　　 现在仔细一想，从他们在河边抓了河伯，到来到这里，易国被抓的那些人一直没放，而易国的人又是怎么知道河伯背叛的？ 　　 所以应该是积怨已深。 　　 余阳摸了摸小孩的头，抓了一把糖给他。 　　 小孩眼睛都亮了，没想到只是回答几个问题就得到了这么多好吃的。 　　 他迫不及待的跑回去，把手中的糖先递一颗到母亲的嘴边。 　　 母亲双眼带泪，满是绝望和心酸，却还是带着笑，摸了摸小孩的脑袋摇了摇头。 　　 可小孩很固执，非要她吃，最后直接掰开母亲的嘴巴喂了进去。 　　 女人的面容在品尝到甜味后，陷入怔忪，接着却突然捂脸痛哭起来。 　　 小孩吓了一跳，茫然无措的看着之前为首的那个男人，喃声叫道：“阿舅……” 　　 男人走到女人身边，焦急的扶着女人肩膀，“阿姐？” 　　 女人却在这一声里，嚎啕大哭。 　　 男人双目又红又厉，猛地看向余阳。 　　 “你给她吃了什么？”刚问完，就被女人抓住胳膊，一边呜咽，一边摇头，“不是，不是……” 　　 却说不出个完整的话来。 　　 苦！太苦了！日子太苦了！这段时间以来的担惊受怕，这么长时间的苦日子，都好像被这甜味给勾出来了，让她原本紧绷的情绪一瞬间有了发泄口。 　　 怎么就能那么苦呢？ 　　 小孩很茫然，但却还是从糖果里挑出一颗最大的，喂进男人的嘴里。 　　 男人猝不及防的品尝到一口甜味，也愣住了。 　　 半响，他叹气站起，摸了摸小孩的脑袋，将嘴里的甜味“咯吱咯吱”几口咬碎，任由那甜味铺天盖地的席卷自己整个口腔。 　　 抬起头来，看着余阳，道：“我名叫正，姓都，不是易国的国君，但易国的国君，却是我杀的。” 　　 一言惊四座。 　　 都正还在继续说：“不止是国君，还有祭司，也是我杀的，我原本还打算去因民国杀了因民国的国君，结果他们不在，只能抓了他们的国民，”说着，一指浴缸里因为他的话而震惊抬头的河伯，“还有它，我本打算也杀了它，但没想到来不及了。” 　　 好嘛！ 　　 这还真是个杀神。 　　 小孩哥刚才说了几个坏，他就打算杀几个？ 　　 “你、你、你、你为什么要杀我？”河伯急了。 　　 都正看着它冷笑：“你不该杀吗？” 　　 河伯更急了，“我怎么就该杀了？我一指守护着易国，是你们易国的河神，你竟然，你们竟然，真的要弑神？” 　　 都正声色一厉：“为什么不能杀？我们都已经活不下去了，还怕你是神是鬼？” 　　 河伯一愣，摆动鱼鳍：“不、不对，你们为什么活不下去？这不对啊！易国境内，风调雨顺，欣欣向荣，为何活不下去？”顿了顿，它似乎真的很惊讶，“没错啊，的确欣欣向荣啊，虽然你们再也没给我过我信仰，但我还一直都在守护你们啊。” 　　 都正冷笑到悲哀：“信仰？你如此邪神，怎么配得到我们的信仰？” 　　 河伯一双鱼眼瞪大：“怎、怎么就邪神了？我怎么邪神了？我，我从未杀生，怎会成邪神？” 　　 说着，回头似乎在找什么，在看到倒在地上的王亥后，更是激动。 　　 “义弟，你快告诉他们，我从未杀生，怎会是邪神？” 　　 可惜，它的义弟已经被它伤透了心，冷冷的看了它几眼，就转过视线，不愿再看。 　　 都正确指着王亥，“你还敢叫他？你不就是和他联合，夺我易国女儿，杀我易国男童女童，国君和祭司固然可恶，可最该死的是你们！！” 　　 河伯惊的眼睛都瞪大了。 　　 余阳看看易国民众脸上的愤怒和恨意，不似作假；再看看河伯脸上的震惊和惊惧，也不似作假。 　　 嘶！ 　　 所以，到底谁在撒谎？ 　　 河伯一声尖叫：“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夺、夺女儿，杀，杀童男童女？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那是邪神才会做的事，我、我、我一个正统河神，为何要干那、那种……” 　　 都正满脸不耐烦：“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 　　 说着，看了眼余阳，冷笑：“是，可不是要狡辩吗？你现在重新有了国民，自然不稀罕易国国民，可你如此邪佞，又能安然到几时？”说完，扭头对余阳作揖，“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但我奉劝你一句，这河伯可是真的邪神，你带回去，也不怕葬送你国国民。” 　　 余阳：“……” 　　 这……不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