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徐司闺面色变了,青罗继续道:“您兄长一家?,仗着你的身份,得了个庄子?,便是你名声有损,他们手里却有实打实的好处,过得三五年,或许就?没人再提。但徐司闺背主,有碍名声,那孩子?走科举之?路,只怕永远会有人记得。” “殿下好手段,”徐司闺长出了口?气,“只是家?中玩笑之?语,您竟也能知道。” 裴良玉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徐司闺这才向着裴良玉行了个礼:“一切如殿下所愿。” 裴良玉听得此言,面上也没多少喜气,她昨儿才从齐瑄处听了一耳朵,对徐司闺这里能拿出什么样?的证据,并不抱什么希望。 徐司闺没等裴良玉开口?,直接站了起来,走到内室的床边,推开脚踏,直接钻进了床底。 没让裴良玉多等,徐司闺很快拿了一个小小的布包出来。 青罗接了布包,徐徐展开,里头正是一封信并一根簪花。 簪花是宫中制式,十分精巧,却没什么特别。但能被徐司闺这样?藏起来,想必应当是什么信物?。 裴良玉借着青罗的手,看了那封信,不想里头正提到了这支簪花,说是务必于某日给惠宁戴上。 徐司闺道:“这簪花惠宁娘娘有一支一模一样?的,而这支特意做了中空。” 裴良玉脸色一变,用帕子?隔着,拿起簪花,不多时便找到了关窍,打开中空的簪棍,她竟发?现了些许淡黄色的粉末,质地十分细腻,没半点香味。 青罗见了,也不禁脸色大变。 裴良玉凌厉的扫向徐司闺:“这簪子?,是用过的?” “或许,”徐司闺道,“簪子?被奴婢交给了梳头的宫女,具体用没用过,奴婢不知。” 裴良玉对徐司闺的回答有些不满意:“那宫女如今在?何处?惠宁去前,曾说闻到了花香,可是和这簪子?有关?” 徐司闺摇摇头:“那宫女已经死了,是从一口?枯井中发?现的。奴婢查过,簪中花粉是特制过的,并没什么香味。殿下说的,应当是当时的掌园受命重?新布置过惠宁殿下后院的园子?。” 裴良玉立刻问:“你和那掌园是听了不同?人的命令?” “是,”徐司闺道。 “那么,你是听谁之?命行事?” 徐司闺沉默片刻,道:“奴婢之?命,从宫中来。” 裴良玉也懒得和她绕弯子?:“承禧宫,还是景明宫,又或是两者皆有?” 徐司闺等了片刻才道:“奴婢也分不清。” 分不清,那就?是那二人都有传命来。 “那你与王家?是什么关系。” “奴婢本和颖侯府无关,但程司闺出自颖侯府,奴婢便也有关了。” 程氏出自王家?,徐氏为了隐藏背后的德妃贤妃,便也跟着程氏走,时日长了,自然也就?打上了王家?的烙印。 “那掌园听的是程氏之?命?” “是,”徐司闺道,“程司闺处有没有什么信物?,奴婢不知。” 程氏已经死了,谁还能让一个死人开口??何况…… 裴良玉看着手边的簪花和这封信,也明白了齐瑄的意思。 徐司闺看似藏了不得了的证据,可信上没有署名,没有落款,连字迹,也是最常用的楷书,看不出什么笔锋。这些东西,虽然是一条新思路,却也没任何实质性的指向。 如徐司闺自己,不也闹不明白,最后给她这些东西的人是谁吗。 裴良玉想了想问:“东宫中,你知道背后有主子?的,还有哪些人?” 徐司闺一怔:“殿下不是说了,只要奴婢告诉您实情,拿出证据……” “你的实情,可有定?论?” “你的证据,可能指认?” 裴良玉所问,徐司闺一个也答不上来。 “你在?宫中多年,应当知道,无用的东西,是没有任何价值的,”裴良玉对徐司闺面上的颓丧视而不见,“你要从本宫手上得到想要的,总得证明,你还有些用处,值得本宫为你花心?思。” 徐司闺咬咬牙,心?一横:“若奴婢写?了,殿下可能护我儿周全?” “本宫不必护他什么,”裴良玉道,“本宫离他远远地,才是他的周全。” 徐司闺听罢,到底起身,走到桌案边。 “徐司闺稍等。” 青罗从袖子?里取了一本册子?,和一支裹好的炭笔来:“徐司闺用这个吧,若叫人知道你动了房中笔墨,只怕也要多生事端。” 徐司闺写?了多久,裴良玉就?等了多久。等她写?完,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时辰。 借着这会儿的空闲,裴良玉将徐司闺的话,和齐瑄透露过的意思合到一处,大抵猜到,徐司闺给的这根簪子?,或许真没能用的上。除非皇帝知道惠宁之?死的内情是假的。 青罗收好炭笔,又将徐司闺写?好的东西合上,交到裴良玉手中,才收好了徐司闺拿出的小包裹,藏进怀里。 裴良玉并没立刻打开看,直接收进了袖中。而后起身:“本宫这就?走了,你……好自为之?。” 徐司闺深吸一口?气,给裴良玉行了个全礼:“殿下宽仁,奴婢多谢殿下。” 裴良玉出去时,郑司闺等人还等在?外头。 “到底是三司的老人,她有什么要求,暂都许了吧。只不许她出门随意接触旁人,余的,等年节后再行处置。” “是。” 徐司闺听见裴良玉离开,稍作整理,又揉红了眼睛,才开了门,正对上还没离开的郑司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