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边的宫女,虽是出自惠宁殿下?殿中,但这些年下?来,她待妾也算真心,求殿下?饶她一命。” 姜斤斤虽早和齐瑄一起听说了柳承徽当时的话?,因而?猜到些许,但当他知道,惠宁太子妃陈氏,在知道齐瑄有心仪之人后,第一反应是亲自教一个替代品出来时,也不由瞠目结舌。 陈家的女儿可真是,出自寒门之家,倒也不必如?此“贤惠”。太子都藏得好好的,您非得翻出来,还自作主张送上一个替代品。您当当自己?是什么了?又当殿下?是什么了? 齐瑄放在小几?上的手紧握成拳,指甲都因过于用力而?发白,手上青筋暴起,显然?已忍到了极致。 齐瑄几?乎是从牙缝里逼出几?个字:“孤知道了。” 柳承徽算是松了口气,齐瑄却再也忍不住,一阵风似的从她面?前?经过,直接出了门。 姜斤斤赶忙跟上去,跟在齐瑄身后,不敢说一句话?。 齐瑄匆匆在雪地?里走了一阵,才觉得自己?的脑子清醒了些。 “姜斤斤你说,除了不爱她,太子妃该有的尊荣都给了,母后那边,孤也替她担着,孤待惠宁,难道还不够?” “三个月,从清正殿偷走孤锁起来的画,教出一个柳氏。” “孤真想问问陈家,儿子个顶个教得好,怎么这么聪明?敏锐一个女儿,竟被?女训女戒,三从四德给洗净了脑子?” “她倒是想成全自己?的贤名?,可这贤惠,真叫人恶心。” 姜斤斤见齐瑄气得脸色都变了,忙道:“此事是奴婢之过,有人潜入清正殿偷走了殿下?的画,奴婢都没发现,实在罪该万死!” “的确是你之过,”齐瑄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孤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好好给孤查,谁这么大?的胆子,敢从清正殿偷东西。这只是偷走一张画,可往常没被?烧掉的东西,又被?偷了多少?” “若是查不出来,”齐瑄面?上闪过一丝狠厉,“就都处置了,正好将殿中上下?都换一遍。” “奴婢遵令!” 姜斤斤得了命令,就没再跟着往长平院去,而?是直接回了清正殿。他还得好好查一查,清正殿中,可还有没有再丢其他东西。 齐瑄再外头站了一会儿,等?心头的火气都藏进心里,面?上再瞧不出来了,方?才动了动僵硬的手脚,往长平院而?去。 “太子殿下?回来了。” 裴良玉正看着文栀领着底下?宫女做针线,听见这句,抬眼看去,正巧见着齐瑄进门。 “我还道你今日?就在柳氏处歇了。” “早叫人来传了话?,我何曾失信于你过?” 齐瑄略过方?才的事不提,叫殿中宫人服侍着脱了外头的大?衣裳,又在边上略站了站,待身上寒气散了些,才在裴良玉身边坐了。 裴良玉略扫了一眼,发现齐瑄方?才站的地?毯上有不少水渍,而?后才看到他脚上靴子都湿了一层,微微蹙眉:“文栀,取太子的鞋来。” 随后才看向齐瑄:“知道的说你往柳氏处去了一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雪地?里走了小半日?呢。鞋子湿了竟也不知道?姜斤斤人呢,怎么照顾你的。” 齐瑄脱了靴子,才道:“我叫他办事去了。方?才在外头,冷得很,也没觉得靴子湿了。” “你身边少了姜斤斤,就转不动了?日?日?那么多人服侍着,竟连个上心些的都没有?” 齐瑄自嘲一般轻笑一声:“是啊。” 裴良玉一怔,认真的看了齐瑄一眼,面?色严肃:“可是出什么事了?” 齐瑄不想裴良玉如?此敏锐,他分明?已在外头调整好了情绪才来,却还是叫她看出几?分不对。 “没什么大?事,只是清正殿中有不忠之人。” “这还叫没什么大?事?”裴良玉瞪了他一眼,“清正殿是你日?常理事之所,也是你的寝殿,这样的地?方?有二心之人,还不是大?事?” 见裴良玉面?上有些恼意,齐瑄却笑了起来:“无妨,不怕有人有二心,只怕没被?我知道。” 这倒是。 裴良玉问:“可知道是谁?” 齐瑄摇了摇头:“才叫姜斤斤去查,只怕还得费些功夫。” 这回,裴良玉倒不好奇齐瑄为何会湿了靴子了。若心里存着事,在雪地?里站久了,也不是什么奇事。 “不如?让寸寸回去跟你些日?子,”裴良玉道,“姜斤斤忙着,总要有人随你出入。” 齐瑄想了想,也没拒绝,直接应了下?来。 这下?子,裴良玉算是知道,事情只怕不小。 “可要我帮忙?” 齐瑄想了想,道:“你叫三司理一理这两三年常与内院联系的太监名?单。” 两三年?还要查和内院有关的,只怕和前?头两个太子妃脱不了干系。王氏她还能理解,可陈氏…… 裴良玉一口应下?,就让人去传两个司闺。听见两个司闺,齐瑄想起柳氏方?才说的事,同裴良玉道:“徐司闺背后恶意中伤于你,此人决不能再留。” 裴良玉立刻反应过来:“是她今日?和柳氏说了什么,柳氏告诉你了?” 齐瑄点了点头:“徐司闺不知从何处得知了宫外之事,恶意扭曲了正月十五的事,想以谣言中伤于你。” 裴良玉面?色微变,冷哼一声:“看来,还是我对她太过仁慈了些。” “不急,她是东宫老人,查人的事,只怕还得她出几?分力气,”裴良玉想了想,同齐瑄道,“不如?,就等?你处置清正殿中人时,将她一并处置了。若说勾连清正殿与后院,她作为司闺,必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