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与郡主赏梅,你无需跟着。”贺云槿放下手,背在身后,声音不大,却足够赵映梦听见了。 “殿下,臣女不是与您一道吗?”赵映梦双眼睁大,无法理解太子话中的意思,太子是要让她自己回去? “孤只打算与郡主一道,赵姑娘还请回。”贺云槿说完便踩着马凳上了马车,一旁的凌珠特机灵,很快把马凳收了起来,也上了马车。 对面宁王的马车往后退,太子府的马车继续前行,而赵映梦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太子府的马车在她面前离开,甚至不知该是何种表情。 到底发生了何事? 赵映梦回过神来,太子的马车都已经走远了,宁王的马车在她面前停下,宁王掀开帘子看了她一眼,“呦,赵姑娘被本王那个不知怜香惜玉的四弟扔下了啊,要不然本王捎你一程?” 宁王心里不痛快,自然希望所有人都不痛快,而赵家又是豫王的人,赵映梦又喜欢黏着太子,是宁王的眼中钉,自然得好生奚落一番,他可不管是男是女。 不过说起来,赵映梦倒也的确有几分姿色,若是能娶回去当个侧妃也是不错的,届时怕是豫王得气死了。 赵映梦僵硬着脸,连假笑都笑不出来,微微屈膝,“多谢宁王殿下好意,臣女能自己回去。” 她这般jīng明的人,哪里会看不出来宁王是想看笑话,她若是上了马车,怕是日后再也和宁王撇不开关系了。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本王只好先走一步了,唉,可惜啊,这里距离赵府可有一段路呢哈哈哈……”宁王语气中的幸灾乐祸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来。 宁王的马车过去,扬起了细微的尘土,扑在了赵映梦的脸上,她一动不动,眼眶有泪,要落不落,她这一生,从未有过如此屈rǔ。 宁王的笑犹在耳边,笑声扩大,似乎整个街道的人都在笑话她,笑她痴心妄想,笑她自作多情,笑她如同蝼蚁…… 她待太子那样好,可太子却如此回报她。 赵映梦脸色惨白似雪,攥紧拳头木然的往赵府的方向而去,似一具行尸走肉。 * “咦,赵姑娘呢?”起先虞姝以为赵映梦是在太子后面上,可这马车都启动了,人怎的不见了? 贺云槿低眉,“她说有事,先回去了。”他的语气如常,听不出半点不对劲。 “啊,这都快到城门口了,她回去作甚?且她走回去吗?”燕京这样大,走回去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呢,又是一个姑娘家,万一出事了可怎么办? “不知道,你管这么多旁人做什么?不是你邀请孤去赏梅,为何要带上旁人?”贺云槿抬眼瞧她,眼神中有些许不悦。 她哪只眼睛瞧见他很想和赵映梦一块出游了? 嘴巴答应的这样快,被人讽刺了不晓得回嘴,笨死了。 虞姝睁圆了杏眼,不明白为何贺云槿突然又不高兴了,小手抓了抓披风一角,嘟起小嘴,略有些委屈道:“殿下方才也不曾拒绝呀,那好歹是殿下的表妹,我以为你想要带上她。” “孤本想拒绝,是你答应的太快,方才她话中有话,你为何不反驳?”贺云槿睨着她,宛如夫子瞧见不争气的学子。 虞姝有些懵,歪了歪脑袋回想了下,“殿下,她哪句话话中有话?” 她只顾着想如何应付宁王了,无心在意赵映梦说了什么,且她不上心的人根本就不能伤她分毫。 只有自己在乎的人才能伤到自己,不在乎的人做再多也是跳梁小丑。 贺云槿抿直了嘴角,免得嘴角抽搐,冷冰冰的吐出一个字:“蠢。” 虞姝的柳眉蹙起,“殿下,你是不是听岔了,赵姑娘不曾说我蠢呀?” 贺云槿:“……” 他有些怀疑之前和豫王、乔磊、宁王对话的是不是同一个人,为何面对他们,虞姝次次条理清晰,语句通顺,挑不出半点差错,可面对他,却像个傻兔子。 可这样一想,心里有块地方又胀胀的,只有面对他的时候,虞姝才是真性情,对吗? 他是她的独一无二,是吗? 虞姝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才发觉太子是在说她蠢,顿时不高兴了,撅起嘴巴,“殿下,你是说我蠢吗?可我方才还替你说话来着,你怎么可以说我蠢呢,好过分。” 方才她可是在宁王面前护他来着,结果转头就说她蠢,虞姝心里委屈啊。 贺云槿瞧见着她嘟起的粉唇,撇开视线,“孤没说你。” “那就好,我就说嘛,殿下怎么可能会说我蠢,殿下方才可厉害了,威武!”虞姝不去纠结太子说谁蠢,反正不是说她就好了,而且她发觉殿下如何越发“活泼”了,愿意和她多说话了,这是一个好兆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