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厅堂,才发觉不仅仅是爹爹娘亲,还有二哥阿弟,还有伯父和叔父一家, 更是回来五六个堂哥。 兄长们笑着说,是回来给蓁蓁撑场子的,有他们在啊,谁也不能欺负了蓁蓁。 娘亲给她解释大嫂就要生了,所以大哥留在越州了,这次由二哥背她出阁。 虞姝笑着点头说好,有这么多兄长,已经够了。 越州到燕京,千里迢迢,他们为了她的大婚长途跋涉,她又怎能任性呢? 用了午膳回到屋子里,虞姝更衣之后坐在榻上,端着一杯热茶出神。 凌珠上前把她手中的茶盏接了过去,“郡主,你想什么呢,这可是热茶,万一泼你身上可如何是好,这马上就要大婚了,可不能出岔子。” “嗯。”虞姝叹了口气,想了想问道:“凌珠,你觉得太子对我好吗?” 都说旁观者清,她想听听旁人的看法。 “若是奴婢来说,自然是好的,能瞧得出来,殿下是把郡主放在心上的,每次瞧郡主的眼神都不一样,不过奴婢觉得,郡主值得,先前殿下对你多冷漠啊。” 初初回京的时候,郡主对殿下,算得上是热脸贴冷屁股,一次次对着郡主都是冷脸,若不是郡主好脾气,怕是早就走了,两人也就不会有如今的缘分了。 “是啊,殿下这颗心,是我亲手焐热的。”殿下对她冷漠的样子,分明才在大半年前,可是想想,却仿佛很久很久了,这大半年,其中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恍如隔世。 如今听了鹤霄道长的话,是真的恍如隔世了。 “郡主为何有此一问?是殿下对郡主不好吗?”凌珠有些担忧。 虞姝摇了摇头,“并非。” 若是贺云槿真的对她不好就好了,可事实偏偏是,他对她很好,她能感受到,与前世她嫁给豫王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前世嫁给豫王,心里如一滩死水,就觉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过去当好豫王妃就是。 可这一次和贺云槿,那是她自己求来的,也是她主动钻研绣技,想要为这次大婚添上一些彩头,她的心里,每一天都在对大婚有所期待,越靠近大婚,她就越紧张,也越欣喜。 见到贺云槿,她会有欣喜、娇羞、恼意,时常被他逗弄的恼羞成怒,可是很快又被他三两句话给哄好了。 她非石木,能感觉到贺云槿对她汹涌的爱意,她甚至不知道这爱意从何时开始的。 “那郡主必定是开始焦虑了,从前听老嬷嬷说,姑娘家上花轿前都会恐惧焦虑,怕自己嫁过去过的不好。”凌珠不晓得那一遭,也就是随口说说。 “真的吗?” “是啊,成亲可是人这一辈子的头等大事,当今世道,女子嫁一个良人是重中之重,自然会焦虑的,郡主莫要烦恼,奴婢瞧着殿下好的很,实乃良人。” 一开始凌珠也是不喜欢太子,可这天长日久的相处下来,又觉得除了太子殿下,无人能配得上自家郡主了,两人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虞姝淡然一笑,“殿下自然是好的,罢了,许是我想太多了,让人打盆热水来,我想午歇会。” 车到山前必有路,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怎么能因为鹤霄老道的几句话而动摇呢,不管那是梦境还是前世,既然是前世,与这世何gān呢? 更何况梦境里虞家的结局也并非是贺云槿促成的,而是豫王陷害连累,她不该把这个责任推卸到贺云槿的头上。 最重要的是,虞姝总觉得这个梦是不完整的,每每梦到鬼头大刀她就醒了,可她觉得在那之后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要不然为何贺云槿要求得这一世呢?若是他当真心仪了他两世,那前世贺云槿完全可以不治罪虞家。 贺云槿杀伐果断,那时新帝登基,可不是一个傀儡,他说什么,还有人敢违背吗?若是贺云槿不想发落虞家,还有人能bī他吗? 若她当真死了,贺云槿又何必再求,岂不是互相矛盾。 日后有机会,她一定要找到鹤霄道长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婚将近,她不想多生波澜。 前世今生,多遥远的一个梦,她该立足当下才是,当下贺云槿对她好,那她就信他。 * 贺云槿回到东宫就让余钧去找鹤霄,他可以不问虞姝,可以不bī她,却不代表他不想知道两人到底说了什么,很明显姝儿回去的时候是不对劲的,他得打听清楚鹤霄的底细,早做准备。 也不是没有可能鹤霄是宁王等人安排的。 贺云槿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可是让贺云槿没有想到的是,余钧派人找了几日,都没有找到半点蛛丝马迹,按理来说,既然出现在燕京,那必定会有人知晓,可打听遍了,这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