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太子,今日年礼一事,怕也不简单。 “姑母,可以和我说说今日发生了何事吗?”虞姝也不知道,到底是多大的事,值得圣上这样对一个才十六岁的太子殿下,要他在除夕夜闭门思过,这样狠心。 “唉,这事说来话长,先坐吧,我说与你听。”今夜也无事,倒不急这一时片刻。 * 到戌时还差一刻,贺云槿把火炉内的银霜炭点着了,关紧了门窗,免得暖气散了。 今日入宫之前,他就遣散了府内下人,今夜除夕,他们也有亲人,虽然从前皆不尽职,不过是人云亦云罢了,他也不想在今日清算。 也不知为何,被虞姝教导的个个都表起了忠心,起初还不愿意离开,还是他再三命令才离开。 他也没有想到会半路回到太子府,所以回来之时府内安静的能听见雪落在地上的声音。 也不曾打算把他们再喊回来,这样也好,安静,待会虞姝来也就不必顾忌太多规矩了。 他希望虞姝在他面前能放肆一些才好。 火炉内的炭火越烧越旺,屋子也越发暖了,桌上的那盆梅花散发着清香。 贺云槿坐在火炉旁,从怀中取出那枚五彩符,借着烛火,能清晰的看见上头的纹路,仿佛能看见一位母亲坐在灯下,一针一线的绣出这个五彩符。 若是母后还在,也一定会为他做一个吧,母后的针线活很好,他还留有几件儿时母后为他做的小衫,细密的针脚,那是母亲对孩子的爱意。 他也没有想到在母后去后他还能收到这样充满爱意的东西,虽然这爱意本不是给他,他只是借了虞姝的光。 看着这个小东西,贺云槿嘴角的抿出些许笑意。 宫宴一般都是戌时散场,贺云槿起身去给大门留了个缝,待会虞姝到了就能自己推门进来。 之后又拿着蜡烛点燃了从大门口到他院子外面的几盏灯笼,免得她待会看不清路。 回到屋子,桌上摆了几个果盘,都是些小点心,是他亲自去买的,想来她会爱吃。 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他做这样的事已是驾轻就熟,不似一开始还要犹豫纠结,如今却是想到就去做了,生怕哪点儿让她受了委屈。 她那样如花朵般娇嫩的人儿,不该受任何委屈。 做好这一切,他从书架抽出一本杂记随意看着,打发时光,也不知她何时能到,从宫里到太子府,怎么也得两刻钟吧。 * 虞姝从姑母口中得知全部经过,心中起了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姑母,这分明就是陷害。” “唉,我也晓得,只是圣上又不愿彻查,再被几个皇子一搅合,这事也就过去了,可怜太子又被责罚,我虽有心想说什么,却又怕贸然开口引起其他妃嫔注意。” 皇贵妃向来是不管太子的事,应该说除了琬宜的事,其他皇子公主的事都不管,她虽是皇贵妃,位同副后,可到底不是正经的皇后,除了太子之外,皇子公主都有母妃,她也不愿多管闲事。 至于太子,从前她也未曾想过要管,圣上不喜他,她管太多怕是会触怒圣上。 可蓁蓁前些日子的话点醒了皇贵妃,若想保住虞家太平,就得押中未来天子,可除了太子,其余人都有靠山,他们凑上去也不过是锦上添花,毫无意义,唯独太子,他们是雪中送炭,珍贵难得。 太子表面平庸无能,可蓁蓁愿意亲近,想来太子也并非是看起来这样简单。 且太子比起旁人,好歹太子已是储君,坐稳太子之位兴许比坐上太子之位难,可比起那些连坐都没有坐上的,太子却是个优势。 虞家并无谋权篡位的野心,却也想护住虞家上下数百人。 兴许蓁蓁是对的。 “姑母这样做是明智之举,这事必定是豫王或者宁王所为,太子近日得罪了这二人。”尤其是宁王,前几日才产生摩擦。 “那你觉得这该如何是好?”皇贵妃见蓁蓁这般从容淡定,已不把她当孩子看待,兄嫂对孩子教导有方,蓁蓁才这般小的年纪就有非同寻常的见地,日后怕是不得了。 “我不知,且先问问太子的意思吧,姑母,我得出宫了,怕太子等着急。”虞姝都不知太子是怎样的想法也不好贸然做决定。 “好,快去吧,照顾好自个,可别着凉了。”皇贵妃拍了拍虞姝的胳膊,真想问问兄嫂是如何教导出的孩儿,琬宜与蓁蓁差不多大,可一个还只晓得躲在她怀里闹呢。 虞姝从延庆殿出来,官员与家眷都差不多散去,长街上只有虞姝和凌珠了。 “凌珠,待会我回府去取梅花酒,你带几个护卫替我办一件事。”今夜她们怕是没的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