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阮连空忙道,“我下午也没事,就在这儿等等。” 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他可以的! 唐平见他坚定,也懒得再说什么,过会儿就走开了。 又等了一会儿,偏门悄悄的开了,阮连空下意识望过去,见里边走出一男一女两个人影。 他再定睛一看,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了。 这女子,不是当朝女帝星澜又是谁? 男子他没见过,但十有八九就是玉京秋了。 瞧这两人这眉来眼去暗送秋波的样子,什么见客,这是在幽会啊! 还没等阮连空收回下巴,就见两人走到拐角处,玉京秋突然将星澜圈进怀里,低头说话。 看口型,应该是在问,下次什么时候来。 星澜在他怀里扭了扭没挣扎出去,也不知说了什么,两人一起笑起来,接着躲在门后悄咪咪的亲亲,腻歪了好一会儿,玉京秋才恋恋不舍的把星澜送上马车。 这,这…… 阮连空站在这个角度,正好看的一清二楚,脸给烧的通红。 原来,女孩子喜欢被按在墙上亲啊,他从来都不知道。 原来……那凶女人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时候,也会这么温柔啊。 他一直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会是流萤的或者段泓的。 现在看来,没准还是玉京秋的呢! 正琢磨着,就见玉京秋往回走了,阮连空连忙追上去,却又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唐平拦下了。 “阮公子,馆主今日累了,真不见客了。”唐平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执着想见玉京秋的男性,耐心的劝着。 “烦请这位小兄弟再替在下通传一次。”阮连空好声好气道,“其实……此前是在下隐瞒了身份,我其实和馆主一样……也是陛下的后妃,是宫里的阮才人,是因着久仰馆主大名,遂来拜访。” “……这样啊,请您稍后。”唐平眼皮跳了跳,进去通传了。 阮连空顿时轻松起来。 就是说嘛,都是妃子,同为天涯沦落人,多少也算个同僚,玉京秋肯定不会不见他的! 唐平跟着进了内室,对玉京秋道:“公子,外边有个人站了一下午,说也是陛下的妃子,非要见您一面。” “哦?这才多大会功夫,就找上门了?”玉京秋眼里残留的眷恋褪去,轻笑一声,“那就请他上来吧。” …… 终于能见到馆主了! 阮连空激动的腿都有些打颤。 他抱紧了怀里的册子,又在心里顺了一遍想请教玉京秋的问题,才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入。 一进来,就见那位传说中的玉京秋坐在席上,身姿随意,却也不失气度。 “这位便是阮才人了?”他抬眼问。 “正是。”阮连空忙应下,“见过玉,玉贵妃。” 他本想唤玉京秋馆主或者玉尚书的,没想到玉京秋开口就喊他后宫里的称号,他也只得跟着喊。 玉京秋没有再说话,只用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从头到脚的打量着他,像是在审视一件什么奇怪的货品,叫他好一阵毛骨悚然。 想到他的外形还是又黑又瘦,比玉京秋朗月之姿差一大截,又忍不住的自惭形秽起来。 “呵。”玉京秋突然笑起来,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胜者的得意,“阮才人请坐吧,不知今日来访,所为何事?” 阮连空坐在下首位,刚准备开口表达自己长期以来的关注和绵绵的崇拜之情,目光平视过去,顿时就说不出话来。 “您,您这……颈子,肩膀上,这是……”他变得磕磕巴巴的。 他没看错,玉京秋上身的衣衫松散,正好露出了身前的一道道暧昧的暗痕! 玉京秋“惊讶”的低头看看,随即从容不迫的扯好衣衫,笑道:“害,与陛下长时间未见,这一时忘了情,让你见笑了。” 阮连空:“……” 他没听错吧?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 亲热就亲热,玉京秋跟他说这干什么?见他也是后妃,所以给他秀恩爱,下马威? 不不不,这可是冰清玉粹的四方馆馆主玉京秋,怎么可能做这么幼稚又没意义的事呢? 一定是个误会! 唐平端茶进来,正好撞见这一幕,嘴角一阵抽搐。 阮连空连忙抚平心绪,笑着转移话题:“久闻玉贵妃文武全才,又精通商道,离宫后仍忧国忧民,创立四方馆救济四方,在下很是敬仰……” 他将玉京秋变着法的夸了一通,才道:“前不久陛下将海外商贸一块交于在下全权负责,现在正在码头试运行,但物价这一块波动比较大,在下想了些法子控制物价,也不知是否可行,还想请玉贵妃帮着指点指点。” 阮连空说完,小心翼翼的抬眼看玉京秋,发现他表情未变,眼神却比刚才更冰冷了。 不是吧,他都这么恭维他了,哪句话说错了啊? “指点不敢当,不过是共同讨论。”玉京秋干脆的应下,“拿过来吧。” 阮连空松了口气,起身把怀里准备好的册子送过去,才走了两步,又僵在原地。 这……玉京秋的案几边上,怎么,怎么有一件女子的裙衫? “嗯?”玉京秋顺着阮连空的目光望过去,又“难为情”的笑起来,“陛下走的匆忙,怎的把衣衫忘在这里了。” 他细心的叠好那条嫩黄色的裙衫,站起来道:“失陪一会儿,我去将这衣裳跟陛下其他衣裳放一起。” 说罢便去了里间。 阮连空:“……” 不,刚才发生了什么!这一定是他的错觉! 那裙子分明是贴身穿的,还那么暴露,怎么可能忘在这种地方! 而且那么明晃晃的一件,瞎子都看得到,玉京秋怎么会一直没发现呢! 阮连空茫然的望向站在角落里的唐平,想向他求助。 唐平则眼观鼻鼻观心,一脸“别问我,我不认识那个人”的表情。 他还当这位鼎鼎大名、足智多谋的玉尚书,声名远扬、受人爱戴的四方馆馆主,对付情敌多能耐呢! 就这?比前朝宫里那些个小答应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