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确实无意。”唐平回答的干脆利落,一点不拖泥带水。 “下去吧。”星澜摆手。 “是。”唐平依言退下。 星澜无奈的托着下巴,转头看一直安静守在身边的流萤,有些苦恼。 若敏待她忠心耿耿,数次以身犯险,她也想给若敏安排一门好亲事,跟霜月一样。 唐平是个能干的,可依靠的,但没想到她开口唐平都不愿意,若敏知晓不知该多伤心。 “这是为什么呢?明明两人是互相有意的。”她自言自语,“真就当浪子习惯了,反而不习惯有妻室的生活?” “是因为不够喜欢。”流萤接话道。 “嗯?”星澜惊讶,她原是随口一说,没指望流萤这呆木头接话的,没想到他还一口就答出来了。 “那你说说看。”她笑道,“男人是不是更懂男人一些。” 流萤低了低头,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若是男人不愿意成家,只会有两个原因。要么是怕自己太过危险,连累了那姑娘,要么,就是不够喜欢。” “真的假的啊?”星澜凑近他问,“那茶楼说书先生讲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男子却因为自己家中清贫,不敢向姑娘表明心意,最终眼睁睁看姑娘嫁人的故事,也是假的?” 流萤认真的想了想:“或许是假的。” “为什么?”星澜饶有兴致的问。 “若男子真的钟情于那姑娘,爱到骨子里……”他说着脸红了红,“他会倾尽自己的一切,相尽一切办法对那姑娘好,和她在一起。” “那些口口声声说,自己一个人惯了,不想成家,或者借口说时机不合适的人,最后都会成家。”他顿了顿道,“只是不是和最初的那个姑娘。” 他在青楼长大,见过太多花言巧语欺骗姑娘感情,再找借口抛弃姑娘的男人了。有的书生甚至在赶考的路上骗青楼姑娘多年攒下来的银两,说只要考中了,就回来娶她,但他们没有一个回来的。 所以流萤觉得,如果真的心里有那个人,无论她身份如何,无论她身在何处,他都会去找她,甚至跨越生死,把命和一生都交给她。 “哇,流萤,你说的好有道理。”星澜从没见过把感情分析的头头是道的流萤,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欢,抱着他的手臂蹭了蹭。 两人坐在宫院的凉亭里,彼此依偎、亲近。 “陛下。” “嗯?” “休息的时间结束了,该继续练武了。刚刚没有压够的部分,一会儿也要全部补起来。” “……” …… 除了继续跟着流萤练武外,星澜还增派了更多的人手继续替她打探消息。 随着天气逐渐回暖,外来经商的船只更多,码头上经常有形形色色的外邦人出现,原先搁置的外贸市场又重新打开,京城百姓,乃至外地的不少商人都赶到京城码头来与外邦人交易。 不光是京城码头,沿海的几处大码头也是如此。 现在的情况看似互利共好,星澜却开始隐隐担忧。 如果齐国那边真的要打仗,她这边不可能一派盛世祥和。如今港口这么大的人流量,肯定有不少是潜藏着来打探情报的,如果一直蛰伏不动,她还不好抓。 她在等他们动作的同时,说不定他们也在等她。 既然如此,她就先来抛砖引玉。 她将一部分步兵调入海军阵营,加多了海军的操练,并且故意在码头散布消息,说现在操练是为日后的大战做准备。 她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警告那些外邦人,不要动梁国的主意,一方面也是为齐国拖延一部分时间。 果然在她放出风声后,码头滞留的外邦人少了许多,齐国那边也传来外邦战船后撤的消息。 可见对方也在试探他们这边的深浅和态度。 虽然还没有真正打起来,但一直寻着各种由头滋事,开战只会是迟早的事。 现在对于华夏来说,最大的不安在于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实力有几何。 他们面对的是怎样的敌手?是弹丸小国虚张声势,还是比他们更为强盛的大国发动的袭击?他们不得而知。 不过萧景言给星澜的来信上也推测,对方只选择齐国下手,而对其他沿海的梁国、卢国没有动静,应该是想借梁、卢和齐国不合的形势下手,甚至希望他们来个里外夹击,所以实力不会过于强劲。 但敢先来挑衅,肯定也有两把刷子。 又过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海上刮起南风,外邦战船第一次对齐国渔民的船发动了攻击,正式跟齐国撕破脸。 齐国火速向各国君王发出求救信号,尤其是作为盟主的星澜。 齐国反馈的消息和星澜打探的消息无二,外邦战船装备精良,数量也多,光靠齐国海军,可能抵抗不住,而且齐国自己研制的火药,据描述威力也远不如星澜这边阮连空改制过的火药。 于是她以盟主的身份,向齐国运输了一批火药和物资,并且派使者到其他各国,请他们有能力的也支援支援齐国。 “你不会真的觉得这么喊喊话,他们就都会听你的吧。” 书房内,张先握着一只大苹果,在星澜面前吭哧吭哧的啃,一边看她写信,一边时不时抨击几句。 苹果汁水足,有几滴还溅到了星澜脸上。 星澜默默的用帕子擦掉了苹果汁,淡然道:“你怎么突然对这件事关注起来了。” “天下安危,匹夫有责。”张先一本正经道。 星澜白他一眼,根本不信,只猜测他是闲的蛋疼了。 “你想想,你想让其他几国也支援齐国,你是盟主,你有心,其他国家呢?他们肯定不希望齐国被外邦攻占,但是肯定也想让其他几国出力,自己得便宜。”张先掰着指头跟她分析,“卢国的萧景言,你忠实的舔犬,你开口他一定帮,但底下的朝臣怕是会反对吧?赵国那小孩当皇帝,不跟你作对了是好,他真能把控得住手下人吗?晋国不用说了,哪次没装聋作哑,你叫他们怎么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