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张先都懒得回答了,以星千亦的头脑,不会想不通哪个后果更严重,这会儿只是在钻牛角尖罢了。 果然,有时沉默是比争辩更有效的理论方式,星千亦没人吵架了,跑去咕咚咕咚猛灌了一大杯凉茶,然后似乎冷静了不少。 “现在不是考虑说不说的时候。”她突然像是放弃了挣扎,从案几上翻出来几封被揉烂的信件,扔给张先,“你看吧,都是晋国寄来的。” 张先基本能猜到信里写了什么,但他还是装模作样的打开看了看,果然是段玉泽的疯狂恐吓,威胁她如果不怎样怎样,他就把她是替身的事,还有“当年的事”公之于众。 不得不说段玉泽有说书的天赋,这些信里字里行间都反复写着如果百姓知道会怎么样,朝臣知道会怎么样,两个孩子知道会怎么样,等等,而且都是明显夸张的写最坏的情况。 旁观者清,张先看得出来是夸张,但当局者迷,星千亦已经彻底被这些信件干扰了心绪。 “陛下很在意‘当年的事’吗?”张先问。 “我可以不在意,但孩子们不可以知道。”这时候星千亦都忘了以“朕”自居,她紧紧的闭起眼,“……我不知道怎么办。” 张先点点头。 上辈子的时候不少知情人都不理解星千亦为什么会因为多年前的事情发疯,他现在有点理解了。 一是因为她幼年时被家人虐待过,二就是因为这些事长久压抑无人诉说,甚至没有人跟她商量应对方法。 “请陛下稍等。”他突然转身开门,不轻不重的敲了敲门板,“把人带进来吧。” “你要做什么!”星千亦紧张起来。 “陛下放心,不是叫帝姬过来。”张先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在星千亦情绪稳定下来之前他不会让星澜参与进来。 两个侍卫在他的命令下押送了一名狼狈慌乱的中年妇人进来,然后迅速关门离开。 “这是何意?”星千亦问。 她盯着一进来就一边哭一边磕头的来人,眉头越皱越紧,突然认出来人:“你,你不是……卫老婆子吗?”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真正星千亦的乳母,星家的一个老妈子,人称卫老婆子。 “这是怎么回事?”星千亦错愕,“我不是叫你回老家去,走得越远越好吗!” 当年卫老婆子也是跟着星千亦留下来救助灾民的随从中的一人,真正的星千亦死后,假星千亦准备顶替接下大局,知情人士死的死,送走的送走。 她当然不忍心伤害这名这多年一路跟着服侍过来的乳母,给了她一大笔钱,请她远远离开。 这么多年过去,卫老婆子一直杳无音信,没想到今日再见,居然是在皇宫里,还是张先带来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星千亦几乎就要把张先倒着拎起来,把他肚子里藏得秘密全部倒出来。 “陛下,当年真正的星家大小姐并非病死,也并非因为某些事情郁郁寡欢影响身体。”张先答道,“而是段玉泽收买了这卫老婆子,在星家大小姐的饮食里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