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木一路不说话的把游鸽扯进了屋,搞得游鸽直到进了嗔戒堂还一头雾水,对方俨然一副要找自己干架的样子,就算是挑武器也不该来嗔戒堂啊?直到进门看到跪在地上一脸呆愣的九天,还有坐在床上略带震惊的赤伯,游鸽突然意识到,事情跟自己想的好像有些出入。 游鸽挑了个眉看三木,什么意思? “你问他。”三木脑袋往九天那偏了偏,九天略带埋怨的看了他一眼,低头,一副打死不说的样子。 九天之前没跟他摊牌,什么都瞒着的时候,三木觉着这孩子虽然逞强了点,但也算是个懂事乖巧的好孩子,这会儿他只觉得九天是个忒不让人省心,气死人的闷葫芦! “好!你不说是吧!我说!”三木脾气上来了,你不是逼着我发誓吗,真当老子不敢破誓?他冲着游鸽道:“不能找你们领罪,他就给自己带了六枚透骨钉在身上,三天,现在还没拿出来!” “什么?”游鸽似乎听懂了,又好像不大确定。 “不要!”九天急急叫了声,却已经晚了,三木说完,便觉得胸口闷涨得难受,一口血吐了出来。九天脸色惨白惨白的,也不知是吓得还是刚才跪的,他看着三木,似乎想说什么,嘴唇抖了抖,终究没说出来。 “你怎么了?”游鸽觉着三木不大对劲,关心道。 三木不在乎地抹了下嘴角血迹,道:“没事。”看来破势的裁定是有一定规律的,虽然吐血看着挺吓人,但还没有到伤及性命,看来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罢了。但是这警告究竟是因为他说了那句话,还是因为受他心中情绪影响呢?三木觉得他有必要对这个远古凤凰留下来的血誓好好研究研究了。 “你还不说?那我继续了?”其实哪里还用继续,他说了那么多游鸽要是还不明白也就白在头营里混了,之所以还这么讲,不过是为了激九天就范。 九天明知如此,却还是得往坑里跳,垂眸妥协道:“我说!”说他是赎罪也好,是自我安慰也罢,多多少少大概都有些原因,更重要的,他是想提醒自己,不要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 “下奴连累大人们受罚本就是罪加一等,师傅和凤主放过,但九天不敢心存侥幸,该守的规矩,该受的责罚,理应承担,还请两位大人回去吧。” 没想到等了半天等来这么一句,三木觉着自己胸闷,不吐两口血似乎不大舒爽。一旁游鸽似乎瞧出什么,拉着三木到一旁小声说了几句,三木狐疑地看了看他,最后似乎妥协了。 游鸽走了回来,接过九天手上的本子,翻看了今日的责罚,转身询问赤伯:“今日游鸽暂代您老行个刑,可否行个方便?” 看着仍旧跪在地上有些困惑的九天,赤伯觉着挺有意思,一挑眉“准了!” 游鸽笑笑,转身到刑具架上挑东西,三木站在一旁,懒得管的样子。挑了与当日一样的青云棍,既然想做个了断,他也就没寻思放水,一棍子支在地上,“青翼和流洛在外面执行任务,我便做了这个主,今日罚过,当日的事情变算揭过了,以后如何行事,我们自有分寸,你若再做多余的事,便算瞧不起我们,懂了?” 没有给九天选择的机会,游鸽问的是“懂了?”,而不是“如何?”或者“可不可以?”,他料定了九天无法拒绝,九天也确实不能拒绝,因为他是赎罪的一方,怎么赎罪,如何赎,是要悉听尊便的。 一开始就把自己摆在了弱气的那一方,即便知道对方是明里狠绝实则偏袒,也无可奈何,九天转身膝行至受罚的地方,张肩拔背摆好了姿势,回道“是”。 游鸽也不废话,一棍子一棍子的打上去,“砰砰”的声音回响在嗔戒堂里,显然是用了全力。九天死咬着唇,双手贴着裤线伸得笔直,除了随着棍击一下下起伏的衣衫,纹丝未动。二三十棍下去,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了许多,冷汗顺着脖颈流下,一身□□的仿佛水里捞出来一般,薄薄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背上,渗出可疑的浅粉色。棍子数过了七十,九天的指尖颤了颤,依旧归于平静,口腔里一片腥鲜的味道,嘴里的嫩肉已经被咬烂了。过了百棍,他的眼前一片模糊,背上的血肉仿佛已经别抽烂,一棍棍像是打在骨头上,牵扯着透骨钉,让他感觉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拆散了,又硬生生被拼到一起。 仅凭着意志维持着严苛的跪姿,九天一次次咬破舌尖,忽明忽暗中让自己保持着清醒。棍子数早已超过了今日责罚的数量,然而屋子里只有沉重的打击声和夹杂在其中的急促喘息,从头到尾没有过哭喊求饶,甚至一丝一毫的申吟,亦没有任何的质疑不甘。九天不知道游鸽准备打多少,却是做好了无论多少都会尽数接下的打算。 意识到九天已经不甚清醒,游鸽偷偷放轻了力道。他有些心惊,更多的则是佩服,当日自己四枚透骨钉,四十棍子,还是被按在刑凳上施行,险些挺不住,甚至不免靠发声来转移痛楚,九天却是用跪姿完完全全承接了下来。游鸽并不清楚,天卫并没有受罚不许出声的规矩,全凭着自尊骄傲,能忍就忍着了,刑罚多以惩戒为主,少有故意折磨的。天奴却不同,非但责罚严苛而残酷,而且是决计不许出声讨饶的,甚至还有专门针对这方面的训练。 一百二十棍,跟当日他们分摊的数量相同,最后一棍,游鸽用了些巧劲,不会伤人却绝对够痛,九天双眼猛地大睁了下,来不及再次咬破舌尖让自己清醒,晃了晃便昏了过去。 三木皱眉看向游鸽,“明知道他身上有透骨钉,你下那么重的手做什么?” “你当他傻,不知道我的用意?我若再轻手,这事儿哪里还有个完。”游鸽耸了下肩,“这回人老实了,还不把他身上的透骨钉拿出来?那东西......”身体下意识反应似的抖了抖,“亏着他能一直带三天!” 一提到这个,三木又来气了,咬牙切齿“这小子逼我发了誓,我弄不了,你帮他除了吧。” 游鸽一愣,不确定的问道:“他逼你用凤凰魂起誓了?叫你不要管他?” “是!”看了眼昏迷的九天,三木恶狠狠补充道:“下手重点,别客气!” 游鸽瞥他一眼,“幼稚。” 赤伯已经先一步把人扯到了刑床上,动作算不上轻柔,他们都是糙汉子一个,没那么多讲究,九天也抗折腾,并且有时候确实气人。游鸽配合着赤伯帮九天把透骨钉一个个取出来,中途九天醒了一下,直接被三木远远一针扎晕了。游鸽面无表情看他一眼,三木摸摸鼻子,又看别处去了。 ※※※※※※※※※※※※※※※※※※※※ 回来啦!周五或者周六再来一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