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剂山南山 暗夜正单膝跪在梵啸面前,将第一试炼的情况汇报于他。 “差点被个十几岁的孩子灭族,我看莫尔干也该退位让贤了。”梵啸的身子轻轻向后一靠,“没想到那小子还挺厉害。” 狐惑眨眨眼,“主子说的是林子里遇见那位。” “嗯。”梵啸勾起嘴角,“我当他只是想要探听情报,没想到竟是要去杀人,啧,早知道就不该手下留情了。” 狐惑瞥见自己主子的脸色,不像是惋惜,倒是有几分欣赏,掩面妖娆地一笑,“没想到天界那帮人竟然跟主子想到一块儿去了,就是不知哪边更好呢。” 暗夜接道:“主子放心,天界的伤亡只比我们多,不比我们少。” 梵啸未置可否,只是笑的有些意味深长,“我们都被上古那帮老家伙摆了一道,第一试炼赢即是输,输即是赢。” 暗夜和狐惑面面相觑,等着梵啸继续。 “那帮恶趣味的老家伙。”梵啸轻哼一声,把玩着手里的天书,“第二试炼,双人机关阵,二人破阵,一人出阵。” 暗夜皱眉,这听着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等等......“难道说,入阵的二人可能是同一方人马?” 狐惑也微微眯眼“那还确实是第一试炼输即是赢,赢即是输。所剩人马越多,被分到同一组机关阵中的概率也就越大。” 二人说的都对,只不过重点并不在这里,梵啸指尖在天书上来回摩擦,“这次的试炼有两项禁忌。” 暗夜和狐惑齐齐看向他。 “第一,必须一方认输才算获胜,否则二人将会被永远囚禁在机关之内,即便试炼结束;第二,不得杀人。” 要说第一条已经让他们觉得苛刻,第二条更是让他们震惊,这第二试炼,怕是场硬仗要打了。 药剂山北山 九天跪在鸾耀的营帐外,已经将近一个时辰,背脊挺直,一动不动,只有微颤的睫毛和紧抿的嘴唇昭示着他此时的难受。毒瘴内七日的厮杀,哪有一刻敢稍作放松,身上的伤层层叠叠,既多且重,即便那果子治愈了他大部分外伤,内伤也需要时间调养,而时间,是他此时最缺少的东西。他其实跪得很辛苦,比疼痛更加磨人的还有疲累,眼皮沉重得几乎睁不开,只想找处地方好好地睡一觉,一个时辰,哪怕半个时辰都行。膝下潮湿冰冷的地面此刻看起来是那般亲切,可是不行,一刻都不行。父亲与鸾修在内帐议事,命他跪在外面听候发落,不得跪得有丝毫不端正,更不能晕倒,一会儿怕是还有一番棰楚。唯一让九天感到庆幸的是,天书上并没有鸾晖的名字,至少证明他此时性命无虞,那么父亲会不会因为自己还要参加第二试炼而从轻发落,或者延后呢?嘴角泛起苦笑,不会的吧。 正想着,鸾修已经撩起帐帘唤九天进去。因为事情涉及到鸾晖的安全,营帐里只有鸾耀和鸾修二人,九天膝行至营帐中间停下,等着鸾耀问话。 “什么时候碰到的晖儿?” “回主子,刚进毒瘴时。” “为什么后来会分开?” 九天垂眸,将遇到莫尔桑,自己身上沾了集合香的事简单说了一遍,鸾耀越听脸色越沉,后来干脆直接打断,“为了晖儿安全?那为什么失踪的会是他,而你却完好无损地在这里?!” 九天无话可说,只能认错,无论初衷如何,过程如何,鸾耀看的只是结果,而这结果显然不能让人满意。失踪的是他最心疼的小儿子,而自己,只不过是个尚还有些利用价值的棋子,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去衣!”鸾耀轻喝一声,“请罚的规矩还不懂吗!” “是。”九天毫不迟疑,脱下衣服折好,只是放下的时候故意选了个略远的位置,他没有多余的衣服替换,即便这个已经染上血迹破烂不堪,还是从死尸身上扒下来的,他原本的衣服早在几天的杀戮中撕扯成了碎片,绞在血肉里,掉在拼杀的路上。 看着九天□□的上身,鸾耀微微眯起双眼,那身上虽有伤痕,却并不严重,几处明显有处理过的痕迹,与那件衣服上的惨烈大相径庭。 “很好!这就是你拼杀七日的结果?” 怒极的声音让一旁站着的鸾修也感到了隐隐威压。 九天有些茫然,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迹被那时掉落的潭水洗净,伤口被小家伙们处理过,不但止了血,有些伤口甚至已经愈合,这样看起来,的确不像拼杀了七日的结果,哪怕是鸾修,若是脱了衣服,大概也会比他凄惨些。而这些,九天无从解释。 “没想到自己养的狗也学会摇尾乞怜,妆腔作势了!” 九天震惊地抬头看向鸾耀,父亲不信他!父亲以为他穿上那样的衣服只是为了装可怜,为了博取同情?他这些年受的苦,遭的罪,又岂是那一件衣服能够表达的?恍惚间他出声反驳,“我......没有。” “以你的功夫,怎么会让集合香沾到身上?为什么离开你晖儿便不见了?第一试炼,你的任务是什么?如今魔界余下三十人,而我们只剩下二十余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鸾耀冷冷看向九天,那目光几乎让人结冰,“你太让我失望了!” 视线重新落回地面,九天的声音里有着难掩的颤抖,或许还有那么点委屈,“我......尽力了。”他拼了性命,差点死于崖底;为了鸾晖的安全,把自己当成诱饵;为了完成任务,与十几个人打了三天三夜未曾合眼,他真的......尽力了...... 许久的沉默,鸾耀突然叹了口气,语气软化了些,“第二试炼已经下来,我再给你一起机会,如果这次你输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幽幽道,“天界从不养废物。” 父亲是要舍弃自己了吗?是要再杀自己一次吗?九天的心中泛起酸疼,发丝垂落遮住了他的表情,苦涩地开口,“是,下奴知道了。” “当然,如果最后你能获胜,我之前说过的话依旧算数。” 这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吗?九天忽然觉得有些想笑。 “你刚刚说你尽力了?”鸾耀似刚想起来一般,突然手腕一挥,“那至少要对得起‘尽力’两个字!” 话音未落,九天身上的伤口尽数绽裂,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有些伤甚至深可及骨!这样的痛楚让他的身体猛地前倾,双手在按到地上前,一个瓷壶打碎在地,手掌就这么按在了细密的碎瓷片上,顷刻间鲜血淋漓,他却似没有感觉到一般,手指狠狠压向地面,扭曲成奇异的弧度。这样小小的刺痛,与几十道伤口同时崩裂的剧痛相比,微不足道。 然而这样还没有结束,一道亮光弹指间射进他的心房,像是唤醒了蛰伏的猛兽,种在心尖的抽魂草疯狂地摇动着,仿佛要将灵魂撕扯开来,“呃!”申吟断在高高扬起的喉咙处,眼前一片黑暗,却连昏过去都是奢望。冷汗大滴大滴砸在地上,他的身体、他的灵魂都在煎熬着。 隐隐约约,他好像听到了父亲临走前留下的话,“该罚还是要罚的,今天你就跪在这里好好地反省下吧。” ※※※※※※※※※※※※※※※※※※※※ 眸子:天儿就没有享福的命,唉,那可是才被小家伙们治好的新鲜伤口啊~~~~~ 天儿:怎么感觉你心里美滋滋的= = 眸子:你们可以猜下第二试炼我要干啥,咩哈哈哈哈,那两项禁忌是干嘛用的呢? 天儿:背脊发凉是我的错觉吗= = 眸子:小虐来了,大虐还会远吗~ 天儿:其实......我不急...... 眸子:你的众阿姨们很急 天儿:...... ———————————— 最后,祝我的小可爱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