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以血立誓,七日时间,鹤族救治芃羽、伯牙,而九天和梵尘任他们处置,不做任何反抗,七日后,无论鹤族是否问出些什么,均放几人离开。 九天和梵尘被分开关押,因为彼此都憋着一口气,一路上谁都不看对方,更是没说上句话。直到被绑在刑架上,九天还满脑子都在气梵尘的胡来,然后嘴巴张开,被人塞了粒药丸进去。鹤之一族医术高明,更善于用药,药丸入口即化,苦中带甜,只是九天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尝那丝甜味,心尖一颤,一股寒气传遍全身,周围感觉似被放大数倍,紧接着,带着倒刺的鞭子一鞭抽在身上,竟仿佛要将整个身体撕成两半,一声□□咬在齿间,这一鞭之威显然超出了他的想象。 挥鞭之人没有停歇,一连十几下,出手又快又狠,九天额上很快便见了汗,但少了第一鞭的突然,似乎也没有那么难熬。正想着,打在身上的鞭子竟停了,紧接着嘴里又被送进一粒药丸,与刚刚那粒相同,依旧入口即化,但效果却是翻倍的。如果说刚刚只是似一股寒气流遍全身,那么现在就像是带刺的冰凌刮在经脉上,反复摩擦,身上的伤口仿佛活了一样,不停地向外撕扯,明明只有胸前十几鞭,却好似整个胸腔都被浸在火里。皮肤被烈火炙烤,血液却似冻结成冰。眼前一黑,脑中却像有一根针,扎在神经上,牵扯着尖锐的疼,让他无法昏厥。好看的眉不由皱起,九天咬着牙关,似乎明白了他们的用意。 挥鞭的人机械地重复着动作,每打一阵,便会在他好不容易适应了眼前痛楚的情况下再给他喂下一粒药丸,然后又是一轮新的冰火世界和和难以忍受的疼痛撕扯,忍耐二字变得徒劳无用,因为一次次刷新感知、超越极限,仿佛没有尽头。 九天不由想起曾经初入天奴营的日子,那时候他的训练繁杂严苛,在众多训练中,墨弋最喜欢的一项便是熬刑,他总是亲力亲为,拿九天来试些新的刑罚和在这些刑罚下人所能承受的极限,每每将九天折磨得痛苦不堪,却不允许他喊叫出声,甚至不允许他做出任何借力的动作,除此之外,还会不停提问,若是九天没有回答或是答得慢了些,便会加罚或延长受刑的时间。昏迷更是奢侈的希望,墨弋不会给他那样的机会,而他,在没有墨弋的允许下,更是不敢放任自己陷入黑暗,因为醒来后的代价太大。如此反复,九天熬刑的功夫便就这么练出来了,再难忍受的痛苦他都能够在不喊不叫甚至不昏厥的情况下一一承受,后来墨弋似是失了兴趣,而九天又因为任务时常不在,这样的日子才总算没那么频繁了。 又一轮尖锐的痛楚将九天拉回了现实,眼前的人似乎打累了,将鞭子扔到一侧,从桌上拿起了一个瓷瓶,那瓶子里不知装了什么液体,瓶盖打开,瓶口竟冒着白烟,那人提着露在瓶口处的一根银线,从里面取出了一捆缠着的钢针,钢针似被雪花覆盖,通体发白,美则美矣,却不是什么好东西。九天想着它们可能的用处,不由有些头皮发麻。 那些细小的钢针被一根一根扎进他的骨缝和穴道,像是活的一般,让他的全身各处酸痛难当,经脉不受控制地拉扯抽搐,仿佛是在被人肆意拨弄的琴弦,肌肉突突跳着,浑身上下都在不可抑制地发着抖。每下一针,这抖动便更剧烈一些,待全身都被照顾个遍,九天已经仿佛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汗水混合着血水从身体各处冒出,汇成一股流到地面,竟形成了一小滩浅色的水洼。九天的脸色发白,唯一的颜色是被他咬得鲜红的下唇,微微仰头,露出好看的脖颈,□□被尽数卡在喉咙,是习惯,也是不愿示弱。 为防打手们太过疲累,每间刑室都被安排了两人,此时另一个打手突然道:“他这样行不行啊?灵犀针可从来没用过这么多,这人会不会死?” “一个魔族,你难道还同情他?”最初挥鞭的人道:“这才哪到哪,隔壁那个魔头听说更惨,你要不要去看看。” 这人赶忙挥手,“算了算了。” “行了,这针半个时辰一换,我累了,你先招呼着吧。” 九天虽在各种剧痛中浮沉,但意识尚且清楚,耳力也好,听到二人对话,心里不由咯噔一声,意料之中的发展,只是听旁人提到,不免担心。 另一个打手此时已经走到九天身前,将烧红的铁棍戳进他伤口,在焦糊的噼啪声中,九天的担心很快变成了气愤。原本一个人受罪也就罢了,某人偏要横插一脚,这种时候逞能逞强显得他很伟大是吗?咬牙,一边忍耐着剧痛,一边恶狠狠想着,刚才那人说梵尘更惨是吧,他!活!该! 隔壁的梵尘刚被喂了碗药,扒光衣服吊在房梁上,空气中一丝冷气钻进鼻孔,他不由打了个喷嚏。 融炙看了眼正在准备东西的几人,转向梵尘淡淡道:“我们想要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有本事就撬开我的嘴。”梵尘冷哼一声,居高临下看着二人。 融涯的脸色沉了沉,融炙朝着几人点了点头:“那就开始吧。” 梵尘的脚下原本悬空,被几人搬来了块儿冰垫着,冰没有多厚,刚好让梵尘可以踩在上面,寒气立刻从脚底传遍全身,他不由一抖,但原本拉扯的手臂却因此而得到解放,梵尘心中纳闷,不太明白这么做的意义,但也未曾多想,既然誓言已立,他不能反抗,就只能任他们折腾了。 一人拿着根三尺长针绕到梵尘身后,梵尘看不见,便有些疑惑,突然,后背传来一阵剧痛,长针从尾椎刺入,被以极慢的速度一点点穿透整个脊柱。他死咬着牙忍住□□,奈何刺针的人却仿佛跟他过不去,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技术不好,眼看长针即将穿出,竟手抖地偏了一偏。他这一偏不要紧,梵尘却似有人从身后给了他一记重锤,直接喷出了口血,又因为牙齿咬得太紧,血液逆流,呛在喉咙,惹得他不由咳嗽起来,可身体一抖,牵扯整个脊柱,像是被人从身后生生刨开一般,等他终于停了下来,整个身上已经布满汗珠,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想要大口喘息,却因为呼吸都能牵扯出难忍的剧痛,只得一点点小心吸着气。 汗水带着热气汇集到脚下,寒冰融化,变得极其顺滑,梵尘渐渐站得吃力起来,稍稍一动,脊柱上传来的疼痛便足以让他昏厥,眼前一片漆黑,可意识却尤其敏感,下一秒又清醒过来。知道是之前喝下的那碗药的缘故,梵尘皱了皱眉头,也不做多想,现在任何一个动作都可能牵动到身后的伤,他只能努力和脚下的冰作斗争。 融炙显然不会给他这么“悠闲”的机会,命人拿了根粗棍,一棍子打在梵尘前胸。 “唔!”一声微弱的痛呼从紧咬的唇齿间流出,又被人死死压下,再没了第二声。他原本便站得有些吃力,悬在房梁上的绳索并不能起到任何固定的作用,却会随着击打来回摇晃,牵动身后,一波波剧痛直达脑顶,还得艰难地维持平衡,等他好不容易站稳,下一棍便又会打在身上,周而复始。胸腔中血液上涌,初时梵尘还在费力地吞咽,后来他便没了这样的心思,也没了徒劳吞咽的力气,任由血液汇成一股红流沿嘴角滴落。脚下的冰层一点点融化,终于到了踮着脚尖才能够到的地步,融炙便命人重新找了块儿垫上。 梵尘低垂着头,突然轻笑了一声,呵,真是够狼狈的。 ※※※※※※※※※※※※※※※※※※※※ 没错,我就是想欺负他俩了哈哈哈 —————————————————— 感谢27500700的两个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