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电话那头是林夕慵懒中带着惊奇的声音。　　 刘垚一瞬间回过神来，知道自己无意中说的话被林夕听见了，一时间有些囧。他本来就是比较内敛的性子，以前恋爱时也没这么赤裸裸的表白过。随着现在越发成熟，越发不会说那些山盟海誓的语言。　　 “没，没什么啊！”刘垚讷讷道，有些脸红。　　 “对了，你睡觉了吗？”　　 “刚睡着，听见电话就醒了。你没遇到什么事吧！”　　 “没有，来到这里玩了两天，还没正式行动呢。明天就要动身去山里，这不是想给你这个福星打个电话，求份福气嘛！”刘垚故作轻松的说道。　　 “我是福星吗？”林夕那头咯咯笑道。　　 “当然是啊。你不想想你的血帮了我多少忙。”　　 “合着你就是惦记我的血了是吧！”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你了！”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随着年龄增大，安抚女朋友这方面也是无师自通，平时好听的话不好意思说，这时候可不能吝啬。　　 果然，电话那头不再生气。林夕嘻嘻笑了笑，道：“原谅你了！”　　 两人聊了会，多是林夕在说些一些琐事，刘垚配合着她的话题，其实他有一肚子的话，但现在他又能说什么？现在的她，真是给不起任何承诺了。　　 聊到最后，刘垚说道：“你明天还要上班，就先挂了吧，免得明天你盯着一双熊猫眼到局里，被人笑话，那我可就罪过了。”　　 林夕嗯了一声，却不挂电话。刘垚道：“那我挂了？”　　 林夕突然不说话了。刘垚不知怎么回事，有些担心：“林夕，你怎么了？”　　 林夕忙说道：“没，没什么！”　　 她说的磕磕绊绊的，刘垚哪能不担心：“是不是生病了？”　　 林夕道：“没有，我身体好着呢！”　　 刘垚狐疑。却听林夕犹犹豫豫说道：“你……开始说的第一句话，我听到了！”　　 刘垚：“啊？”　　 林夕又道：“就是声有点小，你能不能大点声再说一遍？”　　 刘垚沉默，其实心里怦怦直跳，不是紧张，而是一种莫名的情绪。而那句话，也像的卡在了喉咙里一般，难以出口。　　 “不说就算了，我挂了！”林夕不满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别！”刘垚吓了一跳。　　 “我爱你！”他说。　　 但那边已没有反应，刘垚有些失落的问：“已经挂了吗？”　　 呼吸声却在听筒里响起，刘垚又松了口气，又说了一遍：“我爱你！”　　 “你听到了吗？”　　 林夕的声音终于响起。她轻轻的嗯了声：“嗯，我知道了！”　　 随即，听筒里传来忙音。　　 刘垚有些傻眼：“我知道了？这是几个意思？”　　 怎么听起来有点像“朕已阅”？　　 女王大人，您咋就不给点表示呢？　　 女孩的心思如海底之针，刘垚无法忖度。有些纳闷的挠了挠头，却不料感觉到头皮一软，指甲陷了进去。　　 他心里一紧，收回手看了看，见指甲上，有点点血丝，一股淡淡的腥臭气，萦绕在鼻端。　　 倒没有意外，只是觉得，之前和林夕聊天时的幸福感，好像是假的一样。　　 轻轻一叹，又起身看了看张喜的情况，见他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呼吸也算平稳，稍稍放心，便也钻进被窝里，眯眼睡了起来。　　 只是脑海里各种纷乱的念头纷至沓来，让他难以入睡。　　 睡着之后，又做起了噩梦，一会儿梦到张喜浑身溃烂，扑上来撕咬自己，一会又梦到自己和林夕结了婚，亲朋好友都到了场，甚至还有自己的父母，只是他们面容模糊，看不太清。洞房时，掀起林夕的红盖头，却发现了一张溃烂的脸。　　 “林夕，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们都已经死了，你不知道吗？”林夕的声音依然那般温柔。　　 “死了？”　　 刘垚便看感觉到自己的皮肉在哗啦啦往下掉，甚至眼珠子都掉了下来。他心里充满绝望，不知如何是好。　　 便在这时，一阵电话铃声把刘垚惊醒。　　 刘垚一身冷汗的坐了起来，回想一下梦境，却又不那么害怕了。因为他曾经做过更奇怪的梦，比那些让他每天寝食难安的梦，现在的噩梦也只是噩梦罢了。　　 电话铃声还在响，刘垚纳闷，不知是谁打来的。拿过来一看，却是林夕。　　 以为她遇到了什么问题，忙按了接听键。　　 林夕有些着急的声音从听筒传出：“你在哪，我到黑河了！”　　 “什么？”刘垚有些蒙。　　 “算了，你微信给我发个定位！”林夕说道，然后挂了电话。　　 刘垚不知道林夕要做什么，忙打开微信，给她发了地址。发完之后，又打了电话过去，只是没人接。　　 看了下时间，是凌晨三点，刘垚心里更是紧张，这大半夜的，林夕从千里之外来到黑河？　　 想来想去不知所以然，刘垚干脆等着。　　 期间看了看自己和张喜的情况，发现情况比自己想象的好一些，除了伤口有些化脓，倒没有旺福发病时那么可怕。　　 不过知道林夕在来的路上，刘垚还是有些紧张。他穿好衣服，还找了条围巾把脖子围上，以免她担心。　　 又找了个手电筒，然后走出门外等着。　　 大概一个小时后，远方道路上亮起两道车灯。车灯的亮光飞速靠近着，不一会，便听到发动机转速达到极致的轰鸣声。　　 刘垚吓得一头冷汗，大半夜这样开车，怕是不要命了？　　 他赶忙迎上去，不过那车好快，没走几步，已经到了面前。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车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林夕走了下来。刘垚忙迎了上去，问道：“你怎么来了？”　　 说完才注意到，林夕此时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和一条春天穿的黑色长裤，正被冻的瑟瑟发抖。想把她搂进怀里，刚张开双手，却又收了回去。自己正犯着病，可不敢让林夕接触。　　 有些恼火道：“你傻了吗，亏你是刑侦专业，不知道东北天气冷吗，这么粗心。快点进屋！”　　 想拉着她进去，同样不敢。此时的刘垚，要有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林夕却没动，而是哭了，说道：“刘垚，你真是遇到问题了，怎么不跟我直说！”　　 刘垚呆了呆。　　 说道：“没有，你还是快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