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韩滉同款的五头牛听说要拉几个大胖蛮子,紧急召开碰头会,互相用头皮蹭痒痒,然后心有灵犀一顶通,似乎有了办法,分散开来继续低头吃草。 牛小栓直看得目瞪口呆。虽然大家都姓牛,毕竟同姓不同种。他丈二和尚摸不着牛脑。不晓得五头牛在打什么算盘? 难道是要罢工的节奏么? 牛小栓知道后世有个黄背心运动,想罢工的人只要穿一件黄背心,就可以啥事都不干跑到大街上闲逛瞎溜达。 牛小栓登时急得出了一脑门汗。他摘下头上装饰翎毛的北洋军帽,擦了擦,灵机一动,对海盗查理说道: “队长先生,这个不用担心。等你们坐上牛车以后,这几头牛拉不动也没关系。卑职叫上五个士兵在牛后面推车。牛人双擎混合动力。给你们保驾护航。保证各位贵宾顺利到达贺兰山。” “弯的佛!太棒了!好一个牛人双擎混合动力!” 海盗查理翘起大拇指连声称赞道, “噢买疙瘩!血栓少校,你持续不断的创新能力简直无人能及!从牛魔王过山车的油气混合动力,到牛车的牛人双擎混合动力,遥遥领先后世的油电混合动力一百年。世界欠你一个诺贝尔奖。等我的欧拉爆破公式获得诺贝尔奖以后,我一定敦促斯德哥尔摩给你也颁发一个诺贝尔奖。是不是这样?炸雷乔治?” “是的。为牛人双擎混合动力颁发诺贝尔连拉带拽创新奖!竖耳!欧服扣子!必须的。”炸雷乔治随声应和道。 海盗查理拍了拍手,摆出队长的威严,瓮声瓮气地说道:“好了!现在我来分配牛车。咱们马上出发。” 他请李伯斯和烂脚柄根坐头车。让炸雷乔治和快枪亨利坐第二辆车。安排丘家藤瓜哥俩坐第三辆车。 然后他颇为绅士风度地向阿拉骚蕊鞠躬,说道:“请大百科全**者女士和我一起坐第四辆车。” “坐尼玛的头!萨其马白吃!你自己坐车吧。”阿拉骚蕊狠狠地骂了一句,“我要和抗体牛少校一起坐第五辆车。路上听他讲故事。” 说完她扭动腰肢,摇摇摆摆地上了第五辆牛车,使出乔张致手段,拉长声音对牛小栓说道:“抗体牛少校!来呀。我等你。” 海盗查理急得又唱起来:“阿拉骚蕊你要做一只无情的雁。海盗查理做胡杨等你三千年。生也等你死也等你。掉光了毛我也等你。做成烤雁烧成灰我也等你。” “吁!吁!”牛小栓连忙拦住他,“队长先生,千万不要再唱歌了,把野狼招来可了不得。野狼把牛吃了咱们全坐不成牛车了。请你快上车吧。” “噢买疙瘩!”海盗查理一下子想起野狼的事情。立刻不敢再唱了。只得灰溜溜地独自一人上了牛车。 牛小栓松了一口气,咽口吐沫,擦擦汗,吩咐士兵把牛拉过来套上车。 李伯斯指着地上堆放的大大小小的箱子,问道:“牛少校,行李咋办?” “不妨事。卑职叫五个士兵,推五辆独轮车运行李,跟在牛车后面走。”牛小栓解释道。 “这能行吗?独轮车能跟得上吗?”李伯斯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问题。请领队先生放心。卑职选的五个士兵个个都是飞毛腿,力大如牛,推起独轮车像飞一样。牛车未必跟得上独轮车呢。”李伯斯笑着解释道。 “哎西。牛少校真是安排的周到细致。我没啥说的了。咱们出发吧。” “是。领队先生。卑职遵命。”牛小栓答应一声。 五个士兵推独轮车过来,装好了众人的行李。另外还有一口大锅,外加五麻袋白馍和三麻袋黄鼠狼肉干(带到路上做黄鼠狼肉泡馍吃)。 其余五个士兵在牛旁边站好,手里拉着牵牛绳子。 一切准备停当,牛小栓一声令下: “走起!” 这喊声犹如发令枪一响,五个士兵仿佛五名推独轮车比赛的运动员,嗖地弹射出去,眨眼就推着独轮车跑出去十几米开外,几乎齐头并进,比赛异常激烈。 再瞧那五头牛,依旧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一动不动,似乎没听见牛小栓的命令。 “嘿!暴脾气的。见人说人话,跟牛说牛话啊。你说‘走起’不是对牛弹琴嘛!” 五个士兵不满地瞥一眼牛小栓,对着五头牛大声吆喝道:“嘚驾!嘚驾!嘚嘚!驾驾!”。 煞是奇怪,说牛话也不好使了。五头牛充耳不闻,个个低头专注地看地上篱笆墙的影子,似乎陷入沉思,看样子正琢磨写诗呢,类似于“枯藤老树昏鸦,古道西风瘦牛”之类的。 “嘿!暴脾气的。你们这么不配合。别怪咱下狠手啊。” 五个士兵禁不住恼起来,使劲拉牵牛鼻子的牛绳子。 而那五头牛立在地上,仿佛脚下生根了一般,任凭士兵怎么拉牛绳子,也纹丝不动。 牛小栓见五头牛呆着不挪步,明白出状况了,连忙朝前面推独轮车奔跑的士兵高喊:“停!”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五辆独轮车急刹车停下来。因为车速太快,车轱辘与路面剧烈**,发出刺耳的声音,撩起尘土多高。 五个士兵齐回头,急赤白脸地喊道:“少校?到底是谁抢跑犯规了?直接红牌罚下。干嘛要我们全停下来?” “你们几个别闹啦。吃饱了撑的是不是?谁也没说要你们比赛啊。”牛小栓没好气地说,“都原地待命!等牛车一起走。” 牛小栓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牛被牵着鼻子不走的,一时间没了主意,只得招手叫丘家藤瓜哥俩过来,问道: “二位哥哥,你们不是从小放牛吗?看看啥情况?怎么拉牛鼻子都拉不走呢?” 丘家藤瓜哥俩盯着五头牛的牛鼻子仔细一看,不由得惊呼道:“额滴娘娘!太邪门了。” “到底什么情况?”牛小栓问道。 “长官你看!煞怪得很!”丘家藤瓜哥俩指着牛鼻子,只见每条牵牛绳子从牛鼻子出来以后向上翻起,都缠在牛犄角上,缠了个死扣。 “额滴娘娘!这五头牛成精了啊!” 牛小栓惊呼道。他这才明白,原来五头牛召开碰头会的时候,假装用头皮蹭痒痒,其实互相帮忙把牵牛绳子绕在牛犄角上了。而且还是死扣。解都解不开。因此任凭士兵怎么拉,它们牛鼻子也不疼。 牛鼻子不疼你喊“嘚驾”有屁用? 额滴娘娘!罢工运动太大了。五头牛不穿黄马甲,直接穿着黄皮袄呢。这罢工要罢到啥时候啊? 牛小栓对丘家藤瓜哥俩央告道: “二位哥哥,请你们说几句好话劝劝牛。问它们罢工有啥诉求和条件?咱全答应。请它们停止罢工。走起来。行不行?” 丘家藤瓜哥俩互相望望,摊开手回答:“长官,咱小时候放牛都是吹笛子的。牧童归去横牛背,短笛无腔信口吹。现在手上又没有笛子,你让咱怎么跟牛聊天呢?” “要笛子是吧?好办!稍等。马上拿来。” 牛小栓旋风一般跑去厨房,找翠花她奶奶要了根擀面杖,丹田运气,将气功贯在手指头上,给擀面杖钻孔打洞,眨眼做成了笛子,拿回来,交给丘家藤瓜哥俩。 “长官,这哪是笛子?分明是满身尽是窟窿眼的擀面杖嘛!你忘了哲学家李奶奶曾经说过,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嘛!这可咋办?”丘家藤瓜哥俩拿着满身尽是窟窿眼的擀面杖直发愁,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二位哥哥!没说让你们吹火,让你们吹笛子呀。你们吹吹试试嘛。” “能吹响?”丘家藤瓜不相信地问道。 “能吹响。十二个窟窿眼一个不少。肯定能吹响。”牛小栓保证道。 丘家藤把擀面杖放在嘴边,对着窟窿一吹,呜地一声,果然吹响了。 “那咱就试试吧。” 丘家藤于是全神贯注对牛吹起了擀面杖。 呜呜咽咽,擀面杖窟窿眼声悠扬,吹了一袋烟的功夫,直吹得丘家藤腮帮子肿起来。 五头牛终于哞地叫了一声,示意他别吹了。翻着牛眼睛使劲看了一眼。扬起牛头,朝着前面独轮车上的行李哞哞叫了两声。再扭回头,朝着牛车上的乘客哞哞叫了两声。 “理解啦。谢谢神牛指点迷津。”丘家藤瓜哥俩冲着五头牛深深鞠了个躬。 他们转身对牛小栓说道: “牛的意思是说,牛车和独轮车对换。牛车拉行李,独轮车拉人。” “额滴娘娘!变化太大了。你们确定牛是这个意思吗?”牛小栓问道。 “不信你自己吹擀面杖问问牛吧。”丘家藤瓜把擀面杖朝他递过去,“信不信由你。不由你不信。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反正咱是信了。” 牛小栓哪会吹擀面杖?没办法只好相信了。 他于是扯开喉咙对着众人喊道: “各位!传擀面杖的指令:清明时节雨纷纷,独轮车上载客人。借问行李何处有?牧童遥指牛车身。” “噢买疙瘩!血栓少校,真是乱弹琴胡吹擀面杖!这是什么安排?我们不明白。”众人喊叫起来。 牛小栓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 “擀面杖的意思是: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交叉换位。人坐独轮车。行李坐牛车。好像牛也是这个意思。你们懂我的意思?” 众人听了个个瞠目结舌,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忍不住乱喊乱叫: “哞?哞?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