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钦，你不怕什么啊。”老罗说，“老板说了，只要你完成任务，我们一定会兑现承诺的。俗话说‘盗亦有道’，我们做事的风格你也知道，说一不二。事成之后，今晚就放庞芯芯。” 　　 “别急。”吴钦说，“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从来没有保证一定能帮你们找到古格财宝。我只说尽力。” 　　 “那要看看你，是否真的尽力了。”老罗说。 　　 “什么才是真的尽力。我从容城来这儿，几次出生入死，难道不是尽力？”吴钦说。 　　 “我们要的是结果，当然也看过程。”老罗说，“彼此都不傻，你不要企图耍花招。大家都是这条道上的，没有什么可以欺骗我们老板的法眼。所以，我劝你还是老实点。我们好好配合，把今天的事办利索了。你走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从此，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行，一言为定。”吴钦说，“庞芯芯呢，我要见见她。” 　　 “不急。”老罗说，“那么长时间都挨过去了，不急于这半天。今晚破解迷团，明天你们就走。” 　　 吴钦知道，跟这些混蛋讲理没用，他起身拿起背包说：“那咱们今晚行动。老时间，老地方，不见不散。” 　　 “吴钦，今天也没别的事，你就不用再回酒店了，呆在这里，我们晚上一起行动。”老罗说。 　　 “什么意思，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吗？”吴钦说。 　　 “你觉得，你有过自由吗？”老罗说。 　　 “无耻。我还有事情需要处理。我必须离开，我答应今天晚上给你们答案。”吴钦怒道。 　　 “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留在这里吧。”老罗说。 　　 “如果我不呢？”吴钦往门口走去。 　　 “吴钦，不要给脸不要脸。”老罗坐下来，不紧不慢地说，“老老实实在这呆着，晚上完成了任务，明天你就自由了。何必为了这半天的自由，搞得大家都不愉快。你手里握有一条重要信息，拉尔森他们并不晓得，我们不能让洋人抢了先。他们还没有发现教堂位置，为了保密，你只能留下在这里，中国人不打中国人，咱们还是有合作的基础的嘛。” 　　 吴钦很生气，可也没办法。他将背包往沙发上一扔，一屁股坐下来。两手抱着后脑勺，两眼闭着，嘴唇紧闭，他的心里在大骂。一群王八蛋，迟早有一天要将你们一个个送入法网。 　　 “吴钦，别在这里生闷气了，还是去我们为你准备的房间休息一会儿吧。”老罗说。吴钦保持着那个姿态，没有动。 　　 “走吧。”瘦猴说。 　　 吴钦想了想，与这群流氓来硬的，只能是自己吃亏，于是他起身，拿着包朝门口走去。瘦猴押着他，老罗跟在后面。 　　 他们进了另一个房间，房子很小，两个单人床，钢管做的。“坐过去吧。”瘦猴指着庞远旁边的另一张床。 　　 吴钦把背包仍在床上，在床边坐下。瘦猴拿出一副手铐对吴钦说：“靠床头近一点。” 　　 “怎么，还要铐我吗？”吴钦非常生气，他站了起来。 　　 瘦猴不由分说，抡起手枪砸在吴钦的肩膀上。手枪的枪托像一枚钉子狠狠地扎了一下吴钦的肩膀。 　　 吴钦感到一阵钻心的疼，“哎呀，你他妈的。”他几乎站不住了，不由得坐在床头。 　　 瘦猴用手铐将吴钦铐在床头，扔下一句：“老实点，别跟老子讲横话。” 　　 “吴钦，好汉不吃眼前亏，识实务者为俊杰。好好呆着，别生事哦。”说完，老罗带着瘦猴出门去了。 　　 …… 　　 大威德殿的壁画毁了，格列猜到是谁干的，但他不想发表自己的意见，他就是要装糊涂。 　　 气急败坏的罗杰斯回了酒店，考察工作再一次暂时停工，古格遗址区关闭了。 　　 格列好几次去酒店的房间找吴钦都没有找到，打他的手机，也打不通。他便与老罗联系，想从老罗那里搞一些情报。 　　 老罗给了格列一个地址，他按图索骥，来到县城边那栋藏式民居。因为格列是老罗信任的人，没费多少工夫，他们就坐在一起。 　　 一碗热茶下肚，格列首先说话了：“古格遗址区已经封闭，除了考察团的人，其他任何人不得入内。如果吴钦需要进入古格，就要提前准备。” 　　 “该准备的你准备好，今天肯定要去古格王城的。”老罗说，“这是最后的一搏了。” 　　 “几个人去？现在需要办通行证。”格列一边喝着茶，一边不动神色地观察老罗。 　　 “要五张通行证。”老罗停顿一下说，“还是办六张吧。” 　　 “行，到时候老地方见。”格列说，“我们此前的约定，要兑现了。” 　　 “使者先生，该给你的一分钱都不会少。你就放心吧。”老罗笑着说。 　　 两人边喝边聊，瘦猴在一边给他们添茶。格列看了一眼瘦猴，问：“卫生间在哪里？我方便一下。” 　　 “我带你去吧。”瘦猴说。 　　 格列跟着瘦猴出了客厅，向右侧去，那里有一间小小的厕所。两人站在小便池前，开始方便。 　　 格列向四下看了看，没有人，就问：“今晚上有行动？” 　　 瘦猴并没有去看格列，只是在认真地撒尿：“是的。” 　　 “有没有见到吴钦？”格列说。 　　 “他被关在旁边的房子里。”瘦猴说。 　　 “哦，你去告诉他，说我来了。有机会的话帮他一下，给自己多留条后路。”格列说。 　　 “是，大哥。”瘦猴答应一声出了厕所。他没有回客厅，直接来到吴钦的房间。 　　 瘦猴打开门，对吴钦说：“你，该上厕所了。” 　　 吴钦还在纳闷。瘦猴说：“不去就算，一会儿我们可没时间管你们，小心尿裤子。”吴钦还没理解，他的手铐已被打开。 　　 吴钦跟着瘦猴来到厕所。吴钦解开裤子，正准备小便。 　　 瘦猴在耳边低声说：“格列先生来了，他让我告诉你……。” 　　 吴钦一听他这话，尿意都没了。这个瘦猴刚才还是凶神恶煞，这会儿怎么变成了格列的朋友。 　　 瘦猴看出他的怀疑，说：“吴钦，我敬佩你的为人，我也不想干这些事，但我没办法，你不要怪我刚才打你，那是演给老罗看的。如果你出去了，有机会帮我介绍个好工作，我不想干这刀尖上舔血营生。” 　　 吴钦被瘦猴的真诚打动了，但他还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又在演戏，想骗取信任。 　　 瘦猴说：“格列大哥对我很好，经常帮我走一些货。他是个好人。你有什么需要格列做的，可以告诉我，我能转告他。” 　　 吴钦犹豫了一下，他一时不知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个小伙子。他突然问了一句：“格列的儿子叫什么名字？” 　　 瘦猴看着吴钦说：“格列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叫曲珍。” 　　 吴钦明白，瘦猴与格列的关系应该很近。格列的私事他竟然都知道，可见交情不一般。 　　 “你稍等一下。”吴钦迅速从口袋里掏出纸笔，这是他多年的习惯，任何时候纸笔不离身。他用英语写下一段塞给瘦猴，“把这个给格列。” 　　 瘦猴看了看，是英语。什么也没说，塞进了口袋。 　　 “走吧。”瘦猴大声喊了句，又押着吴钦出了厕所。 　　 瘦猴回到客厅，看到格列正准备离开，他便主动去送格列。 　　 老罗在客厅里说了一句：“六点之前，送货过来。” 　　 “知道了。”格列边走边说。 　　 瘦猴跟在格列身后，在走出院子的时候，把吴钦写的纸条塞进了格列的手中。格列若无其事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