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她的后面,来到护士站,见护士站的里面,贴墙的位置,放着一个纸人。 正是上次我搬运进来的那个纸人。 只是这一次,那纸人和我上次见到的时候,又有不同。 只见纸人的脸上,原本五官的位置,此时此刻,居然多了一双眼睛! 说也奇怪,原本只是普普通通的纸人,在多了这么一双眼睛后,这纸人就犹如活过来了一般,拥有了一种“灵性”。 没错,就是灵性。 我过去之后,便发现,那纸人的眼睛,直愣愣的对着我,犹如一个人,将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一般! 这让我,莫名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但现在,单子也下了,客人钱也付了,我自然不能说不干。 深吸了一口气,来到纸人的旁边,我问那护士:“把它送到哪儿去?” “你随便找个地方,把它送走吧。” 护士的声音,隐隐带着一丝惊恐:“它昨晚,明明已经不见的,但今天早上,我就打了个盹,它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这里。你把它带走吧,我感觉,这个纸人,有些古怪,总感觉,它在偷看我。” 我看了看纸人,问她:“昨天我送来的时候,它好像没有眼睛吧?” “我也不清楚啊。” 护士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哭腔,有些无助。 好吧。 我点点头,拿起那个纸人,将它扛起来:“那我把它送回原来的纸扎店去。” “好,好!”护士连连点头。 扛着纸人,我离开医院,穿过长街,来到上次的那家纸扎店门口。 这个时候,纸扎店并没有什么生意,老板正躺在门口的一把椅子上,闭目养神。 听到我的脚步声,老板睁开眼睛,看了看我,“咦”了一声。 “老板。” 我将手中的纸人放下:“这东西,收货的那边,说不要了,我搬回来给你吧。” 老板一听,连连摆手:“这玩意儿是一次性用品,卖出去的东西,概不退还。” 我以为老板误解了我的意思,解释:“老板,这东西,没人签收,又不要你退钱,你可以留下,再卖给别人啊。” 正常情况下,如果一个货物,退回来后,还不要钱的话,那老板肯定会接受的,毕竟还可以再卖一次。 但老板听完,不停的摇头,犹如拨浪鼓一般:“不不不,不能不能。这纸人,如果买去了,一般都是烧掉,属于一次性用品。即便是不烧掉,那也是不能够转手给其他人的。” 我有些好奇:“为什么?” 老板看了看我,忽然问我:“小伙子,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灵魂存在么?” 灵魂,不就是鬼。 而鬼的话,我已经遇到过许多个。 当即点头:“相信。” “好,你信的话,这东西,就好解释了。” 他指了指那个纸人:“这种东西,一般是买给死人用的,只有在死人下葬的时候,才会给它画上眼睛,然后烧掉。 一旦画上眼睛,就表示,它已经‘通灵’了,这个纸人,也就拥有了灵性,属于‘有主之物’,不能够再给别人使用。” 他怕我不明白,还打了个比方:“就好比手机号码一样,这个号码原本是没有人用的,但你如果选中这个号码之后,一旦开通,这个号码,就只有你能用了。” 他这么一解释,我算是彻底明白过来。 这里面,居然有这么多的门门道道。 我虚心请教:“那现在,这个纸人,要怎么处理?” “简单。” 老板笑了笑,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到那个纸人的身边,伸出手,脱掉纸人的外套,然后把纸人转过来。 我这才发现,在纸人的背后,以毛笔,书写了几个字。 看起来,像是生辰八字,但用的是天干地支的记录方式,我有些看不懂。 老板看了看那纸人上面的字,解释:“这人的名字,叫张永德,死在七天前。既然纸人,是送到医院的,你找医院的人,问一下,把纸人,送到他的墓前,然后把纸人烧掉,那这事情,就算解决了。 死掉了七天的话,这个人,应该已经下葬了。” 我听明白了老板的意思,当即道了声谢,拿出手机,给那个护士站,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之前的那个小护士。 “喂,”我问她:“你能不能帮我查下,一个叫张永德的人,已经死了。这东西,应该是他的亲戚,订给他的。” “张永德?” 电话那头,传来小护士有些气愤的声音:“是他的亲戚?” “是的,就是他。” “怪不得。” 小护士显得很生气:“这个张永德,因为在我们医院做手术死亡,家属之前一直在医院闹,硬说是我们医院的责任。 本来他的那个手术,成功率就只有百分之五十,手术前,就已经和他们家说过。却没想到,他们在医院闹了以后,居然还搞这么一出来,订个纸人送到医院里!” 原来是医闹。 医闹这种事情,我之前也曾经见过不少的报道。 “那你,能确认张永德埋葬的地方么?”我问。 听纸扎店老板话里的意思,这个纸人,在点上眼睛、写上生辰八字后,显然已经变得十分邪门,如果不能处理,只怕…… 我的心里,升起不祥的念头:只怕,它也会变成,和我之前接触过的那几个恶灵游魂一般。 所以,能够处理掉这件事,自然是好事。 毕竟看在200块的份上,这事情,能帮他们直接解决了,也是最好。 “这个……我问问吧。”电话那头,小护士用不确定的语气回答我。 “行。” 过了一会儿,小护士那边,又打过来电话,告诉我,她找不到张永德的信息,让我随便找个地方,把纸人给处理掉。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敷衍我,但她是顾客,自然按照她说的办。 抓了抓脑袋,我问纸扎店老板:“老板,我如果就这么烧了这个纸人,会怎么样?” “如果就这么烧掉的话,估计那个张永德,会纠缠你一阵子。” 纠缠? “怎么个纠缠?”我问。 “托梦啊之类的。”纸扎店老板提醒我:“小伙子,这事情,可比你想象中,还要棘手。你可别自作主张,惹祸上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