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祭然下手很重,当祁宇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被压在审讯室的地上。 趴在地板上,两只手腕都被项祭然扣住按在身后,而他的脊背上是少年厚重的身体。 “项祭然!你这个狗东西……给我起来!” 祁宇痛骂一声,这可能也是他这辈子说过最重的话。 而项祭然还是尽职尽责地扮演着聋哑人,像是年糕一样黏在祁宇的背上,薄唇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脖颈,咬出了一条粉嫩痕迹。 “别……” 虽然祁宇算不上细皮嫩肉,毕竟是战场上操练多年,但和项祭然的手劲儿比起来还是相形见绌,皮肤上很快就留下了一道让人浮想联翩的吻痕,带着暧昧的味道。 祁宇咒骂这,他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就砸到了项祭然的头上: “还听不见吗?” 他听得见。 甚至很欣赏此时祁宇有点气急败坏的声音。 “祁队?怎么了?” 审讯室的隔音还不错,但令桦还是听到了里面东西破碎的声音,他敲门又问了一声。 “令桦,你……” 祁宇是要叫人进来帮忙—— 但前提是,项祭然没有强行脱了他的衣服。 只感觉身下一凉,而后项祭然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祁宇支撑着身子,撕裂的痛感让他拿着桌子上的笔不由分说朝着项祭然的脖颈捅了过去。 他是下死手。 项祭然的脖颈上被插了一支笔,吃痛地低吼一声捂着脖子上的伤口要站起来的时候,祁宇一脚踹在他脑袋上, 眼前一黑,项祭然就晕了过去。 一边穿裤子,一边喘着粗气,祁宇听到身后门被人打开,他擦了擦头上的汗,看着一地鲜血,他命令道: “叫医生去,别让死了。” “……” 令桦进来的时候,他以为祁宇和项祭然打了一架。 可能是项祭然为自己的遭遇打抱不平,可能是祁宇想要强迫项祭然为自己工作。 但这些猜测都在看到祁宇正在提裤子的动作时被令桦打消了。 看着血,他不敢耽误,叫来了别墅里的医疗队。 祁宇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经常受伤,治疗当年这些人放眼整个军事中心都是顶尖的。 但令桦也忍不住想—— 祁队提裤子? 那是把项祭然给睡了? 阿这…… 令桦从不觉得祁宇是个风流的人,他虽然有时候也会对长得好看的少年青眼有加,可最多也只是给点钱让他们谋个好出路。 这强迫项祭然…… 还给人打成这样…… 令桦还第一次见祁宇这样。 医疗队进进出出,管家让下人们都避开,倪尔站在后面,看到项祭然一身血出来的时候,吓得捂住了嘴。 他惊恐地望向审讯室,不一会儿,祁宇也血迹斑斑地走了出来。 远远地,看着祁宇将衬衫脱了扔给管家,倪尔本想上前帮忙,可走到一半就觉得恶心得厉害,干呕了两声—— 他很清楚,本应这样的人是自己。 “把倪尔送去休息。” 祁宇看着瘦弱的少年跪在地上,面色苍白,给管家吩咐了句。 等人都安顿好了,祁宇也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他洗了个澡,裹着毛茸茸的黑色浴袍,像是一只小动物。 坐在卧室中,他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但因为幅度太大,香槟都被洒了出来。 “……” 盯着湿漉漉的手,他起身正要去卫生间时,卧室的门被人扣响了。 “进。” “祁队,您没事儿吧?” 令桦站在门口,手中端着杯热牛奶,进来后关上门,将东西放在了茶几上。 祁宇洗了手出来,他端着牛奶看了看,但最终没有喝,原放了回去: “项祭然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用了人造血管进行修复,注射了阿尔法兴奋剂帮助恢复精神,目前脱离危险。这小子恢复能力很强,都不用输血。” 祁宇点了点头,他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祁队?” “那个……” 祁宇坐在床上,十指交叉,大拇指不安分地来回转圈: “你说有没有可能给项祭然配个助听器,他也能听见?” “这个……没试过,应该可以吧。怎么了,祁队,解药的效果不理想?” 何止是不理想,简直是山崩地裂。 祁宇没有详说: “那你去准备吧,他看不见就看不见,给他配个助听器,有什么情报再想办法让他不能说就写出来。” “可是……” “总是,解药是不能再用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令桦虽然不明就里,但祁宇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送走令桦,祁宇浑身卸了劲儿地躺在床上。 一闭眼,脑海中都是项祭然像是熊一样扑过来的画面。 “……” 彻夜难眠,祁宇就这样在床上一直坐到了太阳升起。 来到餐厅吃早饭的时候,他看到项祭然也坐在餐桌旁,只是脖颈上缠绕着一层厚厚的纱布,面前摆着的都是清汤寡水。 心里一种很奇怪的愧疚涌了上来,祁宇走到项祭然对面坐下,他刚用湿巾擦了擦手,就听见项祭然叹了口气: “唉——” 抬头,祁宇盯着他没说话。 而后,他摆开餐具准备吃饭,项祭然喝了口汤,又说: “祁队长,今天总统叫我早点过去,您派人送我还是……” 本来项祭然就是鸭子嗓,声音算不上好听,变声器失败之后就再也不唱歌了,他叫一嗓子够唐老鸭学十年。 现在被捅了这么一下,声音有点儿虚弱,更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祁宇以为解药的药效过了,他先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令桦,后者解释道: “阿尔法兴奋剂也会短暂地恢复感官功能,一会儿药效也就消失了。” 祁宇点了点头: “一会儿令桦送你过去。” “谢谢祁队长。” “……” 项祭然一边说话一边叹气,祁宇本来就心怀愧疚,现在倒是更加一口饭都吃不下去。 所幸他直接离开了餐桌,倪尔端了盘沙拉紧随其后跟过去。 项祭然看了他俩一眼,收回视线的时候委屈死了—— 祁宇,你个没良心的! 只不过,相比于倪尔这种主动讨好型,项祭然有自己的办法。 令桦将项祭然送到总统别墅离开后,二世祖坐在客厅一言不发。 本来的大晴天,外面的鸟叽叽喳喳,房间里却压抑得可怕。 通过巴洛克窗户投射进来的树影将客厅笼出一片阴霾,项祭然坐在黑色中,翘着二郎腿,周围是一片瓷器碎片。 指尖被划破的血很快凝固,一只手抵着额头,另一只手在沙发扶手上有节奏地敲击。 “哒哒哒……” 门口传来皮鞋跑步时发出的脆响,不一会儿金秘书推门而入: “祭然,这……这是怎么了?” “金秘书,有件事情我需要你以我的名义去办一下。” “你的……” 金秘书立刻反应过来—— 总统之子的名义。 但之前,因为项祭然不争气,再加上他自己也不愿意,总统从来没有公布过这个儿子的身份,外界只是知道总统有个孩子。 “祭然,出什么事儿了?你的脖子怎么了?” “我的脖子好得很。” 他把纱布扯了下来,上面有一道蜈蚣一样粉色的疤痕。 金秘书有些纳闷—— 项祭然受伤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罕见的是,他受的伤居然没有好? 项祭然体质特殊,所以他的身上从来都没有留过疤痕。 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是不是意味着…… 产生这个疤痕的东西能杀了他? 但这个念头很快就在金秘书的脑海中消失了,因为项祭然给了他一个新的头疼的任务。 “金秘书,去告诉祁宇,就说总统的儿子难管教,让他来调教调教,但别告诉他我的任何资料。 “今天下午,我就要看到他乖乖地站在我的卧室里,明白了吗?” 金秘书人傻了: 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 祁宇把你都当成男宠送给总统了,你这又是闹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