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诊所”——门外有近四五十人拿着张号码票等待，透过半透明玻璃缝隙间，他们能明显感受到，内部容纳了不符合该这小空间应该承受的人流量。 　　 林雨低声道：“你要了解啥啊？” 　　 明鹤朝聚集群众方向示意了一下。 　　 林雨缓慢走入群众中，装模作样地抱怨道：“怎么还是这么多人啊。” 　　 在她身边的几位，立马附和她道：“正常，我和我妻子一大早来这里排队，还是没有抢到前面的号码。” 　　 “我不也是，来这里一天比一天早，也就只有今天才能勉强抢到号，半天过去了前面还有三十几位，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到我……” 　　 林雨刚想往诊所里走，突然被刚和他对面的男子拦下。 　　 “哎，跟你怎么就这样走进去，里面已经没有号。” 　　 她尴尬一笑，试图从人群缝隙中蒙混过去，但都失败。 　　 回头去找明鹤的身影，他却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进入诊所内。 　　 啧～林雨对着他动嘴不出声，“你自己了解去吧！” 　　 刚要走，突然一人紧握着她手腕，把她往诊所里一拽，她整背撞在明鹤胸膛上。 　　 在本来就挤满空间里，走过大家都是肩膀碰肩膀，他们本不会成为群众聚焦的焦点。 　　 只是林雨有些慌张，往前迈开半步。 　　 明鹤：“小心人。” 　　 林雨观察下周围，仅半分钟，从她和明鹤中间经过往来就有好几个。 　　 俩人直视对方的眼睛没从移开，好似就怕这空隙期间对方就消失。 　　 她用意念对明鹤说：“虽然判断一个人是否患病不能通过肉眼判断，但是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人看起来都非常健康？” 　　 明鹤：“嗯。” 　　 好简短的回答，近乎到敷衍的地步，以至于林雨都不想理他，但又不知道干啥。 　　 明鹤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一举一动都在意料之外。 　　 在林雨能接受的范围内，她都会配合，因为她不习惯什么事情都有必要提前，跟着感觉走，是她一贯的做事风格。 　　 所以从前会常常后悔，常常因此痛苦；但后来，这并没有改掉，改掉的反而是，接受程度变高。 　　 道德不是她评判一个人标准，感觉才是。 　　 因为道德与感觉都没有标准，而感觉在她心里有一个属于她的模糊的标准，道德标准常常会被他人牵着走。 　　 明鹤：“转身往前走，走到墙根前。” 　　 林雨照做，他随后走到林雨侧后方。 　　 这面墙非常独特，写满文章，且每篇文章下都有署上奇形怪状的名字。 　　 文章周围被各种颜色的便签包裹，没有任何实际上的内容，基本是图案，甚至是空白。 　　 林雨紧皱眉头，深吸一口气儿，文章上华丽的辞藻使她绞尽脑汁，晦涩难懂。 　　 明明都是她认识的文字，就是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是一点也不懂。 　　 她凭阅历告诉自己，一般这种情况，只有两种，一是写文章的人与自己所接受的文化教育不在一个时代；二是写文章的人是个神经病。 　　 明鹤此时用意念告诉她：“这些文章是明舟写的。” 　　 “你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吗？” 　　 林雨：“我跟你想的一样。” 　　 两人都在低头嗤笑。 　　 林雨；“疯子的精神世界是不互通的。” 　　 明鹤：“你觉得自己是个疯子吗？” 　　 “我觉得我应该和你待在同一个病房里。” 　　 明鹤：“在重启三谷岛屿与调查核爆炸时，我们在调查时，随着炸弹来源路线查到三极星黑市市场路线就断开了。” 　　 “其实也早有预感，对方不可能直接通过自己所在地的网络进行操控。” 　　 林雨：“你在黑市市场发现什么？” 　　 “这些文章。”明鹤，“当然那些是我们能看得懂的。” 　　 “其中一篇提到蛇皮病，我整篇阅读下来，所表达的意思大概，特效药能对抗外敌攻击。” 　　 林雨转过身，瞧见一批人从诊所“治疗室”出来，然后叫号屏幕上自动刷新一批新号，在后面排队的人陆续蜂拥而至。 　　 她也没多想，直接拉着明鹤跟着人群网上拥。 　　 明鹤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只见她不知道“变出”一张号码票……怎么来的不用说也知道，追问这个没必要。 　　 林雨拽了拽他手臂，示意他接着说。 　　 “其实我不是很能理解这么说的依据，直到后来跟谷宁聊到他们族类的更多事情，他说夭折的幼虫人是直接葬在三谷岛屿，不需要仪式、墓碑署名，直接合葬。” 　　 林雨还是很懵：“那制造爆炸是？” 　　 机器验号，进入“治疗室”不久，两人被迫分开，十个人围成一个圈盘坐在垫子上。 　　 房间内部陈设比外面还要简单，空间也更加狭小。 　　 黄昏的光线色调，忽暗忽明的照明，让人生理上晕眩、低沉。 　　 为保持冷静，林雨不敢与明鹤断开意念。 　　 十分钟过后，在安静的氛围下，大家的警惕心逐渐降低。突然缓缓响起一阵奏乐，接着就是嘀嘀咕咕的言语。 　　 林雨奇怪地看了看周围，除她，在场所有人都逐渐呆木，有些人已经开始听得沉醉。 　　 而她只觉得奇怪又好笑，那人在嘀咕什么，没有一句符合逻辑的话，却又句句流畅从口中说出。像是念咒那般。 　　 林雨在人群圈中，探视性地抬起头来，想要寻找正在嘀咕的人的外貌。 　　 转一圈都没有发现，直到她无意识望向天花板！ 　　 一块巨大的全息幕，把在场所有人的神态记录的一清二楚。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听得入迷，她自己反而像个局外人一样。 　　 感受到一直连着明鹤的意念信号越见微弱，不确定他会不会出什么事，即刻翻找过往与禾晚的聊天信息，找到一段极其聒噪的乐声，与他的意念信号这才慢慢恢复稳定。 　　 她试着手指用手指戳了戳明鹤的膝盖，没反应，上半身连动也没动。但他侧对着林雨的半边脸显露惨白，让她有些担心，后悔把他带进来…… 　　 突然，明鹤手指扣着林雨点自己膝盖的手背，轻轻地压在地上。 　　 林雨瞬间像个上课搞小动作被老师抓住的学生一样，乖乖地摆正姿态。 　　 好凉……他的手……她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