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卓华醒后,便一直坐在床榻上,就这样做一整天,目光空洞的望着手中的匕首,不知道想些什么! 有的时候听见麟儿哭闹,也只是眨下眼睛,然后继续刚才的动作, 等姚卓华完全恢复意识,始终不愿睁开眼睛,灼热的眼睛肿胀的难受。 脑海里想着姜沐儿的话,如果这就是真相,那她以前活了的这几年,算什么? 旁观之人? 还是说没有丝毫重量! 清醒还是糊涂,她不知道,只知道胸口有一块大石头堵着,她呼吸不上来,整个人都快要被自己折磨死了。 天黑之时,四周很安静。 姚卓华从床上坐起来,对镜梳妆,用长长的发丝遮挡住疤痕。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好黑,月亮好圆,她换上买来的红衣服,拎着酒一路踏着月光,顺着道路走出去。 红衣与黑夜,月光与风声,奈何良辰美景,只有她独身一人。 今日,她打扮的很是好看,她要用最好看的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抱着这样等待的心情走啊,像是走了一辈子。 秦桀哥哥,等华儿来看你…… 风吹着林子的叶子沙沙作响,树枝如同鬼魅一般来回飘动,她都浑然不知,来到秦桀的墓前,嘴角悄然勾起,抬了抬手中的酒壶,嬉笑道:“秦桀哥哥,看,这是上好的花雕,以前你总喜欢和爹爹喝,还说我太小,又是个女孩子,不易饮酒。” 她将酒壶打开盖子,声音哽咽了一下,泪水模糊了视线,继续手中的动作,“我长大了,成了秦桀哥哥的媳妇儿,以前成亲的时候都没能和你好好的喝一杯交杯酒,如今……交杯酒怕是喝不成了,但是不要浪费这上好的花雕,这可是我花了钱买过来的。” 红色的衣袂被风卷起,长发赫赫起舞,姚卓华右手拿着酒壶,仰头喝下一大口。 辛辣的味道从口腔一路烧灼到肺腑,在蔓延到四肢百骸。 残渍顺着嘴角滑下来,她依旧一挥,红着眼睛将酒水洒在坟墓前,“秦桀哥哥,酒是好酒,可华儿不会喝,也未曾有人教过华儿饮酒,但是华儿依旧是很开心,能与秦桀哥哥痛饮一杯,是从小到大的愿望。” 她坐在坟墓面前,头依靠在墓碑上,手指顺着墓碑的纹路蜿蜒往下,就好像依偎在男人的胸膛。 “小时候,我总是盼望着长大,想着要嫁给你,现在我后悔了,要是时光能够停留下来,该要多好!” 姚卓华闭上了眼睛,手指上的指甲化着墓碑上的字,熟悉的字眼让她有些抓狂。 她想要划掉上面的字,指甲与石头不断的摩擦着,速度也越来越快,指甲上的指甲断开,手指磨破了皮,她都浑然不知。 月光下,秦桀两个字眼被无限清楚的放大,脑海里一剑刺到胸口画面也越来越清晰。 哭笑声蔓延到整个林子里,呜咽的带着绝望。 “你是不是恨我不相信你,才用这样的办法,让我忘记不掉你是不是?你在惩罚我,在用这样的办法折磨我,你好残忍,我告诉你,我从没有喜欢过你,从来没有,你死了,我一个人也会在这个世间活得好好的,将你忘记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