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还是听话的，赶紧答应了一声，就去了。 　　 回春楼里吃饭的时间不固定。 　　 白天，回春楼就是听曲吃饭的地方，到了晚上就是让人乐呵的销金窟，所以不管白天夜晚都有客人来。 　　 楼里的仆人换班休息，吃饭时间也不固定，有一个专门的院子，里面住着几个厨子做大锅饭。 　　 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煮饭。 　　 或许菜不够多，但饭是一直都有的。 　　 杏儿就打算去那里拿些饭菜。 　　 姜如月看着杏儿跑远，又回来。 　　 屋里，卫骁勇已经睡不着了，靠坐着床等她，见他回来笑着问道：“姑娘，我儿子呢，就是长得壮壮的，跟我一起被打的那个人，他在哪儿？” 　　 他叹息了一声：“现在是多事之秋，能捡回一条命实属不易，我跟他也早不是将军，不如喊他过来跟我一同住吧，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占着两间房也不好。” 　　 姜如月却心中一酸，不知该如何开口。 　　 卫岳柏已经死了。 　　 尸体也已经被人拉走，只怕早拖去了乱葬岗。 　　 她虽然有嘱咐店小二把人好好安葬，却不知店小二有没有做。 　　 如今，她更是连卫岳柏的墓在哪儿都不知道。 　　 她久久没有说话，卫骁勇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怎么了？岳柏呢？” 　　 姜如月声音有些低：“将军，他……已经不在了。” 　　 卫骁勇深受打击，眼睛一下红了，却执拗的问道：“怎么会不在呢？你喊他过来，就说我喊他了，这孩子自小听话，肯定会来的。” 　　 “你喊喊他，你喊喊……” 　　 卫骁勇的声音逐渐沙哑，眼眶酸酸的，猛的扭过了头，不让人看到他落泪的模样。 　　 屋里的气氛一下低落。 　　 姜如月看着，也很不是滋味。 　　 老来失子对谁来说都是莫大的伤痛。 　　 “将军，你节哀，我赶到的时候，少将军就已经……我只能尽力把你救下。” 　　 姜如月叹息了一声，安抚道：“将军，这种情况了，您需得稳住自身，还有卫宴不是嘛？还有希望啊，至少将军还活着，越是经历的多，越是应该振作起来。” 　　 卫骁勇沙哑的声音传来，似乎疲惫了不少：“是啊，应该振作起来。” 　　 “那孩子被打击透了，在战场杀敌都没让他害怕，被信赖的君主追杀让他失望透了，若不是有我这个老骨头，他早就想随他母亲去了……这样也好，他母亲在地底下还有个伴。” 　　 卫骁勇擦了擦眼睛，扭过了头，眼眶依旧红红的，他却笑了一笑：“还有卫宴，对啊，还有他，这孩子也苦了多年，若是再没了我，那他就真的没有亲人了。” 　　 所以，他必须振作起来。 　　 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军，哪怕痛失爱子，心态也调整回来了。 　　 只是一双眸子黯淡，其余的倒是好多了。 　　 姜如月坐在屋里，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似乎所有的安抚都很苍白。 　　 只是静了良久，姜如月听见自己轻轻的声音：“将军您放心，走之前，那些杀害少将军的人，我一个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