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计划全被打乱
云鹊的目光落在她眼睑下的青色上,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等会让双儿给你调个宁神香吧。” 春花连忙福身:“奴婢谢郡主恩典。” 说话间,房门打开门。 小源子忙朝着云鹊行礼:“郡主万福金安。” 云鹊微微颔首,端着药碗走了进去。 楚勿已经醒了,这会他正一脸虚弱的靠在床头。 云鹊一进来,他的眼里顿时一亮,像藏了星光。 “阿鹊。”他的声音包含了思念。 云鹊神色淡然地行至床边,小源子立马搬了一张椅子过来让她坐下。 云鹊将药碗递给他,“把药喝了吧。” 楚勿脸上的表情一僵,他抿着唇死死盯着云鹊的脸,半响后,眼中的光渐渐暗淡下去,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笼上心头。 这种酸楚的感觉从他醒来,见到身边只有几个下人照顾时的失落,到现在见到她那冷淡的态度后,溢满整个胸腔。 少年的眼眶一下就红了,他伸手想像以前那样扯着她的衣袖说几句软话,可瞧着她眼里的墨色,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之中,蜷缩了下,最终垂落在身侧。 “阿鹊,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因为生病的缘故,他的脸色格外苍白,微红着眼说用小心翼翼的语气说出这番话,任谁看了都会不觉软了心肠。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算得上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云鹊这个人,吃软不吃硬,楚勿便是看中了这点,才故意将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就是想叫她心软。 可现在的她来自地狱,那颗心经过了千锤百炼,早已坚如磐石。 他的这一切行为,在她眼里,犹如小丑,惺惺作态,恶心的很。 每每瞧着这张脸,云鹊都恨不得掏出袖中的匕首,像她杀项正卿那样,一刀一刀,将他捅个千疮百孔。 但她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云鹊垂眸,看着手里的药,脸色稍作缓和,“你先喝药吧,把药喝了再说。” 楚勿却不依不饶:“我若是喝了药,你能不能别生我气了?你这样,我的心里很难受。” 云鹊沉默着。 楚勿知道她不说话,就代表态度有所松软,这次他伸手轻轻扯着她的衣袖,“阿鹊,原谅我这次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可以发誓,以后除了你,我再也不会碰任何女子,若有违背我定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云鹊作势去捂他的嘴,“别乱说。” 楚勿抓住她的手,往心口处一摁,“那你是原谅我了?” 云鹊娇嗔他一眼,“哎呀,你松手!” “我不,除非你原谅我。” 云鹊又羞又恼,她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少年虽然瘦弱,但手劲还挺大,她没挣开,最终无奈妥协,“下不为例,若有下次,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得了她的保证,楚勿那颗不安的心终于落下了,他眉眼舒展,“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云鹊轻哼了声,将碗递了过去,“把药喝了。” 这次楚勿没有任何犹豫,接过碗一口气将药都喝完了。 云鹊看着他将碗里的药汁喝了一个一滴不剩,差点压不住上扬的嘴角。 楚勿啊楚勿,你的皇帝梦从今日起,算是破碎了。一个无法延续后代的皇子,哪怕狗皇帝机关算尽,也是徒劳无功。 一想到狗皇帝为了楚勿,对自己其他儿子下手,害他们死的死,残的残,最后扶上皇位的,却是一个跟太监没什么区别的皇子,不知道会不会当场气得吐血而亡? 哈哈哈哈…… 光是想想,云鹊全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而此刻的御书房内,皇帝气得一把将龙案上的奏折一把全部扫在了地上。 李公公等人赶紧跪下:“皇上息怒啊。” 息怒? 他要如何息怒? 他刚收到了密信,项正卿死了,昨晚被人杀死在小巷里。 项正卿可是他花费了不少功夫,精心培养出来的人,他给他安排了一个清清白白的家世,让他从小官一路往上爬,这些年他稳中求胜,虽无功但也无过。为人谦卑,做过不少善事,街坊邻居见了他,谁不会夸上几句? 皇帝让他拉拢民心,假以时日,那些受过他恩惠的人,都会成为他的助力,也会成为楚勿登基路上最大的助力。 所有的路,他都已经铺好了,就等着这次冬狩。 结果,在这种紧要关头,他却死了。 冬狩计划全被打乱。 项正卿的死,等于断了皇帝一只手臂,他岂能不气? 这个时候换一个人也不是不行,但没有一个人比项正卿更合适那个位置。 “滚,都给朕滚出去!” 帝王之怒,非一般人能够承受得起,稍有不慎便是血溅当场,饶是伺候他多年的李公公也不敢上前触霉头,与一干宫女太监行礼后赶紧退了出去。 皇帝在里面发泄了好一会后,才逐渐冷静下来。 项正卿不会无缘无故遭人刺杀,这件事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 他也不指望顺天府那些废物能查出什么东西来,沉思了片刻。 他将人唤了进来:“宣韩肆进宫。” 云鹊陪了楚勿一个上午,中午同他一起吃完饭,等他喝完药睡下后,她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对了,马场一事,可有结果?” 春花:“还没有,此案有些棘手,可能需要一些十日。” “尽快些,别让本郡主等太久了。” “是,郡主,奴婢晚些去催一催。” 云鹊淡淡应了声,便往府外走,“春花跟我去铺子一趟,你们三个留在府中,照顾楚勿。” 秋月看了一眼春花眼睑下的青色,道:“郡主,要不奴婢陪您去吧。” 云鹊:“不用,就春花,你不是睡不好吗?正好也要去香料铺,让双儿直接就在铺子里调给你,也省的多等一日。” 如此,秋月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就这样,她们三人留在了府中,云鹊带着春花出门了。 半柱香后,马车停在香料铺的门口。 主仆二人下了马车,这会是午时,铺子里没什么人,双儿拿着鸡毛掸子正在清理着灰尘,眼角余光瞥见有人进店,忙放下手中的鸡毛掸子过去招呼。 “小姐今日怎得过来了?” “账本上有些地方没看明白,所以就过来找你核对一下,哦,对了。顺带替春花调个宁神香。” 双儿这几天帮云鹊善了不少后,面对她的吩咐不得不多留几个心眼,生怕自己没领悟,坏了小姐的事情。 她不动声色看向了云鹊,看着她轻挑了下眉梢,心中顿时了然。果然,看账本、调香是假,另有目的才是真。 她看向春花,春花朝着她微微一笑:“有劳双儿姑娘了。” 双儿赶紧摆手,“不劳烦不劳烦。”然后将二人请到了楼上。 她先去将上个月的账本拿了过来,交给云鹊,然后对春花道:“春花姑娘随我到隔壁去吧。” “这……”她面露迟疑。 云鹊翻开账本,头也不抬道:“这里不用你伺候了,过去吧。” 既然小姐都开口了,春花也不再推辞,屈膝行礼后,便被双儿拉着去了隔壁。 “你先在这里坐一会,我去楼下取点东西,很快就来。” 春花:“嗯。” 双儿带上门出去了,不过她没去楼下,而是故意漏出往楼下跑的脚步声后,转身折回,蹑手蹑脚推开了云鹊所在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