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道门后有什么,可“门后”的那段记忆,一直影响着他们。 所以,她会亲自回来。 所以,他会回到她的身边。 无论过了多久,无论听到了多少关于他们“传说”的描述,他们还是愿意彼此相信。 微风里传来管家的声音,他说:“根据计算结果,那天我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控制主脑,可主脑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复杂,我还是遗漏了重要变量……将军,我好像总是失败。” “你就是个管账的,动手的事情还是得我这些武人来。” 环着管家肩膀的手臂往上蹭了一下,拍了拍管家另一边的肩头。 “之前我还想呢,这个元初的侄子可真是比别的都像他。” “将军……” “把我放下吧。”楚玟说:“时间到了,再久一会儿,我就要露马脚了。” 托着楚玟腿的两只手顿了一下。 楚玟连着拍了他的肩膀好几次,说:“别让我烧着你的头发。” 赤着的脚落在地上。 楚玟的一只手还搭在管家的肩上。 “你这次给自己准备后路了么?” 细细的风在黑暗中流淌,带着湿润的草叶的气息。 管家的头发早就乱了,眼镜上也有水汽,他浅色的眼眸透过这些看着眼前的女人。 “没有,将军,您说的对,毫无退路,才是真的是完美。” “我那时候是这么说的么?还是你的记性好。” 指尖有火窜出,细细微微,照着路边的一点幽林。 楚玟借着这点儿光,看着管家,轻声说: “我就说我好像忘了点儿啥……元初,好久不见呀。” “……谢谢您回来,将军。” 火光照亮了女人唇角的笑,她抬起眼眸,看向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火焰。 “元初,下次亲我的时候,使点儿劲儿。” 管家静静地看着明媚至极的女人,在几秒的时间里,眉目间又多了飞扬放肆。 这都是这个女人本来的样子,她本该飞扬放肆,可她的人生是虚假的,她已经成长得深沉内敛,可她为了返回这个世界,决定为自己添加一个罩子。 不过主脑以为这个罩子是虚假的。 却没想到,他们自以为是引来了贴着龙鳞的野马,其实是恶龙本身。 火焰熄灭了。 “小姐,谢谢您来救我。” “可拉倒吧,你胆儿是肥了啊?还敢亲我。看不出来呀,小模小样还会主动了。” 沉默,沉默。 被背在身上的楚玟说: “你呀,可别喜欢我,我还是得回家的,知道么?” 管家还是沉默。 过了几秒钟,楚玟说:“我这么说,你不会又不让我吃肉了吧?” 这次,管家终于开口了:“不会的,小姐。” 楚玟终于放心了。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楚玟说:“我饿了。” 管家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表。 “小姐,还有两个小时就是早饭时间了。” “那挺好,就早点儿吃早饭呗,早饭本来就叫早点,早点早点,早点儿怕什么。” 关于吃,楚玟总是能拿出无数无懈可击的逻辑。 “已经确认身份,楚玟的管家就是路人A。” 躺在病床上,骆辰虚弱地看着翻窗进来的AI。 听到这句话,骆辰摇头说:“不可能,我们的抓捕系统判定他不是叛乱者AI。” 南希行坐在病床边上,黑暗中传来他的声音: “他掌握着主脑的逻辑碎片,修改你们这些牌人的判定结果应该不难,不然为什么这些年我们这么多AI和人类都没找到他的踪迹呢?正因为他已经行为这么异常,你们还不能判定,我们才能确定他是路人A。” “那……”骆辰吞了一下口水,相比较那个管家,他还是更怕楚玟,“楚玟那个运维官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还保他,楚玟真的是什么行刑者么?” “我没有得到得到答复。”南希行说,“不过,她不是牌人么?” 骆辰:“她跟你说他是牌人?” 南希行:“她跟你说她是运维官?” 摸着黑,一个半的人对视了。 “我记得,她是运维官……她那个戒指,就是道具。”想起自己被威吓的那个夜晚,骆辰突然觉得自己不光是一条腿疼了。 不然为啥他更怕楚玟呢,那个路人A也不过是打伤他一条腿,楚玟可是能随时搞断他的三条腿! 戒指,南希行想起了楚玟从管家颈间勾出来的那枚戒指。 “……一个运维官假装成了牌人?还是一个牌人假装成了运维官?” “或者,她都不是。” 就在这个时候,骆辰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来,脸色变得比之前更加苍白。 南希行也看着这个电话,他示意骆辰接起来。 骆辰的手抖。 他是赌性大,不然不会搞事儿,可他怂,对着楚玟,他格外怂。 南希行也不废话,机械手伸出来,直接掐住了骆辰的脖子。 电话接通了。 “喂,骆辰,你干啥呀半夜折腾我管家?想死的话就着酒多吃颗药不就行了?大半夜还让我也多跑一趟。” 骆辰说:“楚小姐,我怀疑……我怀疑你的管家就是我们任务寻找的特殊AI,现在已经确定了不是了。对、对不起。” 这话可真假。 可骆辰觉得自己很真诚,要是楚玟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能跪下来磕一百个响头。 电话那头,楚玟笑了一下,说: “你跟南希行混在一起,现在知道我假冒了牌人吧。” 不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骆辰现在只想回到那个雪山上把当初的自己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