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远郊殡仪馆12
第一天见面时,程胥在看见她时脸上带着止不住的惊愕。 尽管后面他解释说只是突然看到有人出现,被吓了一跳,但当时那份惊异让时溪起了一丝怀疑。 他们似乎很了解她。 或者说,非常懂她的思维方式。 时溪吃过饭之后便朝着宿舍走去。 今天并非全无收获。 王崇雅告诉她,她只是代理人,并非掌握实权的总管理员。 时溪慢慢地走进宿舍,推开宿舍门。 女人正躺在床上把玩着她自己的手,看得出她此时有些无聊,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将手指头拧下来再接回去。 见到时溪回来,她坐起来,微笑:“今天回来的这么晚。” 时溪弯唇:“姐姐,我想向您打听一下采买证的事情。” 女人似乎歪了歪脑袋,身子坐直了点,她表情无辜且迷茫:“你在说什么?这个东西我怎么会知道呢?” “负责采买证的总管理员,神出鬼没,普通员工难以见到,因为她就在这些员工之中。”时溪轻声道。 现如今并没有拿到任何关于总管理员的描述性线索。 但王崇雅委托她将男生的尸体送来,负责接收的人正是面前的女人。 所谓采买,意为采购计划及采购进度计划确定后的一系列购买事项,而她实际上是在不知不觉中帮助王崇雅和女人完成了一次‘采买’。 时溪表情乖巧,定定看着面前的女人:“如果姐姐愿意的话,我会负责姐姐日后的采买需求,童叟无欺。” 女人微微垂下眼。 好半晌,她低笑一声。 从眼眶内挖出一颗血淋淋的眼珠子,丢到了时溪怀里。 女人一只眼睛处空洞,但她却并无痛苦之色。 “此为通行证明,我有何需求都会告知于你。”女人舔了舔唇:“你若是无法完成我的委托,就要代替被采买的尸体成为我的食物。” 时溪弯唇应声。 …… …… 第二日中午时,时溪准备下工,负责人挥手把她叫过去。 “昨天那位领导说她有个东西掉在火化部了,点名要你去拿了帮她收着。”负责人道。 “……好的,我知道了。” 时溪问清楚了那东西的模样,便先行离开去食堂。 王崇雅已经离开,她所掉落的东西是一颗袖扣。 食堂内,时溪打完饭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刚开始吃没多久,刘潇宁和程胥坐在了她身侧。 刘潇宁脸上和脖颈处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他显然隐忍着怒气,低声问时溪:“昨天那个领导,你们认识?” “不认识啊。”时溪嚼了一口米饭,坦然地说道。 程胥开口:“那个人昨天去找了宁哥,差点诱导他触犯了规则。” 时溪来了点兴趣:“发生了什么?” 刘潇宁憋着一口气。 “昨晚本来不应该我守夜,但是小领导来找我说有工作想要我去做,我不想激怒她,便同意了。 她要我去大库清点留存在那里的遗体。” 时溪挑眉。 【6.如无馆长指令,禁止清点大库内无人认领的遗体。】 王崇雅告诉过她,她并不是实际掌权人,只是代理人而已,她的要求是与规则相违和的。 刘潇宁自然是想到这一点了的。 “她看出我的犹豫,给了我一张名片,上面正写着馆长的职位。 我反复确定这张名片,便去了大库,大库很冷,我正准备清点时,还是不放心想要再看看名片。 仔细看才能看到,在‘馆长’的后面,有一行非常小的,几乎透明的小字:代理人。她是馆长代理人。” 程胥难掩愤怒地看着时溪:“此事是不是你指使的?你昨天是与那个人一起吃的午饭。” 时溪摊了摊手,表情无辜:“那是她自己要我过去的,我不敢强硬拒绝怕激怒她。更何况我为什么要让她去害你们,我们可是队友。” “你哪里把我们当队友……”程胥似乎想要暴起,被刘潇宁按下了。 刘潇宁定定地看着她:“没事,我相信不是你。” “退一万步说,我能够指使得动副本中分量很重的NPC,那我为什么不向她索要通关道具。”时溪道;“这样怀疑,真是让我伤心。” 她说着,轻轻地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泪花。 此事自然不作真。 她没有开口要求王崇雅去帮她害这两人,算不得指使。 程胥颇为忌惮她,暗搓搓地与她使绊子,例如那天他递给时溪的水和面包,面包中夹杂着安眠药的气息。 她前一日刚守夜回来,疲惫感加之安眠药很容易在工作上出纰漏。 小小回敬罢了。 时溪吃完午饭,优雅地擦擦嘴,没再看二人的神色,转身离开了食堂。 待时溪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程胥磨了磨牙。 “她肯定是故意的。” 刘潇宁思索了一会儿,微微蹙眉:“我已经表现得非常友善,线索也没有藏私,她究竟为什么会怀疑?” “人的心坏,看谁都坏。”程胥愤愤不平地咬了口馒头。 …… …… 下午三点多,时溪朝着火化部的位置走去。 她在VX上询问了王崇雅丢失的物品具体样貌,王崇雅给她拍了照。 【丫丫:你先替我保管着,我会去找你拿。】 【冰糖葫芦娃:好的,老板。】 许是已经向火化部负责人打过招呼,负责人并没有拦她,很轻易将她放了进去。 刚进门,就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 时溪微微后退一步,抬头就看到一个足有三人高的火化炉,正燃烧着熊熊烈火,这股热气几乎蔓延到整个屋子。 她抬眸看了一眼。 很快收起了向前走的脚步。 【8.殡仪馆不会在下午的时候火化遗体,请注意时间。】 现在是下午三点四十五,这个时间点不该有遗体正在被火化。 时溪下意识向后推,但是很快她的后背就撞上了被关闭的大门。 她猛地回头,不知何时,身后的门已经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时溪用力推了推门,大门纹丝不动。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面前的火化炉好像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