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递过去,程奕却不接。 “拿着吧, 送你的。”很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完他转身坐回办公桌,一副他要开始忙事的神气。 张安怡抿抿嘴,站到他桌前将这只小河鲀搁在了他桌上。 “不喜欢?”他也不装了, 停下来很认真的看着她问。 张安怡摇摇头,却是说道:“谢谢程工!这木雕很有趣,但我不能收。” 她想, 她为什么不能收,他应该很清楚。他才对她表白,而她拒绝了他。那现在她收他送的礼物,算怎么回事?自然是不能要的! 程奕看一看她, 神色自若半点不急。他好整以暇慢悠悠言道:“可它就是你的啊!那上面有你的名字,我是拿不回去了。” 他说罢,眼底带起一丝笑意,黑漆深瞳亮晶晶的瞅住张安怡,俊脸上是孩子般自得的神态。 张安怡闻言,疑惑的拿起木雕仔细端详,最后在小河鲀的底部看到了她的名字—— “张安怡” 刻上去的字,字不大,轻草书,字体秀逸不失劲道。在她的名字下还刻着一行更小的字: “程奕友赠”。 “收下吧,不是很可爱吗?” 就象你一样! 望着姑娘肉嘟嘟的脸颊,程奕在心里默默添上一句。 张安怡看着萌萌的小河鲀,不无纠结。收不是,不收也不是。最主要她已经比较了解程奕,这人明摆着执意要送她,连这种小心机都用上了。 默然片刻后,她心中叹气,别扭又肉疼的说道: “那程工我给你钱吧。” 唉,真是矫情! 她其实已经被动的占了他不知多少的便宜。 只她现在不矫情亦不行。以他们如今的情境,叫她怎么心安理得的收他礼物呢! 不料,程奕听了她的话,立马敛了笑。深黑的眼睛里闪现一抹受伤的情绪。他淡淡的看她,语调平平: “不知道怎么收钱。”他说:“这个是非卖品,无价!” 想了想,他又复道:“纯手工制作,独此一件的限量版,世独无二!” 张安怡:“……” 见她还站着不走。程奕轻蹙了眉,低头闷声咕哝:“你要想气死我,你就给钱吧!” “……” 张安怡望着他透着委屈与忧伤的侧脸,有点伤脑筋。他这不耍赖了吗!合着要qiáng送qiáng收啊。。 “收了吧,特地给你做的。” 静默几秒后,程奕又抬了眼皮向她说道。 为哄她一笑,也为了表达心意。这连着几个晚上,他都要熬上小半宿赶工。 张安怡皱皱眉,心说,就因为是他特地给她做的,她才不能收啊!看看又垂下脸去的程奕,再看看手里的小萌物。她呶一呶嘴,欲言又止。少顷,终是无奈的捏着小河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唉,程奕他这是不准备放弃的意思吗? 过了一会后,程奕掀起眼帘,不动声色的瞧一眼正埋头做事的姑娘,微不可察的扬了扬唇角。只有他自己知道刚刚他有多忐忑,就怕她固执起来不肯收。bī得他只能耍赖软硬兼施,哀兵政策都使上了。 那话说得果然不错!追女孩子就得脸皮厚,能舍得下身段!第一次主动出手的程奕对此但感认同,深有体会。 是夜,姜世芹看到张安怡那只小河鲀,很是赞叹: “小张,这木雕打哪来的?你买的吗?可真有意思,瞧着好玩得很!” 她拿着小河鲀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的看。 张安怡瞅瞅她,小声道:“一个朋友送的。” 稍事一顿,她试探的问:“姜工,您觉得这个要买的话,大概得多少钱?” “哟,我看看啊。”姜世芹举着小河鲀迎着光,仔细的看。 “呀!”顷刻后,她惊呼一声:“这好像还是紫檀木的呢!” 她说着,又将木雕放在鼻端嗅了嗅,肯定道:“这股子酸香气,没错!就是紫檀木的。” 张安怡不懂木料,端看姜工这副神气,她不禁有些紧张的问:“就是会很贵吗?那您说说,要论市价它会值多少钱啊?” “嗯,这个啊”姜世芹看着木雕略一思忖,回道:“工艺不论,单这木料子至少就得有个几百块了。再按这工艺的话,放专卖店里,卖个小两千,三四千的也不稀奇。” 说罢,又道:“我说呢,瞅着特别有质感。原来是紫檀木做的。”她笑一下对着张安怡打趣道: “你这是真朋友没错了!买这个送你,实在是很舍得也很用心呢!” 她将木雕还给张安怡,好心的提醒道:“好好收着,这个有收藏价值的,能增值,可以保存很多年。” 张安怡克制住心内的讶异,“嗯”了一声,冲姜工点头微笑。待姜世芹拿了衣服进去洗浴间后,她皱着脸瞪向手中的河鲀,就好像瞪住程美人的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