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入做事,时间就过得快。一周一晃而过。周五下班,她照例待一边儿等电梯。一趟接一趟的电梯,分流一般陆陆续续接走拥挤的人群。张安怡抱住手低垂头,心里想着事。 一会后,有人来到她身侧站定带着清雅的木质清香。张安怡有一瞬的愣神。她微是抿嘴,余光中瞥见白净修长的手,笔挺长腿,质感高级式样洋气的休闲款皮鞋。是上次遇见的那个男人,他也在等电梯。 下一刻“叮”的一声电梯门开,张安怡缓步走进去。直到走出电梯,走向班车。她亦未曾抬头看一看男人的脸。 她微扬了唇,坐上班车,感到久违的轻松。这感觉难以言喻。是真的不重要了!原来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他,她已经不关心。而这个男人究竟长着怎样的一张脸?她亦不觉好奇。 因为就在刚刚,她方才意识到这几天里,她完全没想过电梯间遇见的这个男人。一次也不曾。实际上,若非今天再次遇到,她或许都不会记起。 时间果然是最好的愈合剂!五年过去,不知不觉时过境迁。曾以为最重要的人,而今变得无关紧要。曾经难以释怀的那些心伤与煎熬,回头一看,不过是年少无知自囚为牢。如今想想实在可笑,亦实在没什么大不了! 现在的她有需要用心守护的人,有非常明确的目标:努力赚钱!有了钱,她能更好的守护她想要守护的人——她脆弱的,无比孤单的妈妈。 回到出租屋,张安怡不忙着做饭,她放下背包洗了个手,便坐下来拿着手机打开微信给母亲发视频通话。 不过一两秒,那边已点了接受。屏幕里露出江舒芳带笑的脸。张安怡冲屏幕咧嘴,她晓得母亲等着呢!这会定然是一直盯着手机,等她来电。母女俩每天都要视频,互问安好。但工作日里,母亲从不主动找她,生怕会打扰到她做事。 张安怡望着母亲眉眼盈笑,很温柔的问: “今天有乖乖吃饭吗?有锻炼身体做运动吗?最美丽的江舒芳女士请回答。” “吃了。煎了条鱼,炒了盘青豆。还吃了一个苹果。”江舒芳看着女儿,眸色依恋。稍顿一下又道:“早餐喝豆浆,吃的面条。早晨做了会操,下午出去走了半个多小时。等下再去外面转转。” 张安怡听了嘴角的笑弧愈深,面上梨涡点点。 她“嗯”一声,脑袋一点,表示满意。 “你今天吃什么呢?”江舒芳问女儿:“还有今天的工作顺利吗?领导和同事对你好不好?” “我啊,我等会做个汤吧。瘦肉汤下平菇和娃娃菜。”张安怡做出一个馋嘴的表情,接道:“领导和同事对我都很好啊!都是很温和,很好相处的人呢!” 现在母亲每天都要问一问,领导和同事待她好不好?而她只管报喜不报忧,每次都会耐心回答,从不感觉厌烦。她很享受母亲对她的关心。对这份失而复得的母爱,她很珍惜。一如既往,俩母女互道日常又聊了会才各自收线。 张安怡走去自己的小厨房,将昨晚剩下的一半菜薹择洗gān净,清炒出盘。再将小半碗剩饭放微波炉里打热,又撕了包榨菜。然后端着碗,就站在厨房里吃晚饭。 她吃的省,攢着银&行&卡里日积月累,积攒下来的一点子积蓄,紧巴巴的过日子。她有她的打算,能省则省,断舍不得为自己多花些钱。她想着若是能转正,可以工作稳定在骆氏安营扎寨,便将母亲接过来。到时候,她不想因为钱太苦着母亲。 周末过后,张安怡正式上岗。作为外聘人员,人要的就是熟手。不会给太多岗前培训的时间。能胜任就留下,做不到要求就走人。 张安怡抱着电脑去会议室参加周一上午的部门例会。她去的时候会议室里已到了不少人。她规规矩矩,目不斜视选了靠门的位置坐下。待人员到齐后,为首的部门负责人何部长笑一笑,开口道: “在今天会议开始前,我们先来认识下几位新同事。”他笑着,语气温和。 张安怡闻言,有点意外。没想到,还有别的新同事呢。 “程工,你先来吧!”何部长的声音听着更加和气了:“给大伙做个自我介绍。” “成!”有男声响起,嗓音低醇动听:“大家好!我是程奕。北大毕业,在英国曼彻斯特大学读的硕士,专业是材料系。我现在的职务是部门里的工程技术主管。很高兴能与各位共事,以后请多指教!” 下一秒,由何部长带头,掌声热烈的响起来。 张安怡抿抿嘴,跟着鼓掌。随即她侧头象会议室里的众人一般,望向会议桌前方,起身站立着的那道高挺清隽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