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谢凌听了,竟也不答,只低下脑袋,一脸为难之色。 谢槐钰见他这样,就又去催他。 谢凌便咬咬牙道:“此事为我院中之事,我瞧着母亲送来的人也挺好,她也是为了我好,请大哥就不要再多管了。” 谢槐钰未料到他竟会如此说,脸上陡然变冷,郑重说道:“你当那女人在你身边安插这两名丫鬟是什么好心?若是她自己孩子,她哪里会舍得这样。你已及笄,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岁,贴身丫鬟如此貌美,这存的是什么心思,不会不知道的。” “你是谢家嫡长子,婚娶也要由爹作主,我的事情你懂什么。”谢凌却道:“我不过是个哥儿,爹爹根本不将我放在眼中。我的婚嫁都是由母亲作主,若是惹了她不高兴,还不知往后会是什么境遇。” “如今比我小些的庶子谢云都已订亲,母亲却迟迟也不肯张罗我的婚事……”谢凌顿了顿说道:“还不都是因为你老是与她作对,她才迁怒于我。你若是当真为了我好,以后就别再理我了,如此一来,母亲才能帮我挑选个好些的婚事。” 谢凌说完,便起身离开,也不再回头看谢槐钰一眼。 谢槐钰看着谢凌离开的方向,眼神深邃的摇了摇头。 自己的这个胞弟,实在是太令他失望了。 他们一母同胞,本是一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即便是他同娄氏伏低做小,冲着他的身份,娄氏也不可能为他寻一个好姻缘,以免他日后做大,反成了谢槐钰的助力。 这些年娄氏把谢凌关在家里,也不让其读书,整日只让他弹琴作画,学些附庸风雅之物。 如今看来,倒真是颇具成效,把谢凌一个好好的孩子养成了这副样子。 小树从门口进来,看到谢槐钰后便道:“少爷,凌少爷走了……你……” “无妨……”谢槐钰摆摆手道:“走吧,我们再去后院。” 谢凌对谢槐钰无情,谢槐钰却不能不去管他。 谢凌失母之时,年岁尚小,心智不坚也是常情,他毕竟是谢槐钰的胞弟,他还是多看顾他一些的。 · 白术一觉醒来,只觉得满身大汗,身上的衣服都粘了。 不过出了一身大汗,他身上的感觉倒是慡利了,整个人也jīng神了不少,便从chuáng上一跃而起。 “公子……你可是醒了?”那哥儿在外面敲了敲门道。 因着白术让他不要透露自己的身份,因此那哥儿在外面的时候仍叫白术公子。 白术嗯了一声,便见那哥儿推门而入。 “请用些早点,填饱肚子。”那哥儿说道,见白术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那粥便道:“你放心,这次什么都没有。只是给我们自己准备的饭食。” 白术这才点点头,把那早饭吃了。吃过以后,白术问道:“这里可有热水沐浴?” 他现在很想好好的洗个澡,再换身衣服。 “有的。”那哥儿说道,便转身出门,叫人送来热水。又挽起袖子俏皮的说道:“让奴家伺候小哥儿沐浴吧。” 白术想起了谢槐钰对他的嘱咐,便对那哥儿说道:“我自己来便可,你出去吧。” 那哥儿:“……” 他都已知道白术的身份是哥儿了,自己也不会做些什么,没想到对方仍如此小心。 不过白术让他离开,他也不便久留。 等他关门离开,白术便脱下衣服,跳进浴桶,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 待他洗好之后,又穿戴整齐,才又找来那哥儿道:“我要走了,现下便结一下费用吧。顺便问一下,这京城谢伯爵府所在何处?” 那哥儿听了,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哥儿竟还和谢伯爵家有关。 谢家的小公子谢琪,过去也是禅花巷的常客,不过后来老伯爷派了人来守着,便不再上门。不过谢家在京城也是出了名的人家,即便是他这样的jì子,也是知道个大概方位的。 于是,那哥儿便对白术指了个大致方位,让他自己去寻。 置于费用,便由他作主给白术免了房费,只收了昨晚一顿饭食和今早沐浴的费用。即便如此,却仍要八十两银。 县城里一间上房不过五两,府城物价高些,一间上房也不过八两。 他觉得京城即便物价贵些,住一夜加上歌舞酒菜,三十两银子也便顶了天,哪知道却罔做了冤大头。 这八十两银,还不包括嫖资,白术啥也没gān,身上带来的银钱就被榨去了大头,只觉得这青楼实在太过来钱,也难怪这条街上开了这么许多。 那哥儿见白术如此,捂着嘴笑道:“小哥儿不是男子,自不知男子与这等事情上最是喜爱一掷千金。有些客人收入也并不丰厚,在家每月舍不得给老婆孩子一两银。但出来吃趟花酒,就要花上上百两呢。 既然已经消费,白术也不会推脱,让那哥儿难做。便掏出那张百两银票递了过去,又找了二十两银子回来。 如此一来,他身上便只剩下三十多两银子,还要留下回去的船费,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第63章 白术走出禅花巷,便去打探谢府所在之处。 他预备晚上再去寻人, 但谢府在哪儿, 需得白天就打探好。 他顺着那哥儿指的方向,找到了一条宽阔的街道, 街道可并行两辆马车还有富裕。 这街道两旁尽是深宅大院, 门口都修有石狮子, 院墙都有一丈高, 每家每户都大门紧闭,有的门口还有护卫。 白术走了一阵,便看到前方有一处门口停了几辆马车, 还有两个小厮守候在旁。 那府邸大门深红, 又宽又阔, 一对汉白玉做的石狮子并石台阶, 更让大门多了两分气派。 白术抬头一看, 那大门上方挂着一块额扁, 上面黑底金漆, 写着谢府二字。 他眼前一亮,看来这里便是谢槐钰家了! 他正想上前再找那两个小厮确认一番, 就有一辆马车突然不知从哪儿拐了出来,朝他疾驶而来 。 白术皱眉,立刻就地一滚,险险的错身而过,才不至于被马蹄踩踏。 那马车的马被惊了一下,扬起前蹄, 让马车好一阵颠簸。 车上立刻下来了两个护卫,指着白术问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惊了爷的马,还不快过来赔罪!” 白术眼神一凛,觉得这人好没道理。 他好好的站在巷子里,是这人的马胡乱冲出来,竟然还说自己惊了他的马。 他还未说话,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将那马车帘掀开了一条缝,一个神色高傲的贵公子探出了脑袋。 那贵公子一看到白术,愣了两秒,随即指着他说道:“还不快把他给抓住!” 白术当下也是一怔,立刻闪身就跑。 原来那贵公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日他得罪的玄衣公子——赵衍。 没想到府城里赵衍不曾将他抓住,此时却又在京城遇到,可真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白术脚下生风,跑着跑着,便闪身进了一条窄巷。 那两个护卫跟着追去,那条窄巷却空无一人,再没有看见什么人的身影。 “糟了。”其中一个护卫感叹一声:“我们分开行动,把这附近再找一下。” 于是两个护卫又把附近的街巷整整搜寻了一圈,却皆未看到那少年的身影。 把人跟丢了,那两名护卫心下都有些惴惴不安。 赵衍并非宽和好相处之辈。上次他南下游玩,带了一gān得力的护卫出去,回来的时候,却不知什么原因,把人全都给发落了。 只是再是害怕,此时也不得不去面对主子。 两人便回到谢府附近,对马车上的赵衍禀报,那少年身手实在敏捷,也不知练了什么功夫,不过几息之间,便找不到人了。 赵衍看着面前两名护卫,眼神中压抑着浓浓怒火。 不过一个少年,看上去也只有十八九岁,这群酒囊饭袋,竟连这么个人都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