寮国使臣已经被缉拿,他望着那呼风唤雨持剑而来的男人,笑容不减分毫,只是呈上书信一封。 “我们大王说了,解药就在这信里。”他笑意盈盈地望着孟祁玥,带着十足的挑衅。 孟祁玥拆开来看,里面只有一纸书信,上面写着:欲寻解药,要么以羌国十座城池为介,要么,请江后到寮做客半载;要么……jiāo出易星遥。 “我的皇,不满周岁的小皇子中了这毒,微臣可不知道他能熬过几个时辰,还望陛下早做定夺。”使臣冷秋秋地催促,惹来了孟祁玥的一声冷喝:“够了!人我自会在辰时之前奉上。” 寮王廓拓,相貌随了那性格,粗犷无礼,却偏生喜欢一切美丽的东西。当然了,并非是用来欣赏和呵护,而是用来摧残和蹂躏。 在芜国为质的那几年,他曾亲眼见到过一个相貌英俊的侍从被他唤进了府中,第二天出来时,已是浑身带伤的废人一个,尤其是他腿根处的斑斑血迹,更是令人发怵。 廓拓做客芜国的那段岁月,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孟祁玥自幼便是绝色之姿,偏生孱弱的体子又挡住了那锋利的光芒,看上去就像个极易欺负的小孩子,再加之是个没权没势的质子,自然引得廓拓垂涎三尺。于是,那一场晚宴会面过后,他便亲身入了他居住的那西阳宫,点了名要孟祁玥到他府上做客。若去了,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个事,易星遥岂能答应? 于是,她便拦在了孟祁玥身前,恭敬自荐:“大王,我家少爷从小体弱多病,又是个彻头彻尾的书呆子,无趣得很,我怕扫了大王的兴。若大王不嫌弃,奴婢愿意为大王效劳。” 那个时候,她还掩藏着绝世的美貌,脸上斑痕点点,实在有些入不了人眼,就连孟祁玥都曾经笑骂过她:“你以何本事保护我,就以这张见不得人的脸吗?” 以貌取人的廓拓自然是比他要粗bào的多,直接拎了她的衣领将她扔向一旁。 “长这么丑还敢来脏了我的眼,你怕是不想活了吧!” 说罢,魔掌就向孟祁玥伸来。 却还是被易星遥挡住了,她双手握住廓拓的右手,请求道:“大王,能否给奴婢一点时间?” 廓拓只以为这是她的小伎俩,谅她也弄不出什么幺蛾子,便应允了。易星遥便取了水,洒了药粉,待脸庞洗净之时,面前的人,容貌用闭月羞花来形容也不为过。 “小丫头,挺有心计啊!”廓拓的注意力明显被她吸引过来,粗糙的大手拧了一把她的脸蛋,脸上满足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第十五章 离开 “为什么要故意遮掩住自己的容貌?”廓拓的大手揽住了她的腰。 “最好的东西当然只值得最厉害的人拥有嘛!”明知是她为了护自己而选择的牺牲和卖笑,可是那副谄媚姿态却真的令孟祁玥恶心了,原来,她也有这么女人的时候,却在面对全然陌生的男人之时。 他原本是想,等易星遥回来之后,他要与她冷战个三四天之后让她认了错再理睬她。 可第二天看到她被送回来时的样子,他哪里还有心思怪她。 浑身上下,几乎全部都是jiāo错的鞭痕,脸颊红肿,嘴角青紫一片,也不知受了多少的掌掴,尤其是她的腿根处,全是斑斑血迹,他甚至嗅到了烧焦的味道。 她却是焦灼地撑着最后一点力气请求:“殿下,求求你,不要进屋来,也不要查看我的伤势。” 他甚至一度觉得,她会死。所以,他握了她的手,第一次放下了皇子的身段,带着哭腔对她说:“你不准死,你不要死,不要死……” 她的气息已经极度不稳,但她还是微笑着安慰他:“殿下别怕,奴婢不会死的,奴婢跟您保证。” 她确实在那场灾难后活了下来,待他依旧至善,只是她却突然与江枫眠走得很近,似乎自己在一夕之间,便不再是她的唯一。 “皇上,易姑娘到了。”曹忠的声音打断了他遥远的思绪,他轻轻点头,转身,望着面前一袭素衣,静默顺训的易星遥,突然间有些启不了口。 “皇上夜半唤奴婢来,是为何事?”等的有些长了,她便先开了口。 “佑儿被寮王下了毒,解药须你去寮国才得以换得。”像是一鼓作气,他说的极快,易星遥也听清楚了。 她与寮王的过节,可不止一桩。若真的去了,就是自投罗网,是生是死,全然不能自己掌控。 ”皇上……”她迟疑地开了口,却被他冷冷打断:“啊遥,只这一次。” “我承诺你,等你从寮国回来以后,我便让你和江枫眠远走高飞,怎样?”他觉得自己已经宽仁至此,却只得到她轻轻的一笑,可那笑,却比哭还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