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也陶醉得喝着这个手磨咖啡,坐在沙发上汇报情况,他这个两百斤的大胖子,在夏天尤其顶不住燥热,哪怕风扇顶着他吹,还是满头大汗,不停得用手绢擦汗。 “常务,滨江景观路得初步征收储备土地已经都测量完成了,江北街道的干部们也已经开始宣讲政策了。 现在的反馈来,需要拆除的民房不算多,大多是田地,按照市区核心区一级征收标准来算,除了建设景观路和配套设施的土地以外,咱们还需要征收超过三千亩的土地。” 祁同伟转身看着地图,这三千亩是一个长条形的地块,中间建景观路,两边都会留出空间,除了一些公共基础设施,比如文化宫,体育馆等等建筑外,还可以建设酒店,住宅,商场等等商业开发项目。 可想而知,这会是一块大肥肉,不过市里很奇怪,没有人主动下场插手,而是任由区政府征收土地,不过也好,区里给的钱,土地也是区里的,这些土地上建什么也是区里说了算,市里不少单位都不算干净,祁同伟不想和他们牵连太深。 “李伟,你说,这一块以后的房价大概会是多少,就咱们刚刚量好,准备征收的土地。” 祁同伟眼下指的土地,现状还是以田地和滩涂为主,外侧还需要配合防洪堤的建设,反正老百姓看见的就是一大块烂泥地,建在附近的房子也很少,因为道路没有铺设过来。 都是属于码道村和码头村的边缘地带,其中一块倒是有个古码头,据说建了上千年了,不过现在就只剩下几块青石头而已,船也早就不停靠这里了。 李伟的眼光比老百姓好一点,因为他是全程参与建设的副区长,他知道计划里,这里有一条高标准的景观路,还有很多配套设施,对标的是对岸白鹿区的核心地带,白鹿区的房价现在大概就是两万块一间房,是的,这个年代这边流行建设四层民建通天楼,占地大概六十平方为一间,有些更大,有些小一点,标准大概在六十平方为主。 一间房的标准有大有小,大概总面积就是两百平方左右,两万块一间,也就是一百块一平方。 于是李伟脱口而出。 “时代在快速发展中,以后这里的房子肯定不会建通天房了,而是像一些家属院一样建五层楼,一套几万块要的吧。” 李伟这个估计已经相当大胆了,但是按照的思维方式还是这个时代的,没有看到未来。 祁同伟微微一笑,然后伸手一挥。 “你知道什么叫成功人士吗?” 李伟茫然得看着领导,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这玩意儿根本就没个标准啊。 “不知道。” “改革开放带来的经济发展,是补偿这前面一百年经济滞后,缺少工业的缺口。 所以,改革开放的经济发展速度会非常快,快到我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站在时代的风口上,会有很多人,乃至很多猪,直接被风吹到天上去。 他们会膨胀到忘乎所以。 举个例子,就咱们轻工业区的绿螳螂服饰,他们六年前,还是一家在他们自己家院子里的小作坊,就那个陈冉小姑娘,因为中专辍学了,在家自己裁衣服,做鞋子开始的。 到了今天,据说他们今年的年营业额会超过三千万,可想而知,他们这一批人会膨胀得有多快,他们得钱太好赚了。 而这一批人,未来就会被一些追捧的人吹嘘为成功人士。” 李伟还是有些迷茫,好好得在讨论工作啊,领导,怎么突然批判起资本家了。 “他们这一批人也会因为个人素养没有及时跟上,做出很多啼笑皆非的事情。” 李伟心里继续编排,领导,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是跟咱们征的地有什么关系啊,跟房价有什么关系啊,讲话离题千里啊。 “他们这一批人,会浮夸到无以复加,做些相当令人啼笑皆非的蠢事。 如果我给这一地带的房子来点附加值,总而言之,就是要和普通老百姓不一样,就是要突出他们的社会地位。 这个时候,房子的本身价值就不那么重要了,只需要跟这些成功人士说,咱们不求最好的,只求最贵的。 地段就选江边这一块,风景最好的这里,让陈楚青找几个洋面孔,出来一阵吹嘘,讲几句外语,然后东西还是他自己设计。 建最奢华,最浮夸的公寓,就参考老美纽约的那个房地产家,整天说要选总统的那个,马桶都换上镀金的,不管冲得下去不,看着要耀眼。 电梯也要各种镶嵌宝石啊,按了直接入户,到他们家里。 房子里面要大,一间房算四层楼两百平吧,咱们把他全铺在一层里,加个倍,一个套间最少四百平方。 什么宽带,卫星,有线电视,能装的通通装上,阳台给他们搞成花园的。 进楼梯的时候,搞个英吉利的管家,戴假发的那种,讲着一口后鼻音的英语。 李伟,你说,要是造了这样的房子,那些所谓的成功人士,会出多少钱? 当然,我也学香江那些大资本家,按平方米来卖。” 李伟一脸呆滞,被他领导的奇思妙想给震惊了。 “那不得五六百一平方?” 祁同伟猛一转身。 “人类灭亡的最大原因,一定是缺乏足够的想象力。 我准备卖五千一平方,这个单位还得是美元! 你不会觉得我疯了吧,看着吧,以后这个世界,只会更加疯狂。” 说完,祁同伟没等李伟缓过劲来,直接转换了说话的模式。 “有空你可以去研究研究香江的房地产,从五六十年代一直到现在九零年代。 经济的快速发展下,房地产很可能会复制他们的模式,但是这样就会导致一个坏处。 经济的数字是快速发展了,可是老百姓越来越买不起一个房子了,房租也会越来越贵,间接导致所有的商品越来越贵。 还好咱们国家不是资本家说了算,不然的话,香江和小日子的悲剧都会重新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