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林真无论是校园还是校外，一直都在持续关注着雨都。　　 在这样高强度的关注之下，林真还真看出了东西。　　 苍山市是雨都背负的城市，而雨都的舌头在这里是一个独立的叫傅澜的“人”。　　 他似乎用了什么障眼法，傅澜的眼睛是不正常的无眼白全灰色，但同学和老师只是说其有眼疾，并未觉得他人类身份可疑。　　 傅澜的学习成绩很好，小提琴专业几十学生，就属他最厉害。　　 收养他的人，那个桥洞下的老婆婆靠捡垃圾为生供他读书。　　 据林真所见，除了周围人没发现傅澜非人这个特点很不正常外，其他全都很正常。　　 “苍山市怎么一直在下雨啊。”　　 展通拿手接了雨滴说道。　　 因为要调查苍山的情况，林真让展通变成人形，这样能多份劳动力。　　 人形的展通的确在跟踪傅澜上出了很大力，不过他非常讨厌下雨。　　 “雨水这个味我真受不了。”　　 展通吐槽道。　　 “什么味你受不了？”　　 林真问道。　　 “就战争诡异的水腥味，雨里全是这个味。我变成人形后这个味沾了我一身，真难受……也不是难受，就是害怕，毕竟我是光明诡异，怕被战争炫了。”　　 展通回道。　　 林真挠了挠头，她不懂展通的感受，但的确自从进了这地方，苍山市的雨就没停过。　　 她怀疑是雨都下的，毕竟这里疑似雨都开设的副本。　　 但没有诡异敌人，它又不害人类，无缘无故的下这么长时间的雨，未免太奇怪了。　　 “线索我找吧，你抓紧时间复习。”　　 展通把唢呐推到林真面前，幸灾乐祸的说道。　　 林真代替的身份是个乐理学渣，挂了十多科，这些都要重修，如果重修不过就有退学的风险了。　　 退学倒是无所谓，可关键傅澜还在这上学，退了学就没法跟傅澜接触了。　　 因此现在林真白天跟踪傅澜，晚上熬夜吹唢呐，背乐理。　　 据展通说，她二半夜抽抽哒哒的吹，还挺适应环境的，把附近学生宿舍的学生，吓得夜夜睡不着觉。　　 林真很无奈，她只能认命的拿起唢呐，向展通嘱咐道：“你多去接触接触那个老婆婆，傅澜似乎很珍视她，我觉得她是这副本的关键。”　　 展通点头：“我一直都在关注她，那个脊椎畸形的老婆婆每天都要出去捡垃圾，我觉得她的畸形脊椎可能就是长期猫腰捡垃圾导致的。”　　 林真摇头：“按着一般故事的套路，主角最珍视的亲人都会遭到什么迫害，挽救无果后，主角便会黑化。”　　 展通并不赞同：“那是写小说，现实里哪有那么戏剧性，我倒是觉得雨都接触的人都挺好的。”　　 他掰扯着手指，从这几天收集的线索，给林真挨个列出：　　 “你看，有颈椎病的老婆婆捡垃圾供他读书，泊特律音乐学院听闻他家境贫寒，给免了学费。那把小提琴是乐器店老板送的旧提琴，因为心疼老婆婆和傅澜。甚至他的同学也没因为家境歧视他，班上还组织了捐款，为了给他筹钱。”　　 “世界上坏人这么多，可偏偏所有的好人都被他遇到了，这什么好运气啊。”　　 林真嘴吹着唢呐，没发表评价。　　 但其实她也觉得违和，跟傅澜接触的人都是善良有良知的人，也没有什么隐藏的阴谋和悲剧。　　 按理说，只有缺爱的人才会反社会，傅澜完全不像缺爱的样子。　　 但为什么雨都将苍山市变成了副本，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林真边想边练着唢呐，吹到一半，眼前却又恍惚起来。　　 脚下亮的发光的白瓷地板上浮现出一团模糊的黑色。　　 它不断抽长、扭曲，直到变成一个黏糊糊的黑影，贴在瓷砖上。　　 它咯咯笑着，伸出了黏糊糊的黑手，抓向了林真的脚腕……　　 “啪嗒——”　　 林真把唢呐撇到一边，猛跺了两下脚。　　 因为闹出的动静很大，还在思索的展通诧异的看向她：　　 “怎么了林真？”　　 林真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地板重新变得脏兮兮的，没有黑影和什么黑手，只有灰尘和污垢。　　 她感觉现在自己的精神很不好，低声呐呐道：　　 “又是……幻觉……吗？”　　 展通皱起了眉头：　　 “你刚刚扔唢呐又跺脚那一下真像精神病发，是幻觉又严重了吗？”　　 林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点点头。　　 “要不然你先去树洞医院精神科去看看？”　　 展通提议道。　　 苍山市虽然变了副本，但地下玫瑰交通的地铁站是没变的。　　 地铁站的很多线路上都有树洞医院这站，林真是可以现在就离开苍山市去医院的。　　 但她摇了摇头，叹息道：　　 “只是轻度幻觉而已，光明能力者出现精神问题很正常，这是我们的归宿。”　　 展通担忧的看了她一眼，精神疾病的确在光明里常见，但她时不时就突发一次，感觉已经不像轻度幻觉了。　　 也不知道她的精神疾病是从什么时候得上的，展通是从红盖头的网络世界第一次见到了林真，那时候她精神状态还不错。　　 那是从……巡回世界？　　 还是词条高校?　　 展通分析不出来，他也只能叹口气，出去继续找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