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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白登之围

宇宙没有生死 十二星次在鹑首 16789 2024-07-10 23:34
   ======   公元前二百年十一月十日   玄黓摄提格-十月-庚申望   荧惑守轩辕   客星过毕宿   太白在氐   辰星不相从   月晕参毕七重   昴有白衣   ======   将近子时,陈平踏着厚厚的积雪,走向中军大帐。   满月已经升至东方的半空中,月光洒在低缓的山坡上,映照着汉军大营。   迷蒙的月晕遮蔽了周围的群星,它的右上角,隐隐约约可见一颗客星闪烁。   一个多月前出现的这颗彗星,几日前抵达毕宿后,时至今日,光色变得黯淡下来,而且正欲跨过黄道离开。   忽然,一束强光从昴星团中出现,由东至西快速划过天际,光芒奔徙的方向,恰好指向匈奴军的西大营,随后便消失在虚宿与危宿间。   驻扎在西侧远处的匈奴骑兵,皆乘白马,在白雪和月光的掩护下,只能偶尔听见几声战马嘶鸣,遥见一排排火把游动。   沿着记忆中的道路,陈平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积雪被踩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前几日大雪骤降,军中皆衣着单薄,将士多有冻伤。   今夜气温再次骤降,陈平身着秋衣,披着无毛大氅、拢着衣袖,冻得浑身哆嗦。   月晕厚重,光团遮蔽了毕宿诸星。陈平驻足再次确认,月晕足有七层,泛着深浅不一的黄白光芒,右下角的昴宿星团,也笼罩着一层厚厚的白气。   “毛月亮、白衣会”,陈平口中念叨着,将手从衣袖中伸出来,轻轻摸了摸外衣。   冰晶凝结在衣物表面,在手指的温度下快速融解。陈平搓动手指,又凑近嘴边哈了几口热气,才将手继续拢回衣袖里。   刘邦的大帐透出灯火,近卫郎中骑通报:“护军中尉、户牖侯陈平到”。   “陈平来啦,快进来”,帐内的刘邦大声呼道,湿寒太重,这位皇帝忍不住咳嗽几声。   守在帐外的卫兵,眉毛上已经凝结出一层白霜,用一切可用的布条裹住脖颈和双手,以免彻夜轮值时被严寒冻伤。   陈平对着酷寒中值守的卫兵笑一笑,掀开帘帐,走了进去。   “我就知道主公还没休息”,立国才两年有余,诸位老臣旧勋还是没有适应改口称陛下的习惯。   刘邦也懒得计较,包括跟了自己五年的陈平,他自己也习惯直呼其名。   “夏侯婴前脚刚走,你们哪个会想到我也需要睡觉呢?快来烤火,这天气真是冻死个人”。刘邦半开玩笑地招呼陈平坐到自己跟前。   听见刘邦自称“我”,陈平才想起张良在朝堂上对诸位大臣的劝诫:“汉朝立国,不得再像往日沛县起兵、戎马倥偬,没甚规矩,今后当改口称陛下。别抱着沛公、主公的称呼不放,失了礼数。”   结果,臣子们对刘邦的老称呼叫了数年,一时难改;刘邦自己也没个帝王架子,言必称“我”、“吾”,难改自称为“朕”或“寡人”。   陈平虽然穿得单薄,但是担心出帐后难以适应内外温差,于是将大氅解下,挂在帐内充作衣架的一根插地树枝上。   席地太冷,侍卫砍几个树桩临时当作坐凳,围置在火堆旁。   陈平捡刘邦斜侧第二个树桩坐下,凳上尚有余温,主公所言不虚,真是有人前脚刚走。   “嚯,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还是坐凳子都提前商量过的?各个来我帐里,都坐同一个树桩子,也真是奇甚怪也。”   “天冷,都想坐个热凳子”,陈平掩饰道。   其实君臣之间皆未道破潜规则——座位既不紧挨皇帝,又不相对而坐,这种恰如其分的亲疏距离,符合君臣之礼。   换作樊哙这个莽夫来了,哪个位置顺眼坐哪个;刘邦要是恰巧不在,皇帝陛下常坐的主位,樊哙都有可能一屁股坐下去。   “可有应对之策”?刘邦用树枝挑动火堆,将塌下来的柴火重新搭回中空的燃烧状态。   树枝燃起火苗,刘邦将其凑近嘴边吹灭,又将带着火星的前端在地上杵熄。   “匈奴四十万大军包围我等在此白登山,七日了,军中缺衣少食,主公可有害怕”?陈平没有回答,反而激将起刘邦来。   “卵!沛县起兵反秦时,只有千人,我可曾怕过;楚汉争霸,项羽号称天下无敌,我又何曾怕过?”   “往远了说,先祖曾为魏武卒,阴晋之战,五万对秦军五十万,尚能大胜,斩获军功,传到我这辈儿,家谱里就没有个怕字。”   “区区四十万匈奴,我前军精锐可不止千人,又何止五万人?”   刘邦拿树枝在手,边说话边在空中舞动,颇有策马扬鞭的气势。   陈平回道:“主公天下雄主,胆量自然不输任何人。下臣说的是识,有胆有识,底气就更足”。   火苗跳动,火堆发出噼啪声,火星随着热气飘了起来,却不如刘邦直视陈平的双目精光明亮。   “单于用兵何为?受韩王信蛊惑,逐利而已。”   “其目的绝不在主公,更无实力马踏长安,一统天下。如此,主公必无忧矣”,陈平笑道,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嘿嘿,卖甚关子?料汝定有计策,快说。”   刘邦将带着火星的树枝指向陈平,看你故弄玄虚的样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试探我的态度。   “下臣观察了几日,冒顿单于带着新得的阏氏,常在军中驰骋游行,看起来十分欢爱亲近的样子。”   “请主公派出使臣,悄悄接近这个单于王后,以金银珠宝重赂之。”   “嗯,贿赂单于身边的女人,那……用何说辞?”   刘邦心中掂量,不知道成算有几分。   “先讲实情真理——汉朝皇帝送给单于王后重礼,希望其劝说单于罢兵。单于既然没有实力灭掉汉朝,入主天下。再这样围困下去,真要伤了汉朝皇帝,必然会遭到永无休止的报复。”   “再者,鼓动单于、承诺一起出兵的大汉叛臣韩王信,其军队并未如约而至。然而,几十万大汉援军却在星夜兼程赶往此地,只怕是明日即将到达。”   “如果白登山单于还拿不下来,到时候受围被全歼的,就是冒顿单于他自己”。陈平侃侃而谈,刘邦倾耳细听。   “就为了些黄白之物,单于王后就能起心动念,劝说不可一世的冒顿单于?我看难”,刘邦撇了撇嘴,料定此计难以成功。   陈平没有急于辩解,从袖中取出一个卷轴展开,说道:“主公看看,画中美色如何?”   刘邦借着火光观画,只见画中一位汉宫女子,身着红色刺绣襦裙,倚着一匹矫健骊马。   仔细端详下,女子玉指纤纤,一手轻抚马鬃,一手半托红腮。   眉似远山,映衬出秋水两汪;朱唇微启,点缀着鼻若葱白;髻如飞仙,挽于玲珑耳上;细柳微曲,宛如轻云出岫、飘逸绝伦。   真真个儿千娇百媚、美不胜收。   刘邦看得失神,问道:“宫中何时有这神仙般的女子,这是谁?”   陈平诡谲一笑道:“某位汉家公主,臣准备请主公送给冒顿单于。”   “某位是哪位”?刘邦再次琢磨,记忆中没有此等样貌的女儿或者宗亲女子。   “主公说是哪位就是哪位,只要主公赐名为公主就行。既能与匈奴和亲,休息刀兵,又不失我汉家颜面。”   陈平暗示刘邦,弄个冒充的公主应付一下就行了。   “你啊,哈哈,你是欺负单于不识货”,刘邦挖苦道。   “单于识不识货不要紧,他眼下宠爱的阏氏识货就行”,陈平指出目的所在。   他要的就是让单于王后害怕汉朝为了让单于罢兵,献出美艳公主和亲,那将大大地威胁单于王后的地位。   “哦,女人善妒,这倒是个没法拒绝的理由”,刘邦思想至此,不禁心有戚戚。   皇后吕雉的妒忌心,莫说他刘邦了,哪个亲近的大臣没有领教过。偏偏吕雉的性子和吕家势力,谁都不敢轻易触碰。   陈平倒没管那么多,眼下的危局,容不得谁对朝中之事浮想联翩。   “单于王后如若听闻我朝正在将此公主送来平城,准备与单于和亲,促使匈奴解围而去,必定极力劝说单于立即退兵。”   “如此,这个阏氏肯定能被说服,为我所用。”   “但是,冒顿单于此人,凶狠狡诈、行事异于常人;他是一个敢于射杀父亲头曼单于,把妻子当靶子让部下练习射术的人。”   “我看呐,眼下一个新欢女人的话,对他没有什么用处。”   刘邦在地上敲着被他当作烧火棍的树枝,并未下定依陈平之计而行的决心。   “匈奴四十万大军包围我等在此白登山,七日了,军中缺衣少食,主公可有害怕”?陈平没有回答,反而激将起刘邦来。   “卵!沛县起兵反秦时,只有千人,我可曾怕过;楚汉争霸,项羽号称天下无敌,我又何曾怕过?”   “往远了说,先祖曾为魏武卒,阴晋之战,五万对秦军五十万,尚能大胜,斩获军功,传到我这辈儿,家谱里就没有个怕字。”   “区区四十万匈奴,我前军精锐可不止千人,又何止五万人?”   刘邦拿树枝在手,边说话边在空中舞动,颇有策马扬鞭的气势。   陈平回道:“主公天下雄主,胆量自然不输任何人。下臣说的是识,有胆有识,底气就更足”。   火苗跳动,火堆发出噼啪声,火星随着热气飘了起来,却不如刘邦直视陈平的双目精光明亮。   “单于用兵何为?受韩王信蛊惑,逐利而已。”   “其目的绝不在主公,更无实力马踏长安,一统天下。如此,主公必无忧矣”,陈平笑道,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嘿嘿,卖甚关子?料汝定有计策,快说。”   刘邦将带着火星的树枝指向陈平,看你故弄玄虚的样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试探我的态度。   “下臣观察了几日,冒顿单于带着新得的阏氏,常在军中驰骋游行,看起来十分欢爱亲近的样子。”   “请主公派出使臣,悄悄接近这个单于王后,以金银珠宝重赂之。”   “嗯,贿赂单于身边的女人,那……用何说辞?”   刘邦心中掂量,不知道成算有几分。   “先讲实情真理——汉朝皇帝送给单于王后重礼,希望其劝说单于罢兵。单于既然没有实力灭掉汉朝,入主天下。再这样围困下去,真要伤了汉朝皇帝,必然会遭到永无休止的报复。”   “再者,鼓动单于、承诺一起出兵的大汉叛臣韩王信,其军队并未如约而至。然而,几十万大汉援军却在星夜兼程赶往此地,只怕是明日即将到达。”   “如果白登山单于还拿不下来,到时候受围被全歼的,就是冒顿单于他自己”。陈平侃侃而谈,刘邦倾耳细听。   “就为了些黄白之物,单于王后就能起心动念,劝说不可一世的冒顿单于?我看难”,刘邦撇了撇嘴,料定此计难以成功。   陈平没有急于辩解,从袖中取出一个卷轴展开,说道:“主公看看,画中美色如何?”   刘邦借着火光观画,只见画中一位汉宫女子,身着红色刺绣襦裙,倚着一匹矫健骊马。   仔细端详下,女子玉指纤纤,一手轻抚马鬃,一手半托红腮。   眉似远山,映衬出秋水两汪;朱唇微启,点缀着鼻若葱白;髻如飞仙,挽于玲珑耳上;细柳微曲,宛如轻云出岫、飘逸绝伦。   真真个儿千娇百媚、美不胜收。   刘邦看得失神,问道:“宫中何时有这神仙般的女子,这是谁?”   陈平诡谲一笑道:“某位汉家公主,臣准备请主公送给冒顿单于。”   “某位是哪位”?刘邦再次琢磨,记忆中没有此等样貌的女儿或者宗亲女子。   “主公说是哪位就是哪位,只要主公赐名为公主就行。既能与匈奴和亲,休息刀兵,又不失我汉家颜面。”   陈平暗示刘邦,弄个冒充的公主应付一下就行了。   “你啊,哈哈,你是欺负单于不识货”,刘邦挖苦道。   “单于识不识货不要紧,他眼下宠爱的阏氏识货就行”,陈平指出目的所在。   他要的就是让单于王后害怕汉朝为了让单于罢兵,献出美艳公主和亲,那将大大地威胁单于王后的地位。   “哦,女人善妒,这倒是个没法拒绝的理由”,刘邦思想至此,不禁心有戚戚。   皇后吕雉的妒忌心,莫说他刘邦了,哪个亲近的大臣没有领教过。偏偏吕雉的性子和吕家势力,谁都不敢轻易触碰。   陈平倒没管那么多,眼下的危局,容不得谁对朝中之事浮想联翩。   “单于王后如若听闻我朝正在将此公主送来平城,准备与单于和亲,促使匈奴解围而去,必定极力劝说单于立即退兵。”   “如此,这个阏氏肯定能被说服,为我所用。”   “但是,冒顿单于此人,凶狠狡诈、行事异于常人;他是一个敢于射杀父亲头曼单于,把妻子当靶子让部下练习射术的人。”   “我看呐,眼下一个新欢女人的话,对他没有什么用处。”   刘邦在地上敲着被他当作烧火棍的树枝,并未下定依陈平之计而行的决心。   “匈奴四十万大军包围我等在此白登山,七日了,军中缺衣少食,主公可有害怕”?陈平没有回答,反而激将起刘邦来。   “卵!沛县起兵反秦时,只有千人,我可曾怕过;楚汉争霸,项羽号称天下无敌,我又何曾怕过?”   “往远了说,先祖曾为魏武卒,阴晋之战,五万对秦军五十万,尚能大胜,斩获军功,传到我这辈儿,家谱里就没有个怕字。”   “区区四十万匈奴,我前军精锐可不止千人,又何止五万人?”   刘邦拿树枝在手,边说话边在空中舞动,颇有策马扬鞭的气势。   陈平回道:“主公天下雄主,胆量自然不输任何人。下臣说的是识,有胆有识,底气就更足”。   火苗跳动,火堆发出噼啪声,火星随着热气飘了起来,却不如刘邦直视陈平的双目精光明亮。   “单于用兵何为?受韩王信蛊惑,逐利而已。”   “其目的绝不在主公,更无实力马踏长安,一统天下。如此,主公必无忧矣”,陈平笑道,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嘿嘿,卖甚关子?料汝定有计策,快说。”   刘邦将带着火星的树枝指向陈平,看你故弄玄虚的样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试探我的态度。   “下臣观察了几日,冒顿单于带着新得的阏氏,常在军中驰骋游行,看起来十分欢爱亲近的样子。”   “请主公派出使臣,悄悄接近这个单于王后,以金银珠宝重赂之。”   “嗯,贿赂单于身边的女人,那……用何说辞?”   刘邦心中掂量,不知道成算有几分。   “先讲实情真理——汉朝皇帝送给单于王后重礼,希望其劝说单于罢兵。单于既然没有实力灭掉汉朝,入主天下。再这样围困下去,真要伤了汉朝皇帝,必然会遭到永无休止的报复。”   “再者,鼓动单于、承诺一起出兵的大汉叛臣韩王信,其军队并未如约而至。然而,几十万大汉援军却在星夜兼程赶往此地,只怕是明日即将到达。”   “如果白登山单于还拿不下来,到时候受围被全歼的,就是冒顿单于他自己”。陈平侃侃而谈,刘邦倾耳细听。   “就为了些黄白之物,单于王后就能起心动念,劝说不可一世的冒顿单于?我看难”,刘邦撇了撇嘴,料定此计难以成功。   陈平没有急于辩解,从袖中取出一个卷轴展开,说道:“主公看看,画中美色如何?”   刘邦借着火光观画,只见画中一位汉宫女子,身着红色刺绣襦裙,倚着一匹矫健骊马。   仔细端详下,女子玉指纤纤,一手轻抚马鬃,一手半托红腮。   眉似远山,映衬出秋水两汪;朱唇微启,点缀着鼻若葱白;髻如飞仙,挽于玲珑耳上;细柳微曲,宛如轻云出岫、飘逸绝伦。   真真个儿千娇百媚、美不胜收。   刘邦看得失神,问道:“宫中何时有这神仙般的女子,这是谁?”   陈平诡谲一笑道:“某位汉家公主,臣准备请主公送给冒顿单于。”   “某位是哪位”?刘邦再次琢磨,记忆中没有此等样貌的女儿或者宗亲女子。   “主公说是哪位就是哪位,只要主公赐名为公主就行。既能与匈奴和亲,休息刀兵,又不失我汉家颜面。”   陈平暗示刘邦,弄个冒充的公主应付一下就行了。   “你啊,哈哈,你是欺负单于不识货”,刘邦挖苦道。   “单于识不识货不要紧,他眼下宠爱的阏氏识货就行”,陈平指出目的所在。   他要的就是让单于王后害怕汉朝为了让单于罢兵,献出美艳公主和亲,那将大大地威胁单于王后的地位。   “哦,女人善妒,这倒是个没法拒绝的理由”,刘邦思想至此,不禁心有戚戚。   皇后吕雉的妒忌心,莫说他刘邦了,哪个亲近的大臣没有领教过。偏偏吕雉的性子和吕家势力,谁都不敢轻易触碰。   陈平倒没管那么多,眼下的危局,容不得谁对朝中之事浮想联翩。   “单于王后如若听闻我朝正在将此公主送来平城,准备与单于和亲,促使匈奴解围而去,必定极力劝说单于立即退兵。”   “如此,这个阏氏肯定能被说服,为我所用。”   “但是,冒顿单于此人,凶狠狡诈、行事异于常人;他是一个敢于射杀父亲头曼单于,把妻子当靶子让部下练习射术的人。”   “我看呐,眼下一个新欢女人的话,对他没有什么用处。”   刘邦在地上敲着被他当作烧火棍的树枝,并未下定依陈平之计而行的决心。   “匈奴四十万大军包围我等在此白登山,七日了,军中缺衣少食,主公可有害怕”?陈平没有回答,反而激将起刘邦来。   “卵!沛县起兵反秦时,只有千人,我可曾怕过;楚汉争霸,项羽号称天下无敌,我又何曾怕过?”   “往远了说,先祖曾为魏武卒,阴晋之战,五万对秦军五十万,尚能大胜,斩获军功,传到我这辈儿,家谱里就没有个怕字。”   “区区四十万匈奴,我前军精锐可不止千人,又何止五万人?”   刘邦拿树枝在手,边说话边在空中舞动,颇有策马扬鞭的气势。   陈平回道:“主公天下雄主,胆量自然不输任何人。下臣说的是识,有胆有识,底气就更足”。   火苗跳动,火堆发出噼啪声,火星随着热气飘了起来,却不如刘邦直视陈平的双目精光明亮。   “单于用兵何为?受韩王信蛊惑,逐利而已。”   “其目的绝不在主公,更无实力马踏长安,一统天下。如此,主公必无忧矣”,陈平笑道,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嘿嘿,卖甚关子?料汝定有计策,快说。”   刘邦将带着火星的树枝指向陈平,看你故弄玄虚的样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试探我的态度。   “下臣观察了几日,冒顿单于带着新得的阏氏,常在军中驰骋游行,看起来十分欢爱亲近的样子。”   “请主公派出使臣,悄悄接近这个单于王后,以金银珠宝重赂之。”   “嗯,贿赂单于身边的女人,那……用何说辞?”   刘邦心中掂量,不知道成算有几分。   “先讲实情真理——汉朝皇帝送给单于王后重礼,希望其劝说单于罢兵。单于既然没有实力灭掉汉朝,入主天下。再这样围困下去,真要伤了汉朝皇帝,必然会遭到永无休止的报复。”   “再者,鼓动单于、承诺一起出兵的大汉叛臣韩王信,其军队并未如约而至。然而,几十万大汉援军却在星夜兼程赶往此地,只怕是明日即将到达。”   “如果白登山单于还拿不下来,到时候受围被全歼的,就是冒顿单于他自己”。陈平侃侃而谈,刘邦倾耳细听。   “就为了些黄白之物,单于王后就能起心动念,劝说不可一世的冒顿单于?我看难”,刘邦撇了撇嘴,料定此计难以成功。   陈平没有急于辩解,从袖中取出一个卷轴展开,说道:“主公看看,画中美色如何?”   刘邦借着火光观画,只见画中一位汉宫女子,身着红色刺绣襦裙,倚着一匹矫健骊马。   仔细端详下,女子玉指纤纤,一手轻抚马鬃,一手半托红腮。   眉似远山,映衬出秋水两汪;朱唇微启,点缀着鼻若葱白;髻如飞仙,挽于玲珑耳上;细柳微曲,宛如轻云出岫、飘逸绝伦。   真真个儿千娇百媚、美不胜收。   刘邦看得失神,问道:“宫中何时有这神仙般的女子,这是谁?”   陈平诡谲一笑道:“某位汉家公主,臣准备请主公送给冒顿单于。”   “某位是哪位”?刘邦再次琢磨,记忆中没有此等样貌的女儿或者宗亲女子。   “主公说是哪位就是哪位,只要主公赐名为公主就行。既能与匈奴和亲,休息刀兵,又不失我汉家颜面。”   陈平暗示刘邦,弄个冒充的公主应付一下就行了。   “你啊,哈哈,你是欺负单于不识货”,刘邦挖苦道。   “单于识不识货不要紧,他眼下宠爱的阏氏识货就行”,陈平指出目的所在。   他要的就是让单于王后害怕汉朝为了让单于罢兵,献出美艳公主和亲,那将大大地威胁单于王后的地位。   “哦,女人善妒,这倒是个没法拒绝的理由”,刘邦思想至此,不禁心有戚戚。   皇后吕雉的妒忌心,莫说他刘邦了,哪个亲近的大臣没有领教过。偏偏吕雉的性子和吕家势力,谁都不敢轻易触碰。   陈平倒没管那么多,眼下的危局,容不得谁对朝中之事浮想联翩。   “单于王后如若听闻我朝正在将此公主送来平城,准备与单于和亲,促使匈奴解围而去,必定极力劝说单于立即退兵。”   “如此,这个阏氏肯定能被说服,为我所用。”   “但是,冒顿单于此人,凶狠狡诈、行事异于常人;他是一个敢于射杀父亲头曼单于,把妻子当靶子让部下练习射术的人。”   “我看呐,眼下一个新欢女人的话,对他没有什么用处。”   刘邦在地上敲着被他当作烧火棍的树枝,并未下定依陈平之计而行的决心。   “匈奴四十万大军包围我等在此白登山,七日了,军中缺衣少食,主公可有害怕”?陈平没有回答,反而激将起刘邦来。   “卵!沛县起兵反秦时,只有千人,我可曾怕过;楚汉争霸,项羽号称天下无敌,我又何曾怕过?”   “往远了说,先祖曾为魏武卒,阴晋之战,五万对秦军五十万,尚能大胜,斩获军功,传到我这辈儿,家谱里就没有个怕字。”   “区区四十万匈奴,我前军精锐可不止千人,又何止五万人?”   刘邦拿树枝在手,边说话边在空中舞动,颇有策马扬鞭的气势。   陈平回道:“主公天下雄主,胆量自然不输任何人。下臣说的是识,有胆有识,底气就更足”。   火苗跳动,火堆发出噼啪声,火星随着热气飘了起来,却不如刘邦直视陈平的双目精光明亮。   “单于用兵何为?受韩王信蛊惑,逐利而已。”   “其目的绝不在主公,更无实力马踏长安,一统天下。如此,主公必无忧矣”,陈平笑道,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嘿嘿,卖甚关子?料汝定有计策,快说。”   刘邦将带着火星的树枝指向陈平,看你故弄玄虚的样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试探我的态度。   “下臣观察了几日,冒顿单于带着新得的阏氏,常在军中驰骋游行,看起来十分欢爱亲近的样子。”   “请主公派出使臣,悄悄接近这个单于王后,以金银珠宝重赂之。”   “嗯,贿赂单于身边的女人,那……用何说辞?”   刘邦心中掂量,不知道成算有几分。   “先讲实情真理——汉朝皇帝送给单于王后重礼,希望其劝说单于罢兵。单于既然没有实力灭掉汉朝,入主天下。再这样围困下去,真要伤了汉朝皇帝,必然会遭到永无休止的报复。”   “再者,鼓动单于、承诺一起出兵的大汉叛臣韩王信,其军队并未如约而至。然而,几十万大汉援军却在星夜兼程赶往此地,只怕是明日即将到达。”   “如果白登山单于还拿不下来,到时候受围被全歼的,就是冒顿单于他自己”。陈平侃侃而谈,刘邦倾耳细听。   “就为了些黄白之物,单于王后就能起心动念,劝说不可一世的冒顿单于?我看难”,刘邦撇了撇嘴,料定此计难以成功。   陈平没有急于辩解,从袖中取出一个卷轴展开,说道:“主公看看,画中美色如何?”   刘邦借着火光观画,只见画中一位汉宫女子,身着红色刺绣襦裙,倚着一匹矫健骊马。   仔细端详下,女子玉指纤纤,一手轻抚马鬃,一手半托红腮。   眉似远山,映衬出秋水两汪;朱唇微启,点缀着鼻若葱白;髻如飞仙,挽于玲珑耳上;细柳微曲,宛如轻云出岫、飘逸绝伦。   真真个儿千娇百媚、美不胜收。   刘邦看得失神,问道:“宫中何时有这神仙般的女子,这是谁?”   陈平诡谲一笑道:“某位汉家公主,臣准备请主公送给冒顿单于。”   “某位是哪位”?刘邦再次琢磨,记忆中没有此等样貌的女儿或者宗亲女子。   “主公说是哪位就是哪位,只要主公赐名为公主就行。既能与匈奴和亲,休息刀兵,又不失我汉家颜面。”   陈平暗示刘邦,弄个冒充的公主应付一下就行了。   “你啊,哈哈,你是欺负单于不识货”,刘邦挖苦道。   “单于识不识货不要紧,他眼下宠爱的阏氏识货就行”,陈平指出目的所在。   他要的就是让单于王后害怕汉朝为了让单于罢兵,献出美艳公主和亲,那将大大地威胁单于王后的地位。   “哦,女人善妒,这倒是个没法拒绝的理由”,刘邦思想至此,不禁心有戚戚。   皇后吕雉的妒忌心,莫说他刘邦了,哪个亲近的大臣没有领教过。偏偏吕雉的性子和吕家势力,谁都不敢轻易触碰。   陈平倒没管那么多,眼下的危局,容不得谁对朝中之事浮想联翩。   “单于王后如若听闻我朝正在将此公主送来平城,准备与单于和亲,促使匈奴解围而去,必定极力劝说单于立即退兵。”   “如此,这个阏氏肯定能被说服,为我所用。”   “但是,冒顿单于此人,凶狠狡诈、行事异于常人;他是一个敢于射杀父亲头曼单于,把妻子当靶子让部下练习射术的人。”   “我看呐,眼下一个新欢女人的话,对他没有什么用处。”   刘邦在地上敲着被他当作烧火棍的树枝,并未下定依陈平之计而行的决心。   “匈奴四十万大军包围我等在此白登山,七日了,军中缺衣少食,主公可有害怕”?陈平没有回答,反而激将起刘邦来。   “卵!沛县起兵反秦时,只有千人,我可曾怕过;楚汉争霸,项羽号称天下无敌,我又何曾怕过?”   “往远了说,先祖曾为魏武卒,阴晋之战,五万对秦军五十万,尚能大胜,斩获军功,传到我这辈儿,家谱里就没有个怕字。”   “区区四十万匈奴,我前军精锐可不止千人,又何止五万人?”   刘邦拿树枝在手,边说话边在空中舞动,颇有策马扬鞭的气势。   陈平回道:“主公天下雄主,胆量自然不输任何人。下臣说的是识,有胆有识,底气就更足”。   火苗跳动,火堆发出噼啪声,火星随着热气飘了起来,却不如刘邦直视陈平的双目精光明亮。   “单于用兵何为?受韩王信蛊惑,逐利而已。”   “其目的绝不在主公,更无实力马踏长安,一统天下。如此,主公必无忧矣”,陈平笑道,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嘿嘿,卖甚关子?料汝定有计策,快说。”   刘邦将带着火星的树枝指向陈平,看你故弄玄虚的样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试探我的态度。   “下臣观察了几日,冒顿单于带着新得的阏氏,常在军中驰骋游行,看起来十分欢爱亲近的样子。”   “请主公派出使臣,悄悄接近这个单于王后,以金银珠宝重赂之。”   “嗯,贿赂单于身边的女人,那……用何说辞?”   刘邦心中掂量,不知道成算有几分。   “先讲实情真理——汉朝皇帝送给单于王后重礼,希望其劝说单于罢兵。单于既然没有实力灭掉汉朝,入主天下。再这样围困下去,真要伤了汉朝皇帝,必然会遭到永无休止的报复。”   “再者,鼓动单于、承诺一起出兵的大汉叛臣韩王信,其军队并未如约而至。然而,几十万大汉援军却在星夜兼程赶往此地,只怕是明日即将到达。”   “如果白登山单于还拿不下来,到时候受围被全歼的,就是冒顿单于他自己”。陈平侃侃而谈,刘邦倾耳细听。   “就为了些黄白之物,单于王后就能起心动念,劝说不可一世的冒顿单于?我看难”,刘邦撇了撇嘴,料定此计难以成功。   陈平没有急于辩解,从袖中取出一个卷轴展开,说道:“主公看看,画中美色如何?”   刘邦借着火光观画,只见画中一位汉宫女子,身着红色刺绣襦裙,倚着一匹矫健骊马。   仔细端详下,女子玉指纤纤,一手轻抚马鬃,一手半托红腮。   眉似远山,映衬出秋水两汪;朱唇微启,点缀着鼻若葱白;髻如飞仙,挽于玲珑耳上;细柳微曲,宛如轻云出岫、飘逸绝伦。   真真个儿千娇百媚、美不胜收。   刘邦看得失神,问道:“宫中何时有这神仙般的女子,这是谁?”   陈平诡谲一笑道:“某位汉家公主,臣准备请主公送给冒顿单于。”   “某位是哪位”?刘邦再次琢磨,记忆中没有此等样貌的女儿或者宗亲女子。   “主公说是哪位就是哪位,只要主公赐名为公主就行。既能与匈奴和亲,休息刀兵,又不失我汉家颜面。”   陈平暗示刘邦,弄个冒充的公主应付一下就行了。   “你啊,哈哈,你是欺负单于不识货”,刘邦挖苦道。   “单于识不识货不要紧,他眼下宠爱的阏氏识货就行”,陈平指出目的所在。   他要的就是让单于王后害怕汉朝为了让单于罢兵,献出美艳公主和亲,那将大大地威胁单于王后的地位。   “哦,女人善妒,这倒是个没法拒绝的理由”,刘邦思想至此,不禁心有戚戚。   皇后吕雉的妒忌心,莫说他刘邦了,哪个亲近的大臣没有领教过。偏偏吕雉的性子和吕家势力,谁都不敢轻易触碰。   陈平倒没管那么多,眼下的危局,容不得谁对朝中之事浮想联翩。   “单于王后如若听闻我朝正在将此公主送来平城,准备与单于和亲,促使匈奴解围而去,必定极力劝说单于立即退兵。”   “如此,这个阏氏肯定能被说服,为我所用。”   “但是,冒顿单于此人,凶狠狡诈、行事异于常人;他是一个敢于射杀父亲头曼单于,把妻子当靶子让部下练习射术的人。”   “我看呐,眼下一个新欢女人的话,对他没有什么用处。”   刘邦在地上敲着被他当作烧火棍的树枝,并未下定依陈平之计而行的决心。   “匈奴四十万大军包围我等在此白登山,七日了,军中缺衣少食,主公可有害怕”?陈平没有回答,反而激将起刘邦来。   “卵!沛县起兵反秦时,只有千人,我可曾怕过;楚汉争霸,项羽号称天下无敌,我又何曾怕过?”   “往远了说,先祖曾为魏武卒,阴晋之战,五万对秦军五十万,尚能大胜,斩获军功,传到我这辈儿,家谱里就没有个怕字。”   “区区四十万匈奴,我前军精锐可不止千人,又何止五万人?”   刘邦拿树枝在手,边说话边在空中舞动,颇有策马扬鞭的气势。   陈平回道:“主公天下雄主,胆量自然不输任何人。下臣说的是识,有胆有识,底气就更足”。   火苗跳动,火堆发出噼啪声,火星随着热气飘了起来,却不如刘邦直视陈平的双目精光明亮。   “单于用兵何为?受韩王信蛊惑,逐利而已。”   “其目的绝不在主公,更无实力马踏长安,一统天下。如此,主公必无忧矣”,陈平笑道,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嘿嘿,卖甚关子?料汝定有计策,快说。”   刘邦将带着火星的树枝指向陈平,看你故弄玄虚的样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试探我的态度。   “下臣观察了几日,冒顿单于带着新得的阏氏,常在军中驰骋游行,看起来十分欢爱亲近的样子。”   “请主公派出使臣,悄悄接近这个单于王后,以金银珠宝重赂之。”   “嗯,贿赂单于身边的女人,那……用何说辞?”   刘邦心中掂量,不知道成算有几分。   “先讲实情真理——汉朝皇帝送给单于王后重礼,希望其劝说单于罢兵。单于既然没有实力灭掉汉朝,入主天下。再这样围困下去,真要伤了汉朝皇帝,必然会遭到永无休止的报复。”   “再者,鼓动单于、承诺一起出兵的大汉叛臣韩王信,其军队并未如约而至。然而,几十万大汉援军却在星夜兼程赶往此地,只怕是明日即将到达。”   “如果白登山单于还拿不下来,到时候受围被全歼的,就是冒顿单于他自己”。陈平侃侃而谈,刘邦倾耳细听。   “就为了些黄白之物,单于王后就能起心动念,劝说不可一世的冒顿单于?我看难”,刘邦撇了撇嘴,料定此计难以成功。   陈平没有急于辩解,从袖中取出一个卷轴展开,说道:“主公看看,画中美色如何?”   刘邦借着火光观画,只见画中一位汉宫女子,身着红色刺绣襦裙,倚着一匹矫健骊马。   仔细端详下,女子玉指纤纤,一手轻抚马鬃,一手半托红腮。   眉似远山,映衬出秋水两汪;朱唇微启,点缀着鼻若葱白;髻如飞仙,挽于玲珑耳上;细柳微曲,宛如轻云出岫、飘逸绝伦。   真真个儿千娇百媚、美不胜收。   刘邦看得失神,问道:“宫中何时有这神仙般的女子,这是谁?”   陈平诡谲一笑道:“某位汉家公主,臣准备请主公送给冒顿单于。”   “某位是哪位”?刘邦再次琢磨,记忆中没有此等样貌的女儿或者宗亲女子。   “主公说是哪位就是哪位,只要主公赐名为公主就行。既能与匈奴和亲,休息刀兵,又不失我汉家颜面。”   陈平暗示刘邦,弄个冒充的公主应付一下就行了。   “你啊,哈哈,你是欺负单于不识货”,刘邦挖苦道。   “单于识不识货不要紧,他眼下宠爱的阏氏识货就行”,陈平指出目的所在。   他要的就是让单于王后害怕汉朝为了让单于罢兵,献出美艳公主和亲,那将大大地威胁单于王后的地位。   “哦,女人善妒,这倒是个没法拒绝的理由”,刘邦思想至此,不禁心有戚戚。   皇后吕雉的妒忌心,莫说他刘邦了,哪个亲近的大臣没有领教过。偏偏吕雉的性子和吕家势力,谁都不敢轻易触碰。   陈平倒没管那么多,眼下的危局,容不得谁对朝中之事浮想联翩。   “单于王后如若听闻我朝正在将此公主送来平城,准备与单于和亲,促使匈奴解围而去,必定极力劝说单于立即退兵。”   “如此,这个阏氏肯定能被说服,为我所用。”   “但是,冒顿单于此人,凶狠狡诈、行事异于常人;他是一个敢于射杀父亲头曼单于,把妻子当靶子让部下练习射术的人。”   “我看呐,眼下一个新欢女人的话,对他没有什么用处。”   刘邦在地上敲着被他当作烧火棍的树枝,并未下定依陈平之计而行的决心。   “匈奴四十万大军包围我等在此白登山,七日了,军中缺衣少食,主公可有害怕”?陈平没有回答,反而激将起刘邦来。   “卵!沛县起兵反秦时,只有千人,我可曾怕过;楚汉争霸,项羽号称天下无敌,我又何曾怕过?”   “往远了说,先祖曾为魏武卒,阴晋之战,五万对秦军五十万,尚能大胜,斩获军功,传到我这辈儿,家谱里就没有个怕字。”   “区区四十万匈奴,我前军精锐可不止千人,又何止五万人?”   刘邦拿树枝在手,边说话边在空中舞动,颇有策马扬鞭的气势。   陈平回道:“主公天下雄主,胆量自然不输任何人。下臣说的是识,有胆有识,底气就更足”。   火苗跳动,火堆发出噼啪声,火星随着热气飘了起来,却不如刘邦直视陈平的双目精光明亮。   “单于用兵何为?受韩王信蛊惑,逐利而已。”   “其目的绝不在主公,更无实力马踏长安,一统天下。如此,主公必无忧矣”,陈平笑道,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嘿嘿,卖甚关子?料汝定有计策,快说。”   刘邦将带着火星的树枝指向陈平,看你故弄玄虚的样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试探我的态度。   “下臣观察了几日,冒顿单于带着新得的阏氏,常在军中驰骋游行,看起来十分欢爱亲近的样子。”   “请主公派出使臣,悄悄接近这个单于王后,以金银珠宝重赂之。”   “嗯,贿赂单于身边的女人,那……用何说辞?”   刘邦心中掂量,不知道成算有几分。   “先讲实情真理——汉朝皇帝送给单于王后重礼,希望其劝说单于罢兵。单于既然没有实力灭掉汉朝,入主天下。再这样围困下去,真要伤了汉朝皇帝,必然会遭到永无休止的报复。”   “再者,鼓动单于、承诺一起出兵的大汉叛臣韩王信,其军队并未如约而至。然而,几十万大汉援军却在星夜兼程赶往此地,只怕是明日即将到达。”   “如果白登山单于还拿不下来,到时候受围被全歼的,就是冒顿单于他自己”。陈平侃侃而谈,刘邦倾耳细听。   “就为了些黄白之物,单于王后就能起心动念,劝说不可一世的冒顿单于?我看难”,刘邦撇了撇嘴,料定此计难以成功。   陈平没有急于辩解,从袖中取出一个卷轴展开,说道:“主公看看,画中美色如何?”   刘邦借着火光观画,只见画中一位汉宫女子,身着红色刺绣襦裙,倚着一匹矫健骊马。   仔细端详下,女子玉指纤纤,一手轻抚马鬃,一手半托红腮。   眉似远山,映衬出秋水两汪;朱唇微启,点缀着鼻若葱白;髻如飞仙,挽于玲珑耳上;细柳微曲,宛如轻云出岫、飘逸绝伦。   真真个儿千娇百媚、美不胜收。   刘邦看得失神,问道:“宫中何时有这神仙般的女子,这是谁?”   陈平诡谲一笑道:“某位汉家公主,臣准备请主公送给冒顿单于。”   “某位是哪位”?刘邦再次琢磨,记忆中没有此等样貌的女儿或者宗亲女子。   “主公说是哪位就是哪位,只要主公赐名为公主就行。既能与匈奴和亲,休息刀兵,又不失我汉家颜面。”   陈平暗示刘邦,弄个冒充的公主应付一下就行了。   “你啊,哈哈,你是欺负单于不识货”,刘邦挖苦道。   “单于识不识货不要紧,他眼下宠爱的阏氏识货就行”,陈平指出目的所在。   他要的就是让单于王后害怕汉朝为了让单于罢兵,献出美艳公主和亲,那将大大地威胁单于王后的地位。   “哦,女人善妒,这倒是个没法拒绝的理由”,刘邦思想至此,不禁心有戚戚。   皇后吕雉的妒忌心,莫说他刘邦了,哪个亲近的大臣没有领教过。偏偏吕雉的性子和吕家势力,谁都不敢轻易触碰。   陈平倒没管那么多,眼下的危局,容不得谁对朝中之事浮想联翩。   “单于王后如若听闻我朝正在将此公主送来平城,准备与单于和亲,促使匈奴解围而去,必定极力劝说单于立即退兵。”   “如此,这个阏氏肯定能被说服,为我所用。”   “但是,冒顿单于此人,凶狠狡诈、行事异于常人;他是一个敢于射杀父亲头曼单于,把妻子当靶子让部下练习射术的人。”   “我看呐,眼下一个新欢女人的话,对他没有什么用处。”   刘邦在地上敲着被他当作烧火棍的树枝,并未下定依陈平之计而行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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